立嫡不立長,立長不立。全本小說網()這是大明祖製,就算萬曆是皇上也不敢輕拭其鋒。無論誰敢更改,那就是玩火**。萬曆並不笨,皇後是註定了生不出嫡子的。如何能越過皇長子朱常絡立自已喜歡的皇三子?皇貴妃的由來昭然若揭了。
子以母貴,看來皇上真是費了一番心思啊。識破了當今聖上的伎倆,王錫爵不由得又是氣憤又是擔心。他終於明白申時行這一陣子天天扳著個臉是為什麼了,看來不是故做高深,是被這事愁的吧。
王錫爵歎了口氣,“聖上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對這評語,申時行深以為然。
“前番鄭貴妃晉位,聖上一意孤行。從薑應麟罷黜開始,前後已有大臣二十餘人或貶或流放。聖心甘犯眾怒,無視你我閣理政之權,原以為是聖上一心寵鄭貴妃,卻冇想到居然還有此深意!”王錫爵手鬍鬚嗬嗬冷笑,嘲謔道:“今天先封孩他娘,明天再封孃的娃!”
不得不說王錫爵老眼毒辣。一語就將萬曆所做所為、包括結果都預料出來了。申時行拍手好!這個老東西,難怪能和自已並駕齊馭多年,果然不是簡單人。
“聖上的算盤打的叮噹響。可是他能瞞過天下萬民,卻瞞不過朝中百的眼睛。依我看來,聖上此舉無異如掩耳盜鈴,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申時行所說正合王錫爵本意。沉片刻,“你的意思如何?”想通了並且有了決定的王錫爵要看申時行的底牌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了,本來申時行拉上王錫爵目的就是讓他做幫手的。而且申時行堅信王錫爵的決定肯定會和他一樣。麵對王錫爵的詰問,申老狐貍生平第一次說了冇有打啞謎、冇有賣關子的話。
“立長不立,此乃是正統,是大義!聖上應該早立皇長子為太子,這樣天下方能安定!”對於這個答案,王錫爵早就心裡有數。讚同點了點頭:“理當如此。”
“想那鄭氏為人囂張跋扈,稱霸後宮也就罷了。若讓有朝一日做了太後,這大明江山豈不讓一婦人於弄掌之上?這幾天有一事使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嚥。你可知鄭國泰將要被攫升正四品的五城兵馬指揮使了,任命旨意已經送到閣,即日便要下達!”
“什麼?”王錫爵這次是真的驚了。鄭國泰就是鄭貴妃的兄長,以前在朝中做一個閒散職。張居在的時候,此人老實的連個屁也不敢放。鄭國泰這個人無才無能,草包一個。五城兵馬指揮使看著職不大,隻是一個四品,在皇城中卻是最有實權的職!手掌調守衛京城的三十萬林軍,有這等軍權在手,翻去覆雨隻在一念之間,其勢絕非等閒可比。
這等要職居然讓鄭國泰來做?王錫爵大愕。
“任命職,乃是我們閣提名,聖上批纔可。此事為何冇聽你提起?”短暫的驚愕過後,王錫爵憤怒了。
“聖心獨斷,豈容我等置喙。這任命是聖上直接批示,我也冇有辦法。”
申時行幾句話,徹底將王錫爵心中怒火點燃,“一個深閨無知婦人,貪心不婪、狐聖心也就罷了。居然妄圖染指國政,禍朝綱。我等鬚眉臣子,為閣首輔,怎能眼見聖上此妖婦蒙弊,玩弄於掌之上!”
“那妖婦所為所想,不過是將自已兒子立為太子。聖上百年之後,便是正大明的皇太後。我們因晉位之事百般乞求撓,已經為的刺眼釘,必拔之後快。若得勢之時,我等必將死無葬之地!”
“那我們聯名修表一封,一同舉薦皇長子如何?”對於王錫爵的提議,申時行苦笑三聲,一言不發。王錫爵忽然想到了什麼,用手指著申時行,“難道你這個傢夥,已經上過奏摺不?”
對此申時行冇有否認,緩而重的點了下頭。
“聖上說什麼?”結果王錫爵是瞭然的,可是好奇當今聖上會拿什麼理由來搪塞。
“長子年,且需時日。”這也算理由?王錫爵的臉瞬間變得難看了。
“名不正則言不順!”王錫爵冷笑道:“立嫡不立長,立長不立,乃是大明祖宗傳下來的祖製。料皇上也不敢輕易更改,再說還有我等在,怎能容一個妖婦遂心如願!”
二人肝膽相照彼此相視一笑。可以預見剛消停不久的大明朝堂之上,一番驚濤駭浪的大風暴即然開始。而這場風暴中的主角,就是皇長子朱常絡!
永和宮中的朱常很急很煩惱,時不我待有冇有……眼下已經是萬曆十五年了,據他所知的曆史,不久的幾年後,嚴格來說是在萬曆十九年的時候,一次失誤終於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申時行黯然告職還鄉。
區區四五年的時間彈指即逝。如何能在萬曆十九年後的那一天,竭力改變那個即定曆史,為了朱常眼前要做的當務之急。申時行的存在對於自已、對於大明都太重要了,自已日思夜想逆天改命,那就萬萬不了申時行!
等待永遠得到是被,進攻纔是最好的防。永和宮事件後,萬曆對自已態度一如從前,並冇有太大的改觀,朱常心中冷冷一笑,指這個爹主的給自已點雨是不可能了,即然不上道,那就你上道吧。
朱常來到明朝目前最大的就是繁文縟節多。後宮裡的規矩多如牛,其中必行的一條就是晨昏定醒。簡而言之就是早上晚上都要給長輩問個好。皇帝要向他孃的問好,小老婆們要向大老婆問好。如此類推,孩子們也要象娘問好。
這宮中有資格當娘孃的很多,可是有資格當孃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皇後。
彆看鄭貴妃人五人六的,論起縱橫六宮,權勢煊天皇後也得靠邊站。可就是在當娘這一點上,也隻能當個娘娘,卻當不了娘。就連與萬曆視為寶貴金蛋的皇三子朱常洵也得管母妃,皇後為母後。
皇後不稀罕朱常洵,就如同鄭貴妃不稀罕朱常。對於朱常的問安,王皇後是相當高興的,見朱常邁著小步在一群隨從護扈下進昭殿,臉上先就樂開了花。
“母後,兒臣來請安,您今天可好?”小短將跪不跪的時候,王皇後左右早就上來扶住。繪春將他抱起,放到皇後坐著的龍榻上。
王皇後憐的著他的頭,“小鬼頭,母後能有什麼不好的。倒是你母妃,本宮也有些時日冇看到了,可好些了?”
恭妃稱病已有些時日,其實冇病。稱病隻是藉口。永和宮一事後,鄭貴妃雖然敗了個灰頭土臉、麵掃地,可萬曆為了安妃,恩寵比之先前越發加倍。
而恭妃與鄭貴妃之間已經勢同水火,再無半分和緩的可能。這種況下,恭妃一旦有個錯短落在鄭貴妃手裡,那下場可想而知。所以朱常便給恭妃拿了主意,惹不起咱躲得起,關門養病!咱不見人總可以了吧,不出門就冇錯,讓鄭貴妃乾張咬空氣,有勁使不上!
兒子年紀小,可是主意正。恭妃覺得兒子說的有理,就聽了朱常的建議上了告病本子。萬曆不得永遠不見纔好,立馬準奏。
朱常又去求了皇後,皇後也下了懿旨曉諭宮嬪妃,任何人不得前去攪擾恭妃休養,違者重懲不怠。這一招直接把憋著一肚子氣存心要找茬的鄭貴妃氣個倒仰,無奈之下隻得暫且放過,且等日後算賬。
母子倆說了幾句家常話,朱常眼睛轉了幾轉,直奔主題。“母後,兒臣有一事求您。”王皇後這時拿他如同心肝寶貝,寶貝有事相求,怎麼能不答應。
“小鬼頭,有話對母後說,直講無妨。咱們娘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朱常不是假的,不管怎麼說,王皇後對自已是真心的好。
“母後,兒臣今年六歲了,兒臣不想蹉跎歲月,不讀書不明理,長大後就不能幫母後分憂。”
曆史上的朱常一直在萬曆二十二年的時候,才被允許讀書,而那個時候,他已經十二歲了。十二歲是個什麼概念?他爹萬曆九歲登基,十四歲的時候娶媳婦,卻把他這個親生兒子當傻子般的養了十二年!
其實讀不讀書啥的朱常很不屑,前世填鴨式學習的知識冇有因為穿越而拉下多,相比於這些孔孟之道,諸子百家,朱常比當代的人多了幾百年見識,沾了站在巨人肩膀上俯瞰眾生的,他悠悠然自有一份超然優越。
其實朱常還有一個很的想法:咱是要當皇帝的,冇必要去學那什麼八文、詩詞古風什麼的……那些事留著狀元們乾就好了。
讀書就是個藉口,朱常真正目的就是要借這個理由走出去。讓朝堂上濟濟群臣看到他們即將要扶植與追隨的皇長子,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懦弱、無能、不堪一用。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何愁引不來申時行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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