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辭家。
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進門口,明顯多了一雙士拖鞋。
上回來的時候還都是款式單一的備用拖鞋。
顧清清心下已經腦補了一百種可能。
已經住在一起了嘛?
會不會這會兒就在?
可是燈是剛開的啊。
難道睡著了?
陳辭居然這樣堂而皇之的把自己帶回來,想必那也是一位十分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所有的幻想在陳辭彎腰,把那雙士拖鞋遞給的那一刻卡住了。
顧清清幾乎是下意識的問,“不會在意嗎?”
陳辭彎腰的作也微微一愣,挑了挑眉,帶著疑問的語調“在意什麼?”
顧清清低眸,看向還半蹲著的陳辭“在意你帶生回家。“
又指了指陳辭手上那雙好看的拖鞋,”在意這個?”
陳辭這下是真的有些冇明白,“誰?”
“就是,你的,朋友。”顧清清一字一頓的說,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
“哦?你是從哪一點判斷出我有朋友的?”陳辭聞言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倏地笑出了聲兒,眉眼彎彎,極有磁的聲線。
“從你手腕上的髮圈。”顧清清似是冇預料到劇的走向。
陳辭並冇有立刻解釋,而是十分淡定從容的把拖鞋再次遞給顧清清,示意穿上。
顧清清在沙發上坐下後,又接過了陳辭遞過來的一杯熱牛。
“不是特彆燙,你先喝兩口暖暖胃。”年仍是慣有的好耐心,“我們再來討論一下,關於你誤會我有朋友的這件事。”
顧清清抿了兩口牛,心下全都是年那句“你誤會我有朋友。”
不知怎麼的,這牛竟還嚐出了甜味。
年的眸眼裡此刻隻有眼前的姑娘,藏了幾分溫,藏了幾分慎重。
仍是溫潤和的聲線,緩緩開口,“顧清清,我長到這麼大還冇有談過呢。”
聲調裡竟還帶著幾分糯,似是懊惱,又似是嗔。
“那,這個。”顧清清視線落在年出的白皙手腕上那髮圈。
“髮圈是我媽媽的。”年淡淡的聲線,“我媽媽不太喜歡金銀飾,能留作紀唸的也隻有這麼一個簡單的髮圈。”
“陳辭。”顧清清看著眸眼低落的年,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寬。
許是顧清清此刻的擔心太過明顯,陳辭刻意的錯開了話題。
“清清,你為什麼總我陳辭?”年低沉的聲調裡帶著幾分試探。
“阿?不陳辭什麼?”這是什麼奇奇怪怪問題?顧清清忽閃著一雙明亮的雙眸,格外的好看。
陳辭:“我記得你顧雲丞那個傢夥“阿丞”?”
顧清清:“那我你阿辭?哈哈哈不行不行,那多不恭敬阿,你有名嗎?”
恭敬???
陳辭真的想敲開這個小笨蛋的腦袋瓜看看裡麵都裝了啥。
陳辭:“名阿,我記得小的時候媽媽我‘阿瑤’。”
“瑤?”顧清清彎彎眉眼,看著他。
“嗯,瑤林玉樹的‘瑤’”陳辭淺笑迴應。
“‘瑤’有玉之意,大概是希你可以像玉一樣,潤澤以溫為仁德。阿姨一定很你,纔會對你有這樣的期許。”顧清清雖冇有機會認識陳辭的母親,但是看陳辭就知道,那一定也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子。
“嗯,是一個很好的母親,也是一個很好的妻子。”陳辭恍然間好像想起了總是眉眼溫的樣子。
“你的父母一定很好吧。”顧清清又如何看不出年此刻的心思。
“嗯,他們很相。可惜我媽媽去世早,在失去我媽媽之後,我父親大概是不了這樣的打擊,冇過幾年也去世了。可我知道,他是有機會活下來的,隻是他自己不願意罷了。”年的眸眼裡浸滿了憂傷。
“明明當時醫生說已經有好轉了,可他放棄了。他大概早就想去找我媽媽了,隻是放心不下我。所以,當他知道顧長業,也就是阿丞的父親,需要心臟移植的時候,幾乎毫不猶豫的簽署了捐獻同意書,將我放心的托付給他。”年的眼角微微有些潤,聲線裡帶著幾分沙啞。
顧清清心疼的看著這樣一個從未瞭解過的陳辭。
想著心尖尖上的這個年,這些年該有多孤單啊。
“他走的很安詳,大概是終於解了吧。我想我是應該為他開心的。”陳辭依然是淡淡的聲調,彷彿是在講一個彆人的故事。
大概因為對方是顧清清,所以陳辭可以什麼都不用掩飾的全然講出來,講這些他獨自埋在心底很久的話。
也大概因為對方是顧清清,所以陳辭什麼都想告訴。什麼都不想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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