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襄看見這架勢,暗道一聲不妙!
正要著人回房去問問究竟怎麼回事兒,恰在這時府裡管事又氣噓噓闖進來了:「老爺!
「戚家侯爺和兩位將軍,還有兩位夫人,帶著戚姑娘上門來了!」
杜襄一口氣猛提在嚨口,差點沒嗆出痰來!
戚家男兒大小十個,除了奉差在外的老三戚東域,以及那四個尚未年的小的,這是剩下的全來了?
至多不過是給家裡孩子撐個腰,他們這陣勢,就是守國門都不帶這麼齊全的吧?!
他扭頭看向聞言已經抬步往這邊走來的戚南風,忍不住抹了把汗:「快請!」
麵前這爺倆合著是打頭陣來了,主力部隊還在後頭!
他這麼悶不吭聲地看他家房子,莫不是在想著從什麼地方揭瓦拆牆比較方便?
他的!
他惹不住心裡暗罵,蘭姐兒到底是哪筋不對,誰不好惹,偏惹了這幫土匪!
……戚繚繚被沈氏和楊氏雙雙牽著一進門,便就見到杜襄一臉無奈站在二房父子麵前說著什麼。書趣樓()
看到他們這行進了門,他隨即扯開一臉笑迎了過來:「戚大哥來了?來來來,屋裡坐屋裡坐——」
「你們來了就好說了!」
沒等他把話說完,戚南風已經搶過話頭走過來,直接與靖寧侯對話:「無論如何今兒這事我不能忍。
「繚繚被他們家蘭姐兒關起來差點送了命,這什麼相鄰幾十年的誼在我眼裡狗屁都不是了!
「平日裡咱們可沒捨得給委屈,他們家蘭姐兒憑什麼把我們戚家的命子往死裡作踐?
「今兒若是不把這事掰扯清楚,我戚南風先把這話撂在這裡,這泰康坊裡有我沒他,沒他沒我!
「到時候大哥你可別怪我犯渾!」
他這話雖是對著靖寧侯說的,但卻句句都是沖著杜襄來!
杜襄好歹也是宦堆裡長大的,哪能不知道?
他滿腦門子的汗,正打算說話,靖寧侯卻又麵無表開口了:「老杜啊,繚繚是你看著長大的,什麼樣的子骨你知道。
「若在你們蘭姐兒手下有個三長兩短,你是想我戚北溟將來無麵對泉下二老呢?
「還是想讓外頭人指著我脊梁骨罵我戚北溟連個妹妹都護不住?
「我們家妹子是吃了你們家的糧,還是佔了你們家的地,你們這麼見不得呆在這世上,非得指著兒這麼狠毒地把往死裡整?」
「戚大哥你聽我——」
「杜叔!」
杜襄這裡才見針地起了個頭,戚子煜接著又「客氣」地開口了:「論輩份您是我長輩,我不該置喙。
「但恕我直言,論輩份我小姑姑也還長上蘭姐兒一輩!
「平日大家小孩子在一玩好,但蘭姐兒竟然與令侄合謀幹出這種事,您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這是謀殺!而且還是謀殺尊長!
「今兒我們家一起帶著我小姑姑來串串門,來的突然,還您多擔待點!」
杜襄:「……」
他還能說什麼?
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雙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張的再快也沒有戚家人的快!
……
再說宅這邊,榮帶著滿傷回了榮府,把個家裡外頓時鬧得飛狗跳!
榮之渙職不算拔尖,但榮家在京師也算樹大深,祖上還有跟宗室聯過姻的。
如今的姑太太又嫁給了武寧伯為妻,以當下朝局而言,能與勛貴聯姻是很麵的。
他們家的公子小姐常在外走,什麼時候被人過一手指頭?
而眼下榮居然被打得差點連都認不出來,這還了得!
榮夫人氣不過,榮家別的人也都氣不過,統統覺得這樣簡直是未把榮家放在眼裡。
榮去死活不說,隻說是不知道,小廝也早被代過,總之任憑打罵就是不開口。
如此也無它法,隻得讓人去打聽。
但杜夫人早聽說榮要來,盼了一下晌也沒見人影,打發人回孃家問了問,得知榮被打了也是吃了一驚!
拍著桌子就讓人去查行兇的人是誰?竟敢在武寧伯夫人侄的頭上土,是不是不想活了!
派出去的人還沒走到門口,丫鬟這裡就撒丫子闖進來,稟告說戚家來了一大幫人來替戚繚繚討公道!
聽完來龍去脈愣了半晌才趕忙穿鞋出門,到了前院一見這陣仗,差點沒連心疾都給發出來!
哪裡還有什麼好周旋的?
即刻先著人去把杜若蘭給出來問問祥實!
正好杜若蘭聽說榮被打的事而到了正院,聽說戚家這般興師眾地過來,心下就道了聲不妙!
原道戚繚繚應是不會再把這事捅出去的,畢竟那傻子以往也不是沒吃過虧,也沒見機靈到主告狀的地步。
而這次還打了一頓,不消停還想幹什麼?!
垂花門看了兩眼,心裡著慌,轉就要回後院。
哪知道戚繚繚眼尖,瞅著在垂花門下冒了頭,隨即拔衝過去,一把揪住後領便將拖了出來!
「就是和榮合夥把我鎖在了小破屋!讓我黑燈瞎火地在裡頭呆了半晚上!
「我哭著喊著要出來,他們不放我,然後我急得發了病,他們卻走了人!
「事後還是我自己剁了窗戶爬出來的!
「哥哥嫂嫂快給我做主!」
楊氏隨即衝上去將摟在懷裡。
沈氏麵寒掃了眼杜夫人,而後漫聲與戚繚繚道:「繚繚先把手放了。咱們可不能無禮。」
被連拖著打了幾個踉蹌的杜若蘭慪得要吐,他們一來就是七八個,這還不夠無禮?!
戚繚繚對沈氏這種套路卻是瞭解得很。
既然是來算賬的,沈氏怎麼可能會真的拘著,說不能無禮,不過是因為杜若蘭還沒有當麵認罪呢!
遂說道:「我不放!想害死我,我為什麼要放走?!」
沈氏見狀就跟杜夫人開口了:「我記得上次你們筠姐兒不過是捱了戚繚繚幾下手心,你就著急忙活地衝到戚家來討公道,活似你們筠姐兒了天大的委屈!
「你說的對,孩子們心裡有苦是不能憋著!
「繚繚剛才說的什麼你也聽到了,眼下我也不說孰是孰非,反正我也帶來了,就讓們對對質!
「倘若繚繚說謊,不用你說我們也會狠治!但倘若沒說謊,那犯事的那個也別想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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