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前因後果都已經不再重要,一步錯步步錯,他們之間的事太多,已經沒辦法理清楚了。
最可笑的是……
不說也罷。
「算了吧。」櫟如故說得有些拗口,「你不必覺得愧疚,反正你本來就沒覺得愧疚。」
說完這一句,停頓了好久,又道「南宮彥青,自今日起,你我不共戴天。」
「你滾吧。」
南宮彥青沒有說話,他最擅長的就是顛倒黑白不分是非,平日裡就是死的也能被他說活的。
可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力不從心。
沒有什麼好反駁的。
他掏出了一瓶葯,擺在前,「本宮不解釋了。這葯是神醫贈予本宮的,對外傷有奇效,你留著用吧。」
「殿下沒往裡頭摻毒吧?」
「……不曾。」
櫟如故的心緒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不甚在意地瞥了那瓶子一眼,拿到手中瞧了瞧嗅了嗅,皮笑不笑「謝太子殿下賞。」
「如故,本宮……」
「太子殿下的意思我知道,不過很抱歉,我不接。本姑娘現在一點兒也不想看到你,除非你願意和我打一場?啊還有,太子殿下,你大概忘了,我不是什麼櫟如故,你我不。」
南宮彥青就陷了沉默。
良久,他嘆了口氣,「無論你信與不信,本宮說的都是認真的,你可以好好考慮。」
櫟如故是真的要被氣笑了。南宮彥青說得越多,的眉頭就蹙得越。他自以為是的讓步,在看來不過是畫蛇添足的憐憫。
卻沒有多言一句,撿了地上皺的裳暗自慶倖幸好方纔了外裳,否則要是連這一件也碎了一片片,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若無其事地離開這裡。
不急不緩地裹好了服,櫟如故簡單打理了一番,不太滿意地往山下走。
去集市之前,還得找個地方清洗一下。
南宮彥青的麵青一陣紫一陣的,他站得高,想要的東西素來都是別人準備好了雙手呈上。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對哪個人上心過,卻見過太多太多破了頭想往他邊鑽的男男。
看到櫟如故極度厭惡的眸時,他也考慮過是不是自己錯了,所以自以為低聲下氣地請求的諒解,無果。
櫟如故連理會他都懶得。
他頓覺臉頰發熱,彆扭地轉過頭去,放棄了和櫟如故的涉。退這幾步,已是他的極限了。
臨走的時候終於聽到櫟如故的回應「殿下,不是我說你,就您那技,比起青樓楚館裡的小倌可差得多了。」
……
櫟如故簡單清洗了子之後,確定南宮彥青已經被氣走,從覆月缽裡拿了一套換洗出來,按照原定的計劃往山下走。
每走一步都會牽扯到傷口,櫟如故放棄了先前的打算,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把新勾破了幾個口子,又在地上蹭了泥,櫟如故滿意地看了看,小憩了一會兒,就決定起回行知書院。
走的是大門,雖然天還是灰濛濛的,門口卻已經有人守著——昨夜那場火來得蹊蹺,折騰了大半宿之後,卻發現屋子裡的主子並不在場,他們自然是要出來找人的。
看到衫襤褸香肩半的櫟如故,幾位學子一時忘了師父的代,殷切問道「你就是勾言小師弟?嘖嘖,怎麼落了這般模樣,是半路上遭了賊麼?說出來,師兄替你出氣!」
「也不是遭了賊啦,隻是半路上遇上了一條鬣狗,已經被我打死了,還是謝過諸位師兄的好意了。」
「一條鬣狗啊?小師弟你的武功也太差了吧,一條鬣狗就讓你如此狼狽。不過師弟你也是運氣好,聽說鬣狗都是群結隊出沒的,你幸好是上了一條,這要是上一群,你這副子骨都不夠它們塞牙的!」
「是啊是啊。」櫟如故搗頭如蒜。此鬣狗非彼鬣狗,他們完全是在同鴨講了。不過這也是這樣說的目的。
吃了虧還要到宣揚的,怕不都是傻子吧。
於是本來應該被好一番批鬥的櫟如故,因為被「鬣狗」攻擊傷到了,不但沒有被拎出去單獨教育,還被幾位師兄好生關照了一番。
「勾言小師弟,我那兒有上好的金瘡葯,你如果需要,儘管開口。」
「不是說鬣狗專挑腐啃麼,怎麼也瞧上了師弟這般如春花的人,莫不是轉了了?對了小師弟,下回要是再下山,上師兄,師兄保護你!」
「小師弟,雖然師兄十分不想告訴你,但師兄不得不告訴你。就在你昨夜離開的那一陣子,你住的那間屋子起了大火,許久都沒有撲滅。
你要是現在去看,恐怕隻剩下一片廢墟了。就連你屋子裡的東西,恐怕也都化為焦炭了……
不過沒有關係啊小師弟,師兄單獨住一個院子,你要是實在沒地方住,可以過來與師兄一。」
櫟如故當然知道的住此刻是什麼模樣,夜裡雖然看得不太清晰,但又不是沒有火,看了七八分就能猜測出它現在的樣子了。
東西倒是其次的,因為覆月缽的緣故,櫟如故很會把貴重東西放在屋子裡,一般也就放幾件款式老舊不太喜歡的服裝裝樣子。
從這一點上來看,似乎也沒有多大損失。
至於住……
「多謝祝師兄,我去其他地方一就是了。幾位師兄一大清早守在這裡,莫不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訊息?已是麻煩師兄了,眼下怎麼好叨擾師兄你。」櫟如故想也不想就回絕。
天知道眼前這個祝師兄打了什麼主意,自從看到了,視線就沒從臉上挪開過。哦,也不是沒有,他還看過的肩——在外的那一邊。
此人怕是個斷了袖子的,和他住在一個院子裡,遲早被瞧出端倪。
「怎麼會是叨擾呢,若是師弟肯來,我歡迎還來不及。」祝師兄顯然還不想放棄治療。
但櫟如故已經沒有耐心了,比起擔心住這件事,更關心的是,誰縱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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