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功險這本是一場生死賭局。
北齊的籌碼是李長琰等人命,而南楚的籌碼,是一個王朝。
趙越無奈的嘆氣,握的手緩緩放開,「放他們走吧。」
他可以死,但是南楚不行,他的百姓不行。
四周侍衛退下,讓出一條通行道,李長琰道了句「後會有期」便領著眾人離開。
一出城門,在門口守著的將士們鬆了一口氣,為首的領軍道,「若太子與公主再不出來,未將怕是要衝進去了。」
「這此南楚之行,到此為止,明日便班師回朝。」
這一日折騰下來,所有人都累了。
夜裡,李長琰在營帳裡擺了酒宴,算是慶祝此行順利。
酒過三巡,長樂突然想起之前收到的那封謝媯寫的親筆信。尋了個空檔,跑到謝媯邊坐下,「那信是怎麼回事?」
提到此事,謝媯很是愧疚,也是從前大意,在謝國公府時,那些練過的字跡從來沒有收拾過。
想了想道,「以往董書淮說欣賞我的墨書,借過幾幅用來臨摹,但到底是不是他,還不能確定。」
長樂若有所思點點頭,坐在主位的李長琰突然瞟過來,冷颼颼接上一句,「太子妃還有這樣的傾慕者,真是難得啊。」
謝媯臉本就不好,聽到那句隻是苦笑一下,沒有多餘的作。
長樂嘆了一聲,想替兩人說說圓場的話,但李長琰卻又置於酒水,和穆川談笑風生。
太子沒有廢一兵一卒便將穆川與長樂安然帶回,這是大功一件。
而此時臨安的水利工程已經竣工,百姓不用乾旱之苦。新任城主上來的奏摺,無一不是欽佩太子辦法得當。
永康帝當朝便厚賞太子,多日來的憔悴似乎因為接連的喜事消失不見,朝堂之上一片祥和,唯有李長煊沉著眼,不明緒。
帝王向來賞罰分明,回到寢宮後便招見長樂。
幾月不見,長樂一進來,見到那銀髮叢生的父皇,眼眶瞬間就紅了,「噗通」一聲,用力的跪在地上,「給父皇請罪。」
跪在地上的小人兒,幾月不見,瘦了許多。
永康帝突然就忘記了快到邊的訓斥,瞪了一邊的高公公,「愣著幹什麼,快將公主扶起來,本來就了傷,怎麼能跪著!」
高公公到了驚訝,這伴君如伴虎真沒說錯,剛剛念著這次一定要嚴懲舞公主,不過半刻功夫這風向就變了。
宮娥拿來椅子,特意加了榻,長樂這才坐上去。
眼睛裡的紅腫未消,嗲聲嗲氣著,「父皇可是在生阿兮的氣?」
的父皇,一有氣就喜歡鬍鬚,看著那雙不停順鬍鬚的,暗暗想到,兩世了,這個習慣真是一點沒有變呀。
永康帝被說中心事,也沒憋著。
「朕是答應你去前線,可你呢,私自帶著主帥離開軍營,行事荒唐,也真隻有你敢做!」當初聽到訊息,他整日提心弔膽,下令太子全國搜尋。
無數次去皇家祠堂,祈禱德元皇後在天有靈。他從前是不信佛的,後來才知道,人到了極其無力的時候,隻能寄希與佛了。
如今看著長樂平安歸回,心是落下了,但一想到探子報回來的訊息,心不由後怕。
「往後你就老實在朕邊待著,哪兒也不能去!」
長樂心裡清楚這是父皇在跟自己置氣呢,上沒有頂,乖巧地連連點頭,「是,阿兮謹遵聖命。」
這責罵罰就那樣跳過去了,剩下的便是關切了。
永康帝問起沙木嶺遇襲之事,長樂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照實說,永康帝聽完後,沉片刻,「這件事,朕會去查的。」
忽然又想到什麼,問到,「這次遇襲,又是穆川救了你,你對他……」這話在這落下,但那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
長樂低下頭,臉有些紅。
允諾穆川回宮就請旨賜婚,但現下這怎麼也開不了。
「你年齡也不小了,此次你出宮數月,朝中有不大臣爭著給你當月老,比朕還心切。」龍案上擺著幾幅畫卷,高公公遞過去給長樂一一過目。
那畫捲上麵的男兒郎皆是金陵城中權貴子弟,有的飽讀讀書,才華橫溢。有的模樣俊俏,貌比潘安。還有的,出權貴,十八般武藝樣樣通。
永康帝讓長樂在其中挑一位相看看,「這次父皇病重,想著如果就此駕鶴西去,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了,想早些為你尋位良人,能好好照顧你。」
話題有些沉重了,縱然人有生老病死是世間常態。也是因為有離別,所以相逢才會顯得可貴,人們才會學會珍惜。
眼淚一顆一顆砸在畫捲上,朱丹浸,暈染斑駁。
「阿兮不想嫁。」如果一輩子不嫁,陪著父皇邊也是好的。
倔強堅定的話惹得永康帝一笑,「遲早要嫁的,趁父皇還在,挑個自己喜歡的,父皇為你做主。」
真是與前世一模一樣的話啊。
「那穆川雖然是庶出,但他對你倒是誠懇,可是你……」
長樂鼻子一酸,「一切憑父皇做主。」
「這話是?」永康帝略有驚訝,但長樂低著頭,那態度已經說明瞭一切。
果然啊,這些南楚之行雖是兇險,卻不是沒有收穫。
瞭然地點點頭,讓高公公收回畫卷,「如此,朕便懂了。」
穆川雖然在前線已經接了晉陞的聖旨,當時況特殊,沒有行走六部流程,現在回了宮,永康帝特意為穆川補辦上了。
旁觀者竊竊私語,「這穆家往後就隻這位獨苗了。」
「可惜了穆景禹一奇才,最後還是為庶弟做了嫁,真是天意難測。」
「什麼天意,恐怕是得利人的有心預謀的吧。」
「噓,這話可不能說,要殺頭的。」
眾人噤聲,注視著穆川一臺登上高臺,接帝王的加冕。
「聽見了嗎,殿下,好戲才剛剛開始。」
李長煊冷笑,笑意不達眼底,「那便拭目以待吧。」
長得越高,摔得越慘。
與陵王府為敵,他絕不會讓穆川再壯大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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