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境

某一個繁華的城市

顧府

「啊啊啊！！生孩子為什麼這麼痛？」

徐麗人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坐了起來，辛苦的了一口氣。

那如水一般的疼痛慢慢的消散，隻留下了一點恍惚的錯覺，看著自己依舊白皙細的手，還有那手極好的淡藍的被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個悉的聲音試探地響起。

「麗人！」

年近40歲的皇帝陛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脾氣很好的問道。

「是做噩夢了嗎？」

徐麗人有些恍惚的抬起了頭，似乎意識還在那如水般的疼痛之中，過了好一會兒纔看清了麵前的這個人。

笑了笑，有些不太好意思，「臣妾做了個噩夢，吵醒陛下了。」

話音剛落，一個大手向了的額頭，顧治的聲音帶著些怒氣。

「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做噩夢？果然是昨日的事嚇著了你！」

太上皇終究還是太上皇，儘管他的本意是姓埋名的遊山玩水，可依照大豬蹄子多年養尊優的習慣，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會委屈了自己。

一到了這個城池，顧治便派人買了一個三進的院子，多日來遊山玩水，遇到能讓他開心的事也毫不加收斂。

很快的，一些訊息靈通的人有了太上皇到達這裡的猜測。

今天上午，本地一個很有名的鄉紳攜家人兒前來拜訪，其中就包括兩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娘。

顧治皺了皺眉頭，忍著怒氣。

「朕是看著他祖上的麵子上才接見了他，卻沒想到這趙家兒竟是如此教養！蘇力得！」

徐麗人連忙拉住了顧治的手，「臣妾無事！」

那兩個小孩的手段在麵前算不上什麼，對待明麵上也確實舉止有禮，若因為做了一個噩夢便降罪於趙家，那又了什麼了？

可一直在外麵守著的蘇力得已經進來了，他提著燈籠點亮了屋子裡的兩個蠟燭，恍恍的燈讓徐麗人閉了閉眼，手更加拉了一些。

顧治回頭看了看徐麗人拉著自己的那雙手，過了好久才道。

「……宣太醫過來！」

一直跟在太上皇邊的太醫連夜拎著箱子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為徐麗人整治一番之後，開了兩副鎮定神的葯。

顧治看著徐麗人被嚇得滿頭大汗的模樣，擔心著了涼，讓下麵的人抬來了乾淨的熱水，伺候娘娘洗了個澡。

這麼一番作下來，當天夜晚，整個府裡的人都沒睡好覺。

徐麗人雖然早就已經看慣了大豬蹄子的奢靡排場，卻還是為這大驚小怪的到有些心虛。

拖著已經被宮們用帕子乾了的頭髮，慢悠悠的爬到了床裡麵。

「好了？」

本來以為已經睡著了的顧治又張開了眼睛，看著躺在自己邊的人。

徐麗人拖過來一點被子將自己蓋住，先是點了點頭，後來察覺到旁邊的人可能看不太清楚，這才小聲的道。

「臣妾吵醒皇上了？要不然明天，讓臣妾睡外麵？」

本來若是按照規矩，為了方便嬪妃們伺候皇帝，應該是讓睡在外麵的。

可自從被顧治帶出來四遊玩之後，第一天晚上顧治就理所應當的霸佔了外麵的位置。

後來他們倆就一直這麼睡著了……

顧治沒有回應那句話，又了徐麗人的頭髮，覺得幹了之後才將手收了回去。

「做噩夢了？」

「嗯……就是做了一個普通的噩夢……皇上放心！」

顧治微微側過了子，在黑暗中看著徐麗人臉部的廓，聲音也被低了一些。

「什麼噩夢，很可怕嗎？」

徐麗人：「……沒什麼」

「朕聽見了，你說好痛之類的，似乎還在罵誰？」

徐麗人：「……」

有些心虛的兩隻手抓著被子，努力地回想著自己夢裡的容。

一個時辰之前做的夢，現在卻已經記不太清楚了，隻記得第一次生孩子的時候好痛好痛。

所以確實在心裡把孩子爹罵了個底朝天……

【那時候沒敢罵出來，不會在夢裡麵……】

徐麗人懊惱的閉上了眼睛。

「哈！看來真的罵了人，朕倒是有些好奇，你罵起人來會是什麼模樣？」

顧治翻了翻子，靠近了徐麗人，一雙歷盡世事的眼睛更帶著睿智的芒，如今裡麵盛滿了好奇。

「罵兩聲給朕聽聽？」

【罵個鬼呀，罵了你還不得被小心眼的報復回去！】

徐麗人：「……皇上這好，果然奇特！」

顧治微微一頓，而後便控製不住的大笑出聲，他笑得在床上微微抖，徐麗人的眼神也漸漸的絕了起來。

好幾排明都是排著隊圍著的腦袋旋轉。

【很好笑嗎？】

【做了什麼好笑的事嗎？】

【為什麼出宮以後的皇上越來越怪了？】

直到笑夠了本，顧治才慢慢的抬起了頭，心很好的拉住了徐麗人被子下麵的手。

「朕還以為你會說『臣妾不敢』之類的，沒想到你也會罵人啊……就是有些含蓄了。」

他想讓徐麗人再罵點不含蓄的，可自己都覺得這個要求有點怪了。

最後隻能不捨的又了徐麗人很好的手指，掩飾的咳了兩聲，把話題又繞了回來。

「你說做夢了，做了什麼噩夢？」

徐麗人隻覺得今天不給一個答案，如今變得越來越稚的太上皇陛下是不會放過了，想了想也如實道來。

「臣妾夢到了剛剛進宮的那幾年，懷著靈兒分娩的那一天，痛得嚇了起來……」

靈兒出生的那一天……

顧治想了想，那應該是在他和太後鬥得最激烈的那段時間。

高家的勢力錯綜複雜，太後又在宮中經營了幾十年之久，許多藏的很深的釘子都沒有被挖出來。

雖然太後已經出現了頹勢，可反撲的力量也很強。

如今想想，他也隻記得當初那昏天黑地的鬥爭，還有無數個驚險的晚上了……

靈兒出生，他竟然也沒找到機會去看一眼。

顧治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憾。

就像是過了許久的老照片，沒想起來是了無痕跡，突然找到了，那滿心的憾和回憶怎麼都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