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槙皺眉看向他:“怎麼回事?”
那參將才將事詳細道來。朱槙是有富戰斗經驗的人。這陳副將是朱槙留在五臺鎮的部隊指揮。他的任務便是保證朱槙后方的安全,以及糧草運輸的絕對效率。算是一個后方的大保證。
這陳副將今日早上說是去巡查糧倉,卻一去不返。下面的人正焦急尋找之時,蕭風卻已經傳出話來說:人在他們手上,想要得用保定衛指揮使換。
“他怎麼會被蕭風抓住!”清虛也皺了眉,“如此一來,就和保定衛指揮使的事發生了沖突。那用保定衛指揮使牽制朝廷的做法,就不管用了!”
對方的思維很直接。本不跟他們繞什麼救不救人。直接將他們的人也抓了,雙方對峙,看他們能怎麼辦!
倒也是有高手坐鎮的做法。
謀士們頭接耳地商量了一陣,其實攻打保定衛并非一個太正確的選擇,雖然如果能攻下保定,那麼京城的防線便猶如無。但是保定衛附近有京衛、真定衛,京城中有羽林軍、神機營和千戶營,是朝廷兵力的強勢集中,且地勢易守難攻。非常的難打,他們并不理解為何殿下會選擇直接進攻保定。
清虛大人倒是知道,卻不會跟他們明著說。
朱槙還沒說話,那參將就道:“不僅如此,咱們后方糧草也因此被他們截獲。短時間恢復供應不可能!蕭風那邊還傳話說……若是殿下您順意投降,那他便將幾車糧草再度送上。”
這話一出,帳中立刻嘩然。
朱槙的角出一冷笑。
這套路的行事作風有些悉啊,徐賢忠幾個是不會想到從他的后方突襲的,也只有元瑾悉他的部署模式,清楚他后方有人管著,以此作為突破口,另辟蹊徑。也只有元瑾才會如此刁鉆,回回對他下手都極狠。搶了他的糧草,可能是想在冬的時候死他。
果然跟著來了!并且還在與他作對!
“這我早已有打算。”朱槙接著道,“保定有個的糧倉,旁人都不知道,便在我們管轄以。不必驚慌。”
原來殿下早就考慮到了這一層。
“那殿下,保定衛指揮使的事……”一個謀士猶豫道,“咱們可還用他作為談判的籌碼?如今陳副將被抓,恐怕是不能了。”
“這我另有打算。”朱槙卻只是冷笑,眼眸中出一邪妄。沒說他會怎麼辦,究竟是放與不放。
但是就在不遠,元瑾被秋的涼風一吹,便是遍生冷,不由攏了薄斗篷。
今天似乎寒冷的格外早些。
在營帳中待久了,才想出來走走氣。
在一條淺淺的小溪前站定,大概是因過了汛期,水并不深。看得清水底的鵝卵石,以及一些半明的小蝦米游來游去。遠的草地已經開始泛黃,秋風獵獵,天地開闊,天際呈現出一種明的淡藍。
半蹲下來,想用手去那些小蝦。
但還沒到,便一個二個地躲到了石頭下去。
只能笑笑收回手,正寶結拿手帕來,卻突然聽到一陣響。
元瑾突然抬起頭,看到對岸突然出現了幾個人。為首的一個披黑斗篷,正隔著河岸,靜靜地看著。目中涌著說不出來的東西。
元瑾眼睛一瞇,竟然是顧珩!
他不是正幫朱槙鎮守太原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這里雖然沒有駐扎,卻也是在軍營中,只要隨便一喊,便能招來大批人將他圍攻,他是瘋了不!
立刻退了回來,邊的寶結也隨即高聲道:“前面那位是誰,請快些離開,莫驚擾了我們貴人!”
那幾人卻沒有毫作,寶結又道:“你若再不離開,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顧珩卻了,他徑直地朝元瑾走過來。
元瑾見他走近,立刻要避開。他卻一把抓住了元瑾的手:“我……有事要同你說!”他的聲音非常嘶啞,仿佛很久沒休息好的樣子。
“侯爺這是做什麼。”元瑾冷笑了一聲,“強闖地敵方陣營,你是不想活了麼?”
才發現,不他的聲音嘶啞,竟也發干起皮。但他抓著自己的手仍然十分用力,可以說用力得筋骨凸起,目也十分執著。都被得疼了,努力地想甩開他。
“我有事跟你說。”他頓了頓,言又止,但又目灼熱地看著,“元瑾,我已經知道了。”
元瑾心中亦是震驚,他知道什麼了?他這般的態度……難道是……
冷冷地看著他:“侯爺在說什麼渾話!你知道什麼與我何干!”說著便甩開他的手想走。
“我都知道了。”顧珩卻在的背后說,“阿沅,你不必再偽裝了,你就是……丹縣主。”
元瑾眉心微跳,閉上了眼睛。
“所以你才要背叛靖王,你才會這麼對我。因為我們這些人都曾對不起你。朱詢背叛了你的家族,朱槙殺了你的親人,而我……”他繼續說,“你救了我,我卻是恩將仇報,幫助朱槙害了你……所以你才這麼對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瞞我這麼久?如果你早些告訴我的話,我分明是……”
元瑾聽到這里,卻是再也忍不下去,冷笑著回過頭。
他知道就知道吧,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元瑾聽到自己冰冷而殘酷的聲音,“是你的話,你會對你的仇人如何?我不得你永遠都不知道,永遠都沉溺在害死的痛苦中。你便是不想娶我又如何,你拒絕便拒絕,為何要來害我的家人!”
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出了這句話,接著眼淚也模糊了的視線。
不難過嗎,不后悔嗎?恨不得殺了那個救顧珩的自己,但是不能,還有很多事要去做。
現在終于能夠,對著這些罪魁禍首,憤怒地喊出的不甘和痛苦。
顧珩心中寒痛不已,但看著如被怒的小般,他仍然過來拉的手。“阿沅,我不知道是你啊。我是為了你才拒絕的,如果我知道是你,我……”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于和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失之臂。
若是他當初答應了,同了親,一揭蓋頭發現竟然是阿沅,那是多麼的滿。
琴瑟在,歲月靜好。
但是他偏偏沒有。
“怎麼,你是想讓我原諒你嗎?”元瑾甩開他的手,嘲諷一般地道,“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休想!”
雖然早已知道,但是聽到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珩還是無法承,幾乎如墜阿鼻地獄,烈火焚的痛苦。他艱難地道,“不……我不是想你原諒我。我,我已經知道了,你告訴我的事是真的。”
通過調查,他從朱槙的一個手下知道,當年朱槙的確調查過這件事。雖然朱槙查的是丹有沒有去過山西,并且待了多長時間。真正的聰明者,不需要知道太多。
朱槙當年想找出那個顧珩慕的子,送給顧珩,讓他能夠全心全意同自己合作。
他在軍中有顧珩無可比擬的影響力和人脈,很多顧珩沒有找到的信息點,被他找到了。但是結果,他發現那個子竟然不是別人,正好就是蕭太后的侄,丹縣主。
他怎麼可能會把這樣的事告訴顧珩,他不僅不能告訴,還要把一切都強下來,讓顧珩再也找不到。
所以就算后來,顧珩騰出手腳去找了,卻也半點收獲都沒有。
他憎恨朱槙,也憎恨自己。
“我會幫你的。”顧珩只是說,“朱槙對我沒有戒心,我會在他邊幫助你。”
我會用我的余生來,贖罪。
只要能夠彌補,那就是值得的。
在朱槙邊做臥底,是一件非常兇險的事。元瑾就是前車之鑒,而顧珩還不一樣,他若是被發現,朱槙可不會對他手下留。他的一切表都沉靜了:“但你需要安排一個線人同我對接,地點在京城一家名仙味樓的酒樓里,那是我的產業。”
元瑾冷笑。
閉上了眼睛。
多麼可笑,這人世間的種種。這些薄嘲弄的命運。
仍然甩開了他,朝著營地的方向走去。
“你沒有任的權力。”顧珩在背后說,“其實你心里明白,就憑你和蕭風,想要戰勝朱槙是不可能的。你們是沒見過朱槙真正的能力,他強大到你不敢置信。之前你和你弟弟險勝他,那是因為他本沒有防備你。現在不一樣了。”
還是站定了。接他的幫助,等同于接他的恕罪。等同于接過去的丑惡,換來現在的助力。
不喜歡,不愿這樣。心里呼喊著拒絕。但是正如顧珩所說,沒有任的權力。
怎麼會不知道朱槙有多厲害,無數年的針對,難道真的撼了他的基?并沒有,之前能勉強制住朱槙的是蕭太后,著這幾年的長能夠戰勝朱槙?這是不理智的,在孤注一擲罷了。
元瑾的拳頭握了又松,最后才緩緩地說:“你的接線人,什麼名字。”
顧珩角勾起一笑容,他看著天自云間的隙下,落在初秋的原野之上。
他的心中終于還是有一寬。
他還能幫,幸好,幸好。希這一切,都能如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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