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真當吳山河快要不了的時候，老儒生又會停下來片刻，給他片刻息的機會，最後他乾脆丟了書，笑問道：「吳小木頭，你覺得老夫會不會給你再說上一番朽木不可雕也和孺子不可教也的道理。」

劍塚裡無奈傳出聲響，「老先生，我可不想再聽什麼道理了。」

老儒生怒斥道：「你懂個屁，要是真能靜心來琢磨這些道理，哪裡還有半點難，你這個榆木腦袋，枉費老夫來給你講這些，說不定說與山腳下的那個小子聽，要比你強上百倍。」

吳山河一時語塞，不知道是不知道說什麼還是說不想理會老儒生。

老儒生幸災樂禍道：「你們山上的那位老祖宗此刻就在山腳下給那小子喂劍，吳小木頭，你覺得咋樣。」

劍塚裡的吳山河咬牙切齒，但是還是一言不發。

老儒生心不錯，最後嘿嘿一笑，不再開口。

倒是吳山河很快便問道：「老先生，老祖宗下山隻為了給那小子喂劍？」

老儒生扯了扯角，「僅此而已啊。」

吳山河神黯然。

隻不過下一刻，老儒生則是平靜笑道：「那小子註定要下山去，而你吳山河，卻是被你們老祖宗抱有厚，希你能為劍山下一位老祖宗。」

吳山河一怔，沒有說話。

老儒生看向山下，平靜道：「今日之後，劍山大變。」

——

山腳比劍很快落下帷幕，老祖宗許寂將劍還給李扶搖，滿意笑道：「你就這般走下去，世間劍道終有一日會被你走到盡頭。」

李扶搖苦笑，但並未反駁。

柳依白忽然很悲傷的開口說道：「師妹，以後見不到你了。」

謝陸難得聲喊了一句師兄，然後才輕聲道：「你這柄野草真不給扶搖了？」

柳依白搖頭，「有劍在手，死得其所。」

謝陸皺眉道：「這句話說得胡至極。」

這一次柳依白不再說話，隻是眼神清明，一劍氣而不發。

等會老頭子盡全力出劍，不會在留手照拂破廟裡的兩人，因此他隻能在老頭子出劍之前，先出一劍。

這一劍問觀主。

謝陸倒是沒那麼多執念，隻是看向李扶搖，眼神裡儘是眷念。

真有些心疼這孩子。

不隻是因為他是陳嵊的弟子緣故。

許寂看向破廟那邊，什麼也沒說，最後隻是擺了擺手，然後對著李扶搖一笑，重新登山。

一路上，許寂神都很淡然，像是看遍世間一切事，一點都不覺得驚奇，等回到問劍坪之後，拿起那柄舊事時，才忽然發出了一氣勢，許寂整個人都意氣風發，雖然一頭白髮，但是好似回到了年時代。

而在劍山腳下的破廟裡，僅存的兩座塑像都出現了裂痕。

老儒生坐在劍塚前，唸叨著一篇聖人文章裡的佳句，「君子訥於言而敏於行。」

門塵山下的那條綠水湖前，有個中年男人，神平淡的踏上了這座門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