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想起來的東西太多,小姑娘小跑兩步,去抱著這顆老槐樹,淚如雨下,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老槐樹毫無反應。
小姑娘便一遍一遍說著不停。
淚水滾落在樹上,好似有人在低聲嘆息一般。
小姑娘卻是充耳不聞。
在那顆不大的心裡,便是已經當這顆老槐樹是最後的親人了,一點都捨不得它,一點都不願意看著它就這樣枯死過去。
可有些事,就連山上修士都做不到,這樣一個小姑娘救不活一顆老槐樹,其實便很正常。
世道說不上有無,但總要看你遇到的人,遇見的事是什麼而已。
隻不過很顯然,現如今小姑娘溫瑤遇見的世道,就說不上有,父母雙亡,家宅失火,還有不念舊的佃戶,這世道給小姑娘留下的東西,便是一陣陣寒風。
冷得凍骨。
可更冷的其實還是人心。
李扶搖端著那碗紅燒提著饅頭走進這方小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衫襤褸的小姑娘抱著老槐樹哭泣的場景。
聲音已經哭啞了,因此隻能聽到哽咽聲。
李扶搖將紅燒和饅頭放在屋簷下的台階上,走過來站在小姑孃的後,一言不發。
小姑娘沒有察覺到有人已經來了。
李扶搖耐著子不說話。
隻是等小姑娘轉過子的時候,這才蹲下,和小姑娘平視,「溫瑤?」
小姑娘一臉警惕。
李扶搖指了指遠的紅燒,沒有怎麼說話。
小姑娘仔細打量著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年,仍舊警惕,可下意識覺得他上有一味道,很好聞。
讓討厭不起來。
但也一點不想表出親近的作。
李扶搖極有耐心的蹲著,輕聲說道:「我要是說我很能理解你現如今的,你信不信?一個小姑娘,小小年紀就遭遇了這些事,是不是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小姑娘總算是開口,「你是誰?」
李扶搖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李扶搖,我是個劍士。」
這村子裡離那綠水湖其實不遠,村子裡的百姓雖然都不是什麼修行中人,但實際上對於劍士這兩個字,也要比其餘的世俗百姓知道的多太多,小姑娘溫瑤雖然不大,但好歹也是聽過那些關於劍士的傳說的。
甚至還很喜歡那些隻是存在在故事裡麵的劍士。
隻不過等看了看李扶搖腰間的時候,馬上便冷了臉。
冷冰冰的問道:「你的劍呢?」
這讓李扶搖一陣唏噓,曾幾何時,他便也是這般。
李扶搖便解下了後的劍匣,開出了裡麵的兩柄劍。
小姑孃的臉好轉,但仍舊不願意多說話。
李扶搖輕聲說道:「你想救活這顆老槐樹,我可以幫你。」
小姑娘原本暗淡無的眼裡忽然便迸出了芒。
毫不猶豫的便撲通一聲跪下,哭泣道:「神仙哥哥幫我救救大樹。」
在心裡,委實是把這顆老槐樹放在了極為重要的地方,要不然也不會就這樣跪求一個隻見過一麵的年。
李扶搖輕輕把扶起來,替拍了拍灰塵,輕聲安道:「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那子膝下就啥都沒了?哪能不就下跪的,天地君親師跪一跪無妨,其餘的人,都不必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