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失聲笑道：「守清你這拍馬屁的功夫太差，一點都不誠心實意。」

張守清啞然失笑，沒有說什麼。

觀主將手中那本書隨意扔出，平靜說道：「這一次那號稱是上古聖人的修道之再次開啟，笙歌不必去了，名額你在你門下弟子裡選一位吧。隻不過境界不要太低，延陵那邊肯定是會將那讀書種子送進去的，那小丫頭踏上這條路的時間太短，若是參加這次試煉，會被笙歌甩在後太遠，至於佛土那邊，據說有個年輕至極的灰和尚佛法湛，這次試煉，佛土若是要參與進去，便一定是他，如此來看，還是咱們沉斜山最沒有排麵啊。」

張守清皺眉道：「這聖人府百年開啟一次，是那位聖人坐化之前修道之，由三教商議每家派出一人，本來就是極為珍貴的機會，觀主把名額由我門下弟子，隻怕山上有人不服。」

觀主平靜搖頭，「若是不服，自會有人找我。倘若都無人找我，服不服又有什麼關係。」

張守清臉微變，但誠心激道：「守清替門下弟子謝過觀主。」

觀主擺擺手，站起之後才說道：「我從未見那聖人修道之看作如何了不得的東西，可山上道士總是在爭，每次開啟都非要是山上最出彩弟子纔能有資格去，這一次莫說是笙歌不在山上，就算是在山上，這個名額我都不會給笙歌，這些東西對來說是累贅，丟給你，或許不算是什麼好事，你自己思量，若是不要大可讓出去，但你若是不讓，誰要來你，我大可和他講講道理，山上烏煙瘴氣許多年了，我這次下樓便是要徹底整治一番。」

張守清憂慮道：「牽一髮而全啊。」

觀主不說話，隻是在一旁的書架裡再出一本書，笑著說道：「他們以為我梁亦上進了登天樓便是一路前行而已，從不肯回首看之前，現如今我便要告訴他們，有些事做了便要付出代價，後山的牢籠，不是還空著許多麼？」

正是炎熱夏季，可不知道為什麼張守清忽然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然後張守清便想著要告辭下樓，要趕快回到自己那座山峰，約束門下弟子，將平日裡沒說的狠話重話都要統統說上一番，弟子怨他不要，總比之後被丟到後山的牢籠裡來的好，平日裡脾氣極好的觀主打定主意要收拾山上象，那便不管你是何人弟子，和山上有什麼淵源。

觀主一旦出手，整座山天翻地覆都是輕的。

張守清雖然沒有領教過，但心裡十分清楚。

當年觀主才坐上這個位置的時候被人著下山去了延陵，回到沉斜山之後怎麼遭，那人不也是現如今至今還在那後山牢籠裡麼。

那人尚且如此，山上其他人能夠倖免？

張守清實在想不清楚還有誰能夠讓觀主改變主意。

他甚至想到一個可能，說不定這一次笙歌下山，便是觀主刻意為之，要借笙歌下山之事清理沉斜山。

隻不過這種猜想，張守清一點都不敢付諸於口。

連想都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