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實布法之後便和李扶搖回到了春孃的那間屋子,兩人點了一盞油燈,開始復盤這一場說大絕對是不算大的殺妖之旅。
王實神采奕奕,顯然是覺得這趟妖殺的是極為合他心意,因此便主要開口說話,李扶搖倒是沒什麼大的想法,也就由著王實開口,隻不過在王實開口之前,他將兩柄劍放於膝上,繼續用水磨功夫的笨方法養劍。
王實清了清嗓子,輕聲笑道:「這一次如此順利便能將罪魁禍首打殺,其實有三點,至關重要,李公子不妨猜一猜?」
李扶搖點了點頭,正道:「第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春娘這邊,若不是要為了給自己夫君報仇,恐怕也不會將這邊的訊息告訴咱們,而第二點則是另外一人,那位凡池的妖,不知所蹤,他肯定至始至終都知道這其中幕,說不定這春娘來找我,也是有此人在暗中的推波助瀾,隻是他為什麼要如此做,其實不太好說。但至知道的是有這麼一點,那位和老妖修有不可調合的東西。至於這第三點,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煩請王道長解纔是。」
王實笑著接過話來,「李公子對於此事,所說並未錯誤,隻是最後一點,實際上不難,那便是使我們留下來的緣由。」
李扶搖豁然開朗,「是小鎮百姓的態度。」
王實點頭,「正是如此,若不是那些小鎮百姓以如此態度對咱們,小道不會生出異樣,說不定不會勸李公子留下來,甚至於當天就離開此地,因此此事的最主要一點,便是這一點。」
李扶搖點點頭,表示贊同。
王實心滿意足跟李扶搖說起除此之外的其餘細節以及現如今的不解之,條理清晰,讓李扶搖佩服不已,至於讓李扶搖都有些意外,這位之前還是輒就要好妖壞妖一概不分,遇上即打殺的道士怎麼轉變的這麼快,隻是這些問題,也不過是在心裡想想,李扶搖並未將其付諸於口。
反倒是心思都在膝上的兩劍上而已。
兩柄劍,青與他的聯絡已經十分強烈,比起初提起時隻憑藉最初的好來看,現如今那柄青是真的把他當作是個朋友了,雖說什麼時候才能無條件的信任李扶搖,還不好說,但比起來之前,的確是很大進步,這纔算是沒有辜負李扶搖這麼些日子的水磨工夫。
至於師叔謝陸的佩劍小雪,早在謝陸親手到他手上,讓他帶著去登山路的時候,小雪便對他沒有惡意,這些日子的養劍,便讓兩者關係更近了一些,隻不過因為這柄劍是謝陸的佩劍,李扶搖其實並未生出太多的心思,小雪或許也是也知道李扶搖的心思,這些天來雖然不抵李扶搖,但小雪的進展其實遠遠比不上李扶搖和青。
至於李扶搖,這些日子除去和養劍之外,其餘時候的練劍一點沒有落下,再加上這出的幾次手,便讓他的境界比起來之前又往前走了一大步,雖然仍舊沒能劍氣境,為真正的劍士,但實際上差不遠了。
這要是依著師叔柳依白來說,那便是你小子現在就是已經隻差這最後的一口氣了,要是一口氣吐順了,就真了劍士,要是一輩子不上不下的吊著,就真是個愚不可及的蠢材。
李扶搖想及此,忍不住眉頭舒展。
劍山腳下破廟三人,到底還是師叔柳依白最直白,說的話都不興彎彎繞繞,反倒是洗初南纔是一肚子學問,可說什麼都有道理,就是不太喜歡一下子全部都說出來。
師叔謝陸,沒啥話,但對李扶搖的期比洗初南和柳依白還要高。
這位慕著師父陳嵊的師叔,一直堅定的覺著李扶搖有朝一日一定能為那種舉世無敵的劍仙!
李扶搖不由得苦笑,自己這份資質,以後當真有可能走到劍道之巔,為那種舉世無敵的人?
雖然自己都不太相信,但李扶搖還是覺著自己該去努力做,因此這些日子練劍也好,打坐也好,一天都沒有過懶,就連最簡單的一劍揮出,李扶搖都練了不下萬次。
悉得不能再悉了。
隻是學劍這麼久了,李扶搖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他不了灑的柳依白,不了劍心通的洗初南,也不了一心向劍道的謝陸,甚至是劍劍道劍氣三項齊頭並進的陳嵊也不了,他唯獨能夠的,隻有他李扶搖而已。
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李扶搖。
隻不過這位獨一無二,可有兩柄劍。
李扶搖暗嘆一聲,等著王實說的差不多了之後,才起去推開窗,看向遠春娘和那河妖相景,對於春娘,他到現在都有些不太明白的子到底如何,因此想看看而已。
屋子外麵,憑藉妖丹將殘魄召回的河妖神平靜,看著春娘,一言不發,隻是出手牽起的手,在屋子前走了很久,才輕輕開口說道:「春娘,要是能夠活下去,千萬別做傻事,隻不過今後也不要做壞事了,咱們這些妖修,化形不容易,結丹也不容易,最後能夠修正果的,除去妖土那幾尊之外,山河裡還真沒出過任何一位,可即便這樣,也不樣輕賤自己,為夫死得理所應當,本來便不是什麼大事,你再為我這般奔走勞,其實便有些過了,最後再見你一麵,我很滿足。」
春娘眼中有淚,埋怨道:「你一個人走,不覺得太冷清了?」
河妖平靜搖頭,低聲道:「這才**月,冷什麼?」
春娘翻了個白眼,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河妖手替掉一些,才輕聲笑道:「哭什麼啊,要是有緣分,百年千年之後,說不定能再相見,隻不過那時候我肯定不是我了,你要是喜歡上他了,我還真有些傷心。」
春娘沉默不言。
河妖仰頭笑了笑,「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死的時候也是始料未及,真是有些心煩啊。」
春娘皺著眉頭,對於自家夫君這般豁達的態度,顯然不太理解。
最後,河妖指了指屋子裡麵,輕聲問道:「能不能將那位仙師找出來,為夫有幾句話想要和他單獨說說。」
春娘不知所以,但最後仍舊是點頭。
轉去請李扶搖,隻留下河妖一人。
片刻之後,背著劍匣的李扶搖來到這邊,春娘並未隨行。
河妖見到這位年劍士,抱拳行禮。
李扶搖還禮,平靜道:「可還是有什麼事放心不下,儘管開口,若是能幫,自然不會推。」
河妖開門見山的問道:「仙師可是要斬殺我那妻子?」
李扶搖皺眉不語。
河妖平靜道:「我不是為求,是非曲直相信仙師本來便有所判斷,隻是若是有幸能夠饒一命,仙師大恩,灰魚便記在了心底。」
李扶搖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河妖在一旁的欄杆上坐下,平靜道:「還有一事,要向仙師說明。」
李扶搖看向河妖。
河妖平靜道:「老祖宗手下的一眾小妖之中,凡池此人其實最有學問,平日裡最是喜歡研讀書籍,灰魚敢打賭他本絕對不差,幫老祖宗做這些壞事,也是迫不得已。聽春娘所言他不見蹤影,應當也是他謀劃的退路,仙師不必擔心他離開之後會再度做些什麼為禍世間的事,反倒是應當信他以後一定會幫不人。」
李扶搖疑道:「你便如此相信他?」
河妖點點頭,「凡池與我相,這是連老祖宗都不知道的事,這些人中,隻有他的我最知曉。」
李扶搖不再說話,隻是盯著河妖的眼睛,看了很久。
在劍山腳下的時候,其實謝陸就很喜歡盯著他的眼見,每次比劍,謝陸看得最多的,就是李扶搖的眼睛。
似乎這位謝師叔對於李扶搖的期,便來至這雙眼睛。
李扶搖不太清楚,因為他沒問。
隻不過他在這隻河妖眼中其實看到東西,沒有毫暴戾,卻反倒是著一中正平和之意。
這種眼神,李扶搖好像覺得隻在洗初南眼中看到過。
李扶搖忽然想起來之前斬殺他的時候,自己並未太過思考,也沒有太過仔細看過他的眼睛,便忽然覺得有些疚。
良久,李扶搖輕聲道:「對不起。」
河妖問道:「仙師何出此言?」
李扶搖愧疚道:「忽然覺得之前的那一劍出錯了。」
河妖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不過最後還是大度的擺擺手,事已經了定局,改變不了。
李扶搖平靜道:「你與道別,稍後我送你最後一程。」
河妖點頭,於是李扶搖回到屋子裡去請春娘。
春娘走出屋子之後的半刻鐘。
李扶搖重新來到河妖前。
現如今那張符籙已經燃燒的差不多了。
李扶搖拿著從王實那裡要來的一張符籙。
他輕聲道:「還有什麼話,再不說便再無機會了。」
道教的這一張招魂符縱然能使在死之後的七日殘魄聚攏,但若是在這張招魂符燃燒殆盡之後不能用另外一張散魂符將其驅散,這人的殘魄便隻能永生永世在天地之間,一輩子投不了胎,沒有來世,沒有往生。
因此李扶搖纔要將這張散魂符點燃,才能確保河妖的來世不影響。
所以纔有來送他最後一程的說法。
春娘看著河妖,河妖不說話。
兩人之間所有該說的都說完了。
李扶搖點燃這張散魂符。
火照在河妖的臉上,他很快便一點點散去,消散在天地間。
等到最後一點都散去之後,李扶搖這才轉過頭看向春娘。
他輕聲道:「你走吧,以後不要為惡。」
春娘冷冰冰說道:「殺了我。」
李扶搖搖搖頭,「為他活著也行,別輕易說死不死的,或許是換個想法,想著什麼時候能夠殺了我,為此好好修行,好好活著。」
春娘神複雜。
李扶搖擺擺手,「在此之前,別出現在我眼前,說不定你還沒到那一天,我就改了主意。」
春娘不再說話,默然離去。
李扶搖站在原地,似笑非笑。
王實推門而出,來到李扶搖旁,笑著問道:「你嚇了?」
李扶搖搖搖頭。
王實不置可否。
最後他誠心實意的說道:「下山這麼一趟,雖然時間不長,但小道學到的東西比之前在山上都要多的多,這一切都要謝李公子,若不是李公子,小道應當不會如此。」
李扶搖故作詫異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王實哈哈大笑,擺手而言,「沒關係,完全沒關係。」
李扶搖也是出了一張笑臉。
良久之後,李扶搖才收拾好笑意,問道:「那座青山還去不去?」
王實搖頭,「既然明白了,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小道沿著遠路返回,回到觀潛心修道,爭取早日將小道的道理變守業觀的道理。」
李扶搖笑著點頭,沒有攔著。
王實從懷裡出個酒杯,指了指李扶搖腰間的玉酒壺,「走之前再喝一次酒,算是分別,希下次再見,你李扶搖會是這天底下最讓人矚目的劍士。」
李扶搖沒多說,隻是給他倒滿了酒,兩人靠在欄杆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
李扶搖才沉沉睡去。
王實則是睜開了眼睛,整理了衫,對著睡著的李扶搖打了個稽首,這便轉離去,等到他走出很遠之後。
李扶搖才睜開眼睛。
眼神清明。
他不說話,隻是把一酒氣的白袍子下,穿上了一青衫。
這是謝陸送的袍子,原本是給他師父準備的,可現如今都是他的。
換上一潔凈衫之後,李扶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
他哈哈大笑。
玉酒壺裡的最後一口酒都被他喝的乾乾淨淨。
他把酒壺收好,不再懸掛在腰間。
背著劍匣,走出這座小院。
他不太想去那座青山觀了,一來是因為王實離去的原因,二來則是忽然覺得現如今時機不太對。
一名孩童,天生無法修煉內功。為了得到父親的重視關注,他毅然選擇了修煉痛苦艱難的外功。春去秋來,時光如梭,這個孩童長大了……變成了一名青年,真正改變他的命運,是一顆流星化作的神秘晶石——流星淚。這顆流星淚在青年無所覺中,融入了青年的體內,青年他也彷彿破繭化蝶一般蛻變……而隨之而來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而他的父親也終於知道了他從來沒有真正傾注心力的兒子的驚人實力……
修真成仙最重要的因素是什麼?資質、功法、法寶、丹藥?是,但不全是!修真成仙最重要的是機緣,是運氣!只要運氣足夠逆天,想不成仙都不可能!數位高級散仙的全部遺產、數之不盡的天材地寶、仙魔妖佛人五界排名第一的法寶、排名第一的天地奇珍、排名第一的修練資質、排名第一的奇功妙法?……這些統統都不是問題!運氣來了,擋也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