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要是好人，他是否應該在大周邊境，幫助大周渡過難關，將陳國之禍徹底解決，而不是對大周心灰意冷，趕往他？

有些事他自己都想不清楚，於是也說不明白，最後隻能嘆了口氣。

隻不過拋開其餘事不說，隻是昨夜那件事，他幫助商隊挫敗了陸長年和楊大先生的謀，為何連一句讚賞和謝都沒有？

難不他們不知道他是個好人？

至在昨晚上算是吧？

其實都知道，不過沒人像宋沛這樣站在局外而已。

在局，總是除了道理之外，還有其他許多要考慮。

道理也好，還是說其他的意，旁人看法也好。

李扶搖能理解，但不能接。

就像最後分別時他問的那句話一樣，好人會不會有好報。

現如今大抵可以說是能不能有，對方願不願意給好報。

這些事纔是最近困擾在李扶搖心間的事。

李扶搖忽然問道：「小先生要是做了一件好事，卻沒有得到好報，會不會傷心？」

宋沛一怔，隨即笑道：「好巧啊，之前我也是這樣問先生的。」

李扶搖轉頭看了一眼還在和林紅燭辯論的蘇夜，然後才輕聲問道：「那蘇先生是怎麼說的？」

宋沛嘿嘿笑道：「之前是我和先生在挖坑埋人的時候，我問先生要是做好事的時候沒有得到好報，然後反而還丟了命先生會不會傷心，先生當即便說肯定是會傷心的，不傷心不在意的肯定是聖人。」

李扶搖問道：「那蘇先生有沒有說，傷心了之後會不會後悔做這件事？」

宋沛搖頭，但隨即說道：「先生雖然沒有說，但我肯定知道先生不會後悔的，但肯定會傷心的。」

李扶搖苦笑道：「這不是自相矛盾了？」

宋沛努努，「先生之前還說，讀書人的其中一個責任啊，就是把那些沒懂的道理一個個捋清楚，然後再解釋給旁人聽，要讓旁人也清楚，現在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以後我會想的，要是恰巧下次遇見公子的時候我想通了，就告訴公子。當然啊，公子也不一定會覺得我是說得不錯，但總歸給公子一個參考嘛，要是公子在我之前就想通了，下次遇見我的時候，就告訴我好了。」

李扶搖想了想，笑道：「好！」

直到現在，李扶搖心底的那個心結纔算是有些鬆了。

至不像是最開始那般鬱結。

他站起，對宋沛拱手告辭。

後者連忙回禮。

然後茅屋門被他推開。

夜中，他獨自北上。

蘇夜和林紅燭同時閉。

蘇夜嗬嗬一笑，「要不是他提了劍，我還真想帶他去學宮看看。」

林紅燭平靜道：「倒是個適合鑽研學問的讀書人，能練劍，修行資質也不會太差，有足夠時間去研究那些學問，隻不過被人搶先了，你也沒辦法。實際上你們學宮裡的讀書人不，隻是不珍惜而已。」

蘇夜苦笑道：「學宮象，在我未出那一步之前，仍舊無法整治，出了那一步再做些事，難免會被人詬病是為一家學說而已，因此兩難。」

林紅燭冷笑道：「讓那些雲端聖人閉的最好辦法，隻能是打得他們不敢發聲。」

蘇夜默然無語，不做辯駁。

林紅燭驀然起，推門而出。

一頭白髮的林紅燭重歸風雪中。

蘇夜關好門，朝著宋沛說道：「說累了，睡覺。」

一句話噎死還想問誰說贏了誰的宋沛。

不過好在宋沛也不較真，反正這些事以後慢慢再問也行。

宋沛向後倒去，喃喃道：「睡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