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在車上了兩支煙,看著車外暴雨將地上的痕跡都沖刷干凈了,至于車痕印也不用擔心。
他過來的時候地上就有,今天他們過來搜查應該也是開著卡車過來的。
隨后,他返回市區,這次將車停在市塑料花廠后門一排大貨車后了。
竟市特產有三花——棉花、黃花和仿真塑料花,前兩種只聞名省,而塑料花就厲害了,譽全國,經常有全國各地的廠子派人過來學習觀,也時常有卡車停在這邊,等著上貨,所以,車停在這里就算有人發現也不會懷疑什麼。
他下了車,也沒有拿傘,冒著雨穿過了三條漆黑的街道,去了張公館舊址。
張家早就人去樓空了,這西式小洋樓前十多年一直是作為職工宿舍分給工人住的,后來市里才收了回來,三年前市文化局那邊提議過想將這邊改造一下建夜校,前前后后過來考察過幾次,后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不了了之。
去年市里計劃將這里改造賓館,用來做公務接待,已經都整修過了,因為上級覺得張公館太過奢華,是樂階級的場所,所以作罷了。這所竟市最豪華的西式住宅就一直空了下來。
大鐵門早就生銹了,霍庭沒有從這里進,而是繞了小半圈,利落的翻墻進去了。
里面黑燈瞎火一片,庭院中的大噴泉池子里的草才一季沒人管,又長得有人高了,庭院的一片草坪也是雜草叢生,野草灌木被雨水拍打得上下晃,在閃電的白下,那影子看著有些猙獰,像是張牙舞爪的怪,襯得那棟無聲無息的三層小別墅越發森恐怖。
霍庭將雨膠鞋在草地上蹭了蹭,從兜里拿了鐵撬開斑駁的大門,進了屋。
屋里的東西早就被半空了,只剩下幾柱子孤零零的支撐著,沒什麼好看的,霍庭打開手電筒,直接去了一樓靠左的那間房,屋里同樣的什麼也沒有。
他拿手電筒在屋里照了照,黑幽幽的眸子帶點兒懷念的掃過這四四方方的房間,墻壁刷得雪白,地上抹著平的水泥,沒有半點兒異常。
他的視線最后視線落在門邊的一個燈開關上。
沒有再耽擱,他三下五除二的拆了外面的罩子,沒管那兩電線,從側面掰下塑料罩,又索了一陣終于到一凸起,扭了扭,往左旋轉了兩圈,擰不了又用力往下一按,再朝右扭了四圈。
“刷”
后傳來一聲響。
他循聲看去,就見房屋角落的地面上多了個黑乎乎的口。
霍庭走過去,拿著手電筒順著通向下方黑暗的臺階一路照下去,一霉味撲面而來,略敞了一會,等適應了這氣息之后,他就下了臺階。
幽閉的地下室里擺滿了箱子。
他很快就打開了手邊的這一只,里面是滿滿一箱子的書。
往前走了兩步,再開一口,依舊是書,他一連開了五口,前面四口都是書本,在第五口里面發現了十幾卷用油紙包裹用蠟封口的卷軸,他沒有打開看,又收回去放在原位了。
霍庭數了數,地下室里一共有十四口箱子,其余的里頭裝的什麼,他也懶得看了,應該是為了方便搬運,箱子側面都有鐵把手。
“還真是將東西藏在這里了。”
為了這些東西,文老頭也算是費盡心機了。
霍庭嘀咕了一句,然后一手拎起一口箱子,大步從地下室出來,沒幾趟就將所有的箱子都放在了張公館的客廳里。
又來來回回跑了幾趟將東西運到了卡車上,等全部都搬完了,他瞥了眼卡車頭上放著的一只小鬧鐘,已經快兩點鐘了。
現在雨勢依舊,而街面上依舊一個人影也無。
霍庭將早就了服下來,探出窗外擰了擰水,往頭上抹了一把,長吁一口氣,就這麼打著赤膊開車,這次大卡車沒有停留,直接出了市區,開到了下灣村村口,因為道路狹窄,進不去了,他才熄了火。
下了車先帶兩只箱子回家,進了東屋,很快又出來了,站在天井罵了句臟話。
他忘了自家的板車之前借給村鄰拿去用了,后來別人來還的時候,他不在家,就放在了西屋里。
西屋也是自己家,霍庭沒什麼顧忌的靠近西屋門,門從里面拴上了,他將鐵進門里,擺弄了三兩下就打開了。
屋里沈華濃正睡的香,一無所覺。
霍庭進屋,先瞅了瞅閉的房門,仔細聽能夠聽見均勻的呼吸聲,似羨慕似抱怨的叨了一句:“這娘們,沒心沒肺,睡得可真夠沉的。”
無人回應,他也沒有進去,只從堂屋后門那搬了架子車扛出去,又拿了車子,在屋檐下將車子架好了,將門合上了。
沈華濃依舊睡著。
霍庭推著車在小雨里出門,將卡車上的箱子抗下來,在板車上擺放整齊,分五趟才全部運了回去。
也虧得村口這里是一片曬谷場,距離人家還有段距離,汽車的聲音被雨水掩去了不,并沒有驚人,就是有些聽見響的,因為外面雷雨,也懶得出來看況。
進了自家的天井,霍庭就沒有那麼謹慎了,還頗有種故意的嫌疑。
他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好幾趟,雨膠鞋踩在泥地上發出“噗嘰噗嘰”的聲響,東屋那后門也開開合合,然后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墻面和地面上各“咚”了一響。
外面的雨停了,只有屋瓦上還殘存的雨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寂靜的夜里,所有的聲響都被放大了。
“嗵、嗵、嗵”
像是有人在屋外走來走去,腳步沉沉。
沈華濃睜開了眼睛,仔細分辨了一下,在心里罵了一聲門外那個賊,“砍腦殼的!”
這還是沈華濃從上次李保家事件后從村里聽來的。
死砍腦殼的!
怕見李保家那樣惡心人的,萬一給放火呢?還是輕手輕腳的穿了裳爬起來了,悄悄打開房門,盡量放緩了腳步……然后就發現堂屋的門居然大敞著。
這下沈華濃無法淡定了,正準備抄起堂屋里方桌邊的條凳,發現對面東屋的后門也開著。
一個高大的人影背對著,正提著兩只箱子往那邊后門里進。
不等開口,那人就跟后腦勺上長了眼睛一樣,頭也沒回,說:“是我。”
然后又說:“你敢砸我一下試試!”
沈華濃放下板凳,問道:“霍庭?”
霍庭進了屋,很快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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