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連幾天，沈華濃都是按部就班的工作、帶娃。

下班回家后先教蔣紅梅和村里的幾個姑娘做鍋，做松，后來又做出了米花糖和多谷果子，掐著點兒授完課之后就會去找沈克勤父子一起吃晚飯，聊一會就帶著昭昭回家。

有時候夜里居然還有人去找聊天，這是最讓霍庭覺得驚奇的。

要說鄧培林變化大才引起他的懷疑，他覺得他這糟心媳婦變化更大，以前啥樣他還能不清楚？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居然跟村里人的關系改善了，一個個的喊還喊得親昵。

對所有人都好的，除了對他，永遠跟個階級敵人一樣。

沒人找呢，就忙自己的準備復雜點兒的菜，忙到半夜，然后深夜放毒勾引左鄰右舍和暗中窺視人的味蕾。

一連三天都是這樣，好像是正常的。

霍庭先繃不住了，他忍不住去找霍國安聊了幾句。

霍國安除了對沈華濃一頓夸，還話里話外的探問他跟沈華濃做什麼了，把個妻子管教得這麼懂事這麼識大，這麼主為村里著想？早點兒管教好了那多好啊，沒準他們也不用窮到現在了。

霍庭：......

沈華濃能夠被他管教那才怪！

他也好奇啊，沈華濃又在打什麼主意了？這是要改走勞模路線？雖然做的一些事好，可霍庭怎麼覺得那麼慎得慌呢！

他了差點被驚掉的下，抿著不說話，目格外的沉重。

霍國安還沉浸在最近推銷冬瓜糖出了績的喜悅之中，并未注意到這些，再者他這小幺爹一直就這樣老，也不奇怪。

他從兜里出一只無過濾的游泳牌煙遞給霍庭一支，又說了，“過幾天市里餅干廠那邊的領導要過來我們村考察，要是這次考察能過關了，他們得向咱們買好些冬瓜糖，我覺得靠譜，應該是沒問題的，這幾天作坊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還按照幺婆說的都戴工作帽，戴手套，保證干凈衛生。”

“我覺得松也能被餅干廠看上，往那小面包里一夾味道真，沒話說，這次保管他們來視察的人簽一大單。”

“幺爹，你說這些米花糖啊多谷果子這些咱們是自己找供銷社賣呢，還是跟餅干廠合作啊？我是這樣想啊，這些東西我們做是做出來了，但是包裝保存那些都不懂，擱不了多久就壞了了，它不經放，餅干廠那邊倒是有包裝防腐的技......”

霍庭收回思緒，手上捻著那支煙，專注的聽霍國安說話，等他絮絮叨叨完了，霍庭沉思了會兒，才道，“合不合作先等等，回頭我找人問問能不能弄到這方面的機和技。”

霍國安頓時眼睛一亮，秒懂他的意思，這就是想自己干了。

霍庭為人沉穩，能說出這樣的建議，應該是有譜的。

霍國安原本也是這麼個意思，他們族人都窮得叮當響，好不容易瞧見點希，就不想馬上分出去，把村里的日子過好了再說，只是原先自己沒那個能力，技不過關不敢想，現在有指了，他頓覺跟打了一樣。

“行，那我們就先等著，這次先不給人說這個，先把冬瓜糖和松的技弄了做好了！”

霍庭嗯了聲，又說：“竟市這邊攤子還是太小，要是你覺得東西是好東西可以往竟市以外去跑一跑，省里也行，這樣，你每樣都準備點，我有空了給幾個朋友送一些看能不能推出去。”

“好嘞！”霍國安興的應下了，“幺爹，那我們就都等你消息啊，你們夫妻倆早點齊心協力多好。”

霍庭無言以對。

霍國安又說：“過兩天餅干廠那邊就過來視察，你能不能空來一趟？”

霍庭搖了搖頭，“看況再說吧。”

況馬上變得不可收拾，霍庭沒工夫去管這些事了。

這天清晨，有個年在陸州市制藥廠門口舉著一張紙，控訴沙眼壹號有毒，讓人視力越來越差，幾近失明。

控訴者并不像以往那些害者家屬一樣打滾撒潑求賠償，只是紅著臉沉默的站在藥廠門口最顯眼的位置，就是這種一言不發只無聲垂淚的態度，反而更讓人心生同。

不管藥廠的人怎麼勸他轟他趕他，他都不肯離開，只要制藥廠給個說法。害者這麼講道理，襯托的被控訴的藥廠這方稍微強勢一點兒都像是在仗勢欺人。

藥廠的領導想請舉報人進去私聊時已經晚了，藥廠門口已經被看熱鬧的群眾給團團圍住了，舉報人消失在人海了，接到舉報信的報社記者和通訊員聞風趕來，秉著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正義和社會責任，站在弱勢群的角度對陸州市制藥廠領導發起一連串的質問。

“請問，你們藥廠的藥水有毒，弄瞎病人的眼睛，你們怎麼解釋？你們打算怎麼給害者代？”

“你們藥廠有檢測部門嗎？你們檢測部門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嗎，你們送藥監局檢驗了嗎？藥監局給你們發合格許可證了嗎？是誰負責審核的，能告知名字嗎？”

“我記得你們的通訊員給我們報社投過稿子，這種藥水已經運往全省了是不是？”

“沙眼壹號就是你們申報的那兩個先進個人鄧培林和田宏昌研制出來的嗎？他們之前一直不肯接采訪，拒絕表彰大會是知道有問題嗎？請他們出來回答！”

“！！！”

“？？？”

藥廠領導雖然平時皮子利索的，被此時也被一連竄的質問弄得頭疼悶氣短，哪怕就是口氣、抹把汗都會被責問“你是不是心虛了”？

幾個領導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出人群逃回辦公室，顧不得口氣，馬上就召集了骨干們一起商量對策。

你負責聯系藥監局那邊，你負責向記者朋友們出許可證，你負責統計藥品發貨清單和各地反饋況，尤其是那些錦旗和表彰都擺出來，還有你們，聯系公安局和目擊群眾尋找舉報人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況。

沙眼壹號是通過了審核的，有許可證，有口碑，雖然早上幾個領導被問得灰頭土臉，但更多是被突發狀況和打一樣的記者給打得措手不及，其實他們心理還是有底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