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被人罵了也不以為意，會憤怒好啊，憤怒說明對方不是毫無弱點，不是為了家人，就是因為個人的名譽唄，這家伙差點害死了一城的人，對他也不需要客氣。

他淡淡道：“對敵人卑鄙算得上是一種夸獎了。”跟著又問：“你的家人跟著去了寶島？”

馬振東目鷙的看著他，沒回答，只哼哧哼哧的著氣，霍庭也沒催，注視著對方的神。

對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冷笑了一聲：“我的家人知道我，他們會以我為榮，你說這些沒有用，你從我這里什麼也挖不出來的，我勸你還是別浪費這個力氣，有這個力還是去干點正經事，抓時間查查，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死幾個人，運氣不好那就對不住了，有這麼多人跟我陪葬，我也值了。”

“這麼說你的下線在外地？”剛發生了這樣的事，整個石油城都已經起來了，目前還沒有什麼異常消息傳來，還有什麼危險能夠讓很多人賠命的？霍庭暫且是想不到，只能猜是在外地，會引起很多人陪葬的事故倒是不，暫時還沒有個頭緒。

馬振東聞言微微一愣，繼續冷嘲道：“......我的下線遍布全國，這些年我一直干運輸，長途短途，全國各地都去過了，到都有我的下線，有本事你就去查啊，真查出來，王敗寇的，我認。”

“聽你的意思，你對拉人發展下線的事很擅長啊，是以前就做過？小干部？”

“......”馬振東目沉了沉，著霍庭笑了笑。

這時就見霍庭手一抬，他眼前白一閃，聽著“咔嚓”一聲響。

霍庭揚了揚手上的相機，“表不錯，配上這裝扮，很像個做好事傷被表彰后開心的司機。”

馬振東有一瞬的愕然，猜到霍庭的意圖之后，就直接閉上了眼睛。

霍庭繼續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覺得還有反攻回來的希？今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聯合國大會恢復了我們的合法席位，國際上承認的也只有一個華國，那邊已經推出聯合國了。”

馬振東眼珠子了，到底也沒有睜開，一言不發。

霍庭問道：“你說，金門距離大陸那麼近，能不能聽到我們這邊的廣播？”

馬振東不聲，仿佛是睡著了。

霍庭輕笑了一聲，站起來道：“你對那邊的拳拳心意，希他們不會辜負你，我們拭目以待。”

他也沒有強求，說完就出去了，在門口又吩咐幾個小戰士：“將他帶下去仔細收拾干凈了，從頭發到指甲牙都別放過，上的服也另外準備。”

“不準人尋了死，他臉不好找人過來給化上妝也，看起來有神就行了。”

馬振東在里頭聽見了，心里直罵娘，但此時淪為刀俎上的魚，他也毫無辦法，死不就得被帶出去，一番洗洗刷刷之后，他穿上了干凈的服，還佩帶了一朵工人們都的象征著榮譽的大紅花，還跟石油城的領導們拍了個合照。

拍完照之后，霍庭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后面這些照片是怎麼理的，也沒人特意來告訴他或是再以此威脅他，似乎霍庭做的這一切就是單純的報復他。

馬振東求死不，就被這麼吊了起來。

霍庭出差去了省城，之前省城這邊的報部門配合他們調查，還真的出來一條線索，接到消息，霍庭就親自過來了。

“在資料庫里發現了兩張照片，經過比對，照片中的人五面貌跟你們提供的這個馬振東有六七的相似，應該是有親屬關系，死者馬力，是四九年建國前夕江城一起特務破壞活中的特工人員，被當場擊斃了，當時的那起案子還有問題沒有徹底查清楚，所以給這些死者都拍了照片存檔做調查，不過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人事又幾經變更，就給忘了，一直封存著，要不是查馬振東還記不起這些老檔案。”

聽到四九年建國前夕這幾個字眼，霍庭心中就是一，沉聲問道：“資料在哪里？”

“都在這里了，這些是照片，一共有八名死者，這邊是當年調查到的所有資料，這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其他人的資料還真不多，就這個馬力的信息當初查得很齊全，你看還有一張他的生活照，他有個哥哥馬安，現在應該是四十五歲，年紀跟這個馬振東也合得上......”

霍庭接了照片，先看的是馬力尸的照片，是一槍擊中太死的，死的時候還很年輕，他是有了心理準備再比對，倒是能夠看出來這五確實是跟馬振東有相似之，報人員從海量資料庫中能夠比對出來還真不容易。

看完這張，再翻生活照，這張照片上馬力正笑著，鮮活得很，神有些怯，眼神中充滿依賴信任，這應該是對拍照片的人，看著跟沉瘋狂的馬振東的氣質相差迥異，乍一看還真無法聯系起來，但五確實相似。

“這張照片......”

霍庭剛開了個頭，負責配合他的人就主道：“你也覺得很奇怪是吧？這張照片怎麼看都應該是在親近的人手里，不至于說會輕易落下或是丟失，他家里人都不在國了，當時的調查人員去查過他家，什麼都沒有找到。”

“老實說，我剛看到的時候也懷疑過這張照片的來歷，檔案上有注明，這是當時的調查人員在門口撿到的，懷疑是有知人特意提供的，連同照片一起的還有馬力的詳細資料。不過，對方是誰我們卻沒有查到，我覺得最有可能的，應該是認識馬力，關系不錯，但是又棄暗投明的人吧。”

霍庭嗯了聲，正要放下照片拿資料，目突然一頓，落在照片上的背景上，背景就是一株普通槐樹，這種樹全國各地都有，不算也不算細，也不是花期，看著沒有任何的特殊，從事特務工作的人員就是生活中也不會留下什麼特殊的痕跡，這也是正常的，只不過樹頂的天空有片云，角度取的不錯，那云就跟飄在樹上似的......這云讓他覺得悉。

他見過，就在自己的老相冊里，那張相片中的人不是他父親，而是他的母親。

會不會這照片跟......母親有關？認識馬力？

霍庭握著照片的手了，就這一瞬，他后背都出了一層汗。

“霍部長，你有什麼發現嗎？”

霍庭搖搖頭，沉聲道：“你們知道這是在哪里拍的嗎？這個背景能不能查到？”

“這就難了，這種樹數都數不清，再說也沒有別的特征不好查，查不到。”

“也是。”

“那你先看著資料，說不定對你們查馬振東會有用。”

“行。”霍庭冷靜下來，開始研究這些資料，他查了二十多年以為這輩子都查不到的資料，就這麼突然的到了手上。

檔案中記錄的也不算多，總結起來就是解放/軍經過調查提前知悉了一起針對江城慶祝活的大型特務謀，在跟敵人經過偵察、反偵察、假投降真襲等等斗智斗勇的周旋之后，終于將這起破壞活給扼殺了，擊斃特務八名，功瓦解了江城的殘余特務組織，取得了重大勝利。

不過，檔案中也提到了，據調查參與進來的特務一共是九人，逃了一人，而且據群眾反應事發當時，江面上發生了一起炸，不知道跟特務行和這落網的人有無關系，這一點也還沒有經過證實。

再就是馬力的資料來源問題......

沒有一個字是跟霍庭的父親和母親有關系的，但霍庭知道必定是有關系的，江上的炸他知道，這是沈克勤他父親的囑托丟的，他相信沈克勤沒有撒謊。

那他的父母究竟是為什麼會摻和進去呢？

他們在其中究竟是扮演著什麼樣角？

他無數次的猜測分析過，到現在看了這份資料，反而更加的迷惘了。

如果爸爸是網的那個人，他為什麼會把炸彈拿出來？而且他就在現場不遠的外圍出事，死后被警察帶走，地方敏，沈克勤也說過他去警局之后對方正在調查，但這檔案中一句也沒有提，為什麼會這麼干凈？沈克勤一己之力真的有那麼大的能量，連特務案都可以隨意手的嗎？

可如果他不是那個人，他明明幫著做了好事，可為什麼已經都到了外圍了，都逃出來了，還是會死？真的是失手錯傷的？就算是吧，可為什麼死前還要托付沈克勤說他不想被調查，不想讓家人指點。

他是在防備什麼？還是要瞞什麼？或者跟二者都有？

還有這張照片......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可能會跟他的媽媽有關，如果是，是因為爸爸的去世......所以報復嗎？如果真的是提供的，這麼了解馬力，......又是什麼人？

很多時候，霍庭都下意識的避免去回憶他的媽媽，想到，他記得最深的就是哭著罵他、指責他、痛恨他的畫面。這會兒，他跳開這些痛苦，去搜尋記憶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