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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魏把瓜瓜抱到懷裡:“姨爸爸。”
瓜瓜:“姨~爸~爸~”
好吧,顧魏你贏了。我挫敗地去廚房完我的地瓜餅。
地瓜餅出鍋的時候,瓜瓜萌翻了!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出一圓乎乎的手指頭指著電餅鐺裡一個一個的小圓餅:“滴瓜——滴瓜——”
然後扭過小屁對著我張開小胳膊:“抱。”立刻拋棄顧魏。
午睡。
我躺床上,瓜瓜趴我上。我心口熱乎乎的,特。
等醒來,發現,口一攤口水。
睡醒之後,顧魏幫瓜瓜穿服,穿好了,手一鬆,迷迷糊糊的瓜瓜直接撲通往床上一坐。
顧魏把他抱起來:“瓜瓜?”
瓜瓜閉著眼睛點頭,顧魏一鬆手,又撲通坐到了床上。
顧魏直接笑場。
瓜瓜開始蹣跚學步,整個人呆萌呆萌的。草坪上,他兩隻手握著顧魏的手指,小一踱一踱地往前走,以很銷魂的姿勢踢麵前的皮球,踢踢踢,自己踢得笑出來,逗得顧魏跟著笑。
我和印璽兩個人坐在椅子上聊天。
印璽是個很八卦的,難得地問道:“有沒有要孩子的計劃?”
我:“過兩年吧。”
印璽:“兩邊父母跟你們談過嗎?”
我:“沒有。他們自己就晚婚晚育的,所以都開明的。”
印璽看了看遠的一大一小:“醫生喜歡孩子的。”
我:“他一直都很喜歡孩子。隻是工作忙,他怕到時候照顧不上,想稍微晚兩年等我媽和我婆婆退休了。”
印璽:“那你呢?”
我:“還好,隻要彆老得生不就行。”
顧魏把瓜瓜扛在肩頭往我們這走,瓜瓜抱著他的腦袋咯咯直笑。
我拍拍手:“來,姨抱。”
瓜瓜從顧魏懷裡進我懷裡,在我臉上吧嗒親了一口。
喂瓜瓜酸的時候,我扭頭看顧魏,他正看著瓜瓜出神。
我輕輕喊了他一聲,他抬起睫衝我淺淺一笑。
晚上,顧魏坐在床上,手裡端著書走神。
我問:“想什麼呢?”
顧魏:“沒什麼。”
我歎了口氣:“顧魏,我不在乎什麼時候有孩子,不在乎TA是男是,不在乎有幾個。我在乎的是,你是TA的父親。TA是你帶給我的,這才是最重要的,彆的都不重要。”
我他的臉:“我們隻是晚兩年而已。不要把TA當心事,覺得抱歉或者有心理負擔。”
顧魏輕輕“嗯”了一聲。
因為孩子的事,實在是讓我和顧魏兩個人各自有話難言,中千回百轉,就差沒豁出道口子來了。現在終於被我逮到了罪魁禍首!
我出國的那段時間,某次林老師顧魏翁婿閒談:“林之校姥姥生媽的時候,難產,那會兒到調。然後,林之校媽生的時候,早產、難產。那時候產房是不讓男同誌進的,但是況太急,我全程在產房裡陪產。就看著在那疼,疼到後來,已經喊不出聲了,太遭罪了。”
我說:“您跟顧魏講這些乾嗎啊?”
林老師:“講你來得多不容易啊!”
我:“您知道您把顧魏嚇出什麼心理影了嗎?”
林老師:“什麼?”
我:“他堅持我邊必須有一堆人照顧著,還必須得是親人,才能要孩子。”
林老師:“哦。那好啊。”
我:“不是啊!我說……唉……”林老師,你讓我說您什麼好呢?
我整個人鬱卒得不行:“是生孩子,您嚇他乾嗎啊?”
林老師:“沒嚇他啊。我就是告訴他同誌生孩子是個非常危險的事,自古都是鬼門關前走一趟。”
我=_=:“他是醫生,他能不知道生孩子是怎麼回事嗎?再說難產又不傳。”
娘親:“你爸也是為你好,況且我們家骨架子都小。”
我著我親的家人,泄氣:“我剖腹產還不行嗎?”
林老師突然一抖擻:“剖腹產,那你們就打算生一個啊?”
我:“嗯。”
林老師:“那……那給哪邊帶啊?”
娘親:“關你什麼事啊?自己孩子自己帶。”
林老師:“那不行啊,那我退休了我乾嗎啊?”
娘親:“你就不能陪陪我啊?!”
晚上睡前前,我拽拽顧魏的袖子:“我爸之前跟你說的什麼難產的那些,你不要多想,這不傳。”
顧魏一邊看書,一邊淡淡“嗯”了一聲,掀起眼皮把我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小心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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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來X市辦事,離開之前,和醫生爹媽還有爺爺一起吃了頓飯。不知道家長們怎麼腦電波流達一致,一擱筷子就給我們下指標了。
三十歲生孩子。從現在開始,抓二人世界,一邊,一邊調養。能不加班就不加班,能不熬夜就不熬夜,能不沾酒就不沾酒,能不吸二手煙就不吸二手煙。
我和顧魏:“……”
醫生娘:“就這樣吧,你們也不要再為這個事鬨什麼彆扭了。”
顧魏:“我們沒鬨彆扭……”
娘親:“嗯?”
我們是不是平時太和諧了,導致我們稍微不和諧那麼一丁點就跟出了什麼大事似的?
顧魏失笑:“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們,我們倆真好的。”
我迅速點頭,點點點。
醫生爹:“唉!你們兩個……”
氣氛突然就變得惆悵了。
顧魏我手指,我立刻:“爸,媽,我們倆好的。”
顧魏笑:“相親相得不得了。”
我囧囧地附和:“啊!相親相。”
爺爺笑:“好了,彆心他們倆了,我看他們好得很。”
我和顧魏猛點頭。
氣氛又突然轉了回去,倆娘又開始聊旅遊的事,倆爹又開始聊工作的事,爺爺笑瞇瞇地看著我們倆:“吃飽沒有?吃飽陪爺爺散步。”
顧魏:“不會給我們上思想政治課吧?”
爺爺:“上什麼課啊,就你們倆這黏乎勁兒?”
其實家長是組團來調戲我們的吧?
晚上關了燈,我很小聲地說:“顧魏,我申請個事兒。”
顧魏:“什麼?”
我:“能……稍微……提早一點嗎?”
顧魏:“嗯?”
我:“我二十二歲認識的你,三十生,豈不是步了林老師的後塵,八年抗戰?”
顧魏:“嗯,批準了。”
我剛在心裡“Yeah”了一下——
顧魏:“那就七年吧。”
我……七是你幸運數字嗎?這麼執著?
我:“你想四十歲再當爹啊?!”
顧魏笑:“不會算數了?你二十九我三十五。”
我:“那第二個不就四十了嗎?”
顧魏突然一愣:“林之校——”
我:“那個……那個,我想了一下,我覺得,兩個孩子好的,互相有個伴兒,獨生子都太孤單了。你看,我和小仁,從小做伴,長大了格多討喜啊,你再看大哥……”
顧魏:“你剖兩次嗎?肚子上兩道疤?”
我試圖活躍氣氛:“這個……要麼,一個位置剖兩次?”
顧魏:“林之校!”
我:“……”
顧魏躺好:“一個。睡覺。”
我:“……兩個。”
顧魏:“!!!!!”
我:“報效祖國啊!現在老齡化這麼嚴重。”
顧魏:“兩刀。”
有這麼談話的嗎?!無力……
我永遠不知道你多我,如同你永遠不知道我多你
和顧魏去看爺爺。坐在茶海邊看著爺孫倆並肩站在臺上打太極。
越了近六十個年頭,他們的眉眼和骨子裡的神韻,如出一轍。
我說:“顧魏,六十年後,你要是保持著爺爺這個狀態,我就一天給你寫一封書。”
顧魏:“為什麼要等到我七老八十的時候?”
我笑:“因為怕你被彆的老太太拐跑了。”
跟同事學了雜糧小煎餅,爺爺站在我旁邊看我做試驗。第一塊出來,爺爺嘗了一下:“不錯。”
顧魏進來:“你看你,笑得那一個甜。”
我:“哎……”第一次就這麼功必須高興啊!
爺爺笑:“小家夥,你吃醋吃到我這兒來了。”
奔四的顧魏同誌,在接下來的兩天裡,一直被我喊作“小家夥”。
顧魏洗完澡往床上一趴,懶腰。
我跟著往他背上一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啊!”
顧魏:“那上一百年你乾嗎去了?”
我:“吃齋念佛,行善積德。”
顧魏失笑。
我:“投胎之前我還做義工,幫孟婆灌路人,灌了一個又一個,灌了一個又一個。”
顧魏:“啊……”
我:“然後看到一個喜歡的,覺得,噫,這小相公不錯,Mark一下,就轉跟著你投胎了。”
顧魏:“……”
一次顧魏值夜班,我一個人不知道晚飯吃什麼,在廚房東西,壁櫃拉開,發現被打冷宮許久的烤箱。於是搬出來研究食譜。烤了條黃魚,順手包了個紅薯放進去烤,不亦樂乎。
第二天早上,顧魏回來,看到廚房的烤箱和半個紅薯(太大了沒吃完),到臥室問我:“你昨天晚上吃的烤紅薯?”
???我:“嗯……”(還沒醒。)
於是十分鐘後爬起來,發現顧魏在廚房裡乒乒乓乓。
我遊過去,豆漿機在轉,電餅鐺在烤南瓜餅,烤麵包機開著,烤箱開著,微波爐在轉,平底鍋還在煎東西。
我:“你沒吃早飯嗎?”
顧魏:“沒認真吃。”
我:“你在檢查廚房所有的家用電嗎?”
“看你太可憐了。”顧魏一邊翻火,一邊說,“我不在家,你晚飯也太湊合了吧?”
我:“我昨晚上一條烤魚、一盤沙拉、一杯果、一盤烤紅薯片,葷素搭配營養齊全。”
顧魏:“……”默了一會兒,撇撇,“我就是心來想給你做頓好的。”
還有一次,他值完夜第二天班之後,臨時出了些況拖延了時間,回來的路上又上堵車,到家已經快一點了還沒吃午飯。
我想短時間讓他趕快吃,於是就問:“你想吃餃子還是麵?”
顧魏:“不怎麼。”
我做了一大碗蔬菜菌菇湯。
剛才還說不的人,洗完澡晃出來,就端了筷子開吃。
顧魏:“我怎麼就做不出這味來?”
我:“因為你不滴芝麻油。”
顧魏醍醐灌頂:“哦!”
我:“也不放紫蘇葉。”
顧魏一副打通任督二脈的表:“原來老婆就是芝麻油加紫蘇的味道。”
在書房寫東西,突然心率過速,口悶得不過來,出不了聲,把手裡鋼筆拋到地板上。顧魏在外麵聽到聲音問了句“怎麼了?”走進來,手裡書扔到一邊,跑過來把我抱到地板上放平。
我擺擺手,一下一下過口,過了一會兒緩了過來:“沒事了。”
顧魏依舊皺著眉頭。
我:“突然不上氣。”
顧魏:“以前出現過這種況嗎?”
我:“就是普通的竇心律不齊。”
顧魏:“什麼時候查出來的?”
我想了想:“好小了,小學初中吧。當時醫生說青年比較常見,大了就好了。”我他的臉,“彆張。” 他口和後背都出汗了。
儘管顧魏打電話回家,娘親翻出若乾年前的診斷讀給他聽,我還是被拎去醫院又做了檢查。時隔多年,再次背著 Holter回家。
坐在沙發上和顧魏大眼瞪小眼。
我試圖搞笑:“像不像機人?”
顧魏一點也不配合,麵無表。
我:“沒事的。”
顧魏依舊麵無表。
我笑著去他臉:“如果我出廠有問題,允許你找我媽退貨。”
顧魏:“什麼跟什麼啊!誰要退貨了?!”
晚上,和顧魏肩並肩躺著聊天。
我著上的電線:“變形金剛有人,變形金剛沒人。嘖,這個手……”
顧魏:“昨天你都白了。”
我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沒事。說明我還小著呢。”
第三天去醫院拆Holter。
晚上睡覺,顧魏把我圈在懷裡,一隻手在我口。
顧魏:“我怎麼覺得你心跳還是有點劇烈。以後一定要注意。”
我:“……”
任何人口放了隻男人的手,心跳都會不正常的好嗎?
一次出差,對當地的一種花過敏,回來之後上起了大片的水泡疹,剛好是六七月的天氣,實在是——心焦躁。
醒著的時候還好,睡著了意誌力比較薄弱——
顧魏:“手不要抓。”
我:“。”
顧魏:“孩子上不能有疤。”
“……”可憐地看著他。
顧魏歎了口氣,把我扣在他懷裡,抓住我的雙手:“睡覺。”
他就那麼整晚扣著我的手,扣了三天。
我要出差,出差前一天整理更間,顧魏站在旁邊看。
我挑了十件襯衫,五條子,搭配好,按順序掛好,告訴他:“你按順序穿就行。”
算了算時間,外套從厚到薄:“降溫換厚的,升溫換薄的。”
鞋子單獨一排,想了想:“跟著覺走,實在不知道怎麼搭就……就搭。”
顧魏失笑:“我要步林老師的後塵了,這麼著我遲早要喪失自理能力。”
我:“啊哈,那再好不過。最好是你離了我就不能活。”
顧魏撇:“你終於暴心暗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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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關了燈,顧魏輕聲說:“林之校,你在外麵注意安全。”
我“嗯”了一聲。
他看著我眨了眨眼睛,最後湊過來在我額頭上親一下。
我趴進他懷裡:“你在家注意休息。”
我們都不是習慣把“”掛在邊的人,相這麼多年,我們從沒問過對方“你我嗎?”之類的問題,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問,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質疑過這個問題的答案。
寫完一本日記,拿了本新的。顧魏看到,拿過去翻開扉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我→_→……
之前每本日記的扉頁我都會隨便寫一句,大多是翻開新本子時的心,諸如“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之類。
結果看到右下角顧魏的名字,就囧在那。
顧魏:“你寫啊。”
我:“寫什麼啊?”
顧魏:“想寫什麼寫什麼啊。”然後又補一句,“不要太奇怪就行。”
我:“日記本你還給我提要求。”
顧魏攤攤手,一副“您隨意”的模樣。
我剛了隻筆,他又在旁邊:“我簽了名的啊,你不要寫。”
我失笑,你是有多怕我在上麵寫一句“所嫁非人”啊?
寫完之後,遞到他眼前,顧魏看了一眼,抿笑笑,一副“我又沒在意”的調調,繼續低頭看書。
“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顧魏
2014.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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