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聲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有人悶悶哼了一下。辨得似乎是凰的聲音。
“快走!”但聞著我的一方膛傳來淩厲一喝,瞬間,上負隨之移去,我即刻手腳並用爬了起來。
但見凰一素袍背對著攔在我麵前,一個麵皮白淨之人在十步開外倚撐著一支方天畫戟,角跡縷分明,看尚且新鮮得很。我暗道不好,轉便默默逃遁。
剛念了個遁地咒,地上便唰唰生出一排鋼針直腳心,幸得我閃躲及時方才避過。遁地不,我便使了個穿牆,豈料那牆也應咒而起,打出一麵鋼針。穿牆穿不得,遁地遁不,我隻得回轉來。
凰見狀一揚手,手心一枚紅迎風而起,細看卻是一簇漸燃漸炙的火焰,冥燒搖曳似一朵熱烈綻放的紅蓮。一片紅中,凰姿傲然立,袍帶獵獵飛揚。
那執戟之人在紅之中卻臉益發慘白,似見死神在前,瞳孔放大步步後退,四壁鋼針紛紛墜落似鬆針枯敗。原來是個懼火的妖怪。
不過,卻為何我亦有一焚燒沸燃之自百會、後頂、風府、天柱行遍周,一道淡淡的水霧自印堂中徐徐逸出,神誌開始漸漸失迷,竟有些肖似那日誤食朱雀卵之痛。
凰眼一閃,眉心微微起瀾,兀地將手收了回來,那紅倏忽熄滅,我也隨之一個激靈清轉過來。
執戟之人鬆下一口氣,眼風隨著凰的作在我倆之間來回一個逡巡,“哈哈哈!怎的?火神殿下做甚不使那紅蓮業火對付我?莫非為的是這懼火的小仙子?火神既要憐香惜玉就莫怪我手下不留麵了!”
那妖怪雙目一凝,萬千針飛而出,凰反手放出一個仙障將我籠罩其,轉出一柄利便與他纏鬥起來。
那利似劍非劍,肖刀非刀,快比閃電卻泛七彩霞,被凰舞得出神化,生生將那針盡數擋出。卻不想是個調虎離山的計策,那妖怪趁著凰全力擋針的空檔,舉起方天畫戟勉力向我刺而來。
凰眸一,一個疾行隨那妖怪後將其攔下,不想那妖怪卻突兀轉,直舉畫戟近向凰膛而去,狡猾至極。
善哉善哉,我閉了閉眼。
聽得妖怪一聲呼喝,睜眼一看,但見凰一個靈巧側避開攻勢,向後輕輕一仰,抬腳一踢,腳尖四兩撥千斤正中妖怪手腕,妖怪一個力,畫戟墜地,凰後仰翻騰之後縱向前一躍,手中利便穩穩當當架在了妖怪的脖頸上。
妖怪雙目圓睜,凝神放針仍殊死一搏,凰手指一撚將一枚火印彈至他的印堂上,那妖怪“吱”地一聲喚便現了原形,又我初見時的閉眼小耗子模樣。
再看那滿地落針,小風一過輕輕飄起,竟原是這小耗子上的銀灰耗子。凰“哼!”了一聲收回架在它脖頸上的利,此番細細一看,卻哪裏是什麽利,原來是一凰的七彩翎。
乖乖,原來它們打鬥的武都是從自己上隨手順下來的,天長日久這麽拔拔下去可不就禿子了?烤焦的凰我見過,卻不知禿了的又是什麽模樣,我蹲在牆角默默想象了一番。
幸而我們做葡萄的不長。
凰將那耗子重新封進葫蘆罐裏,放開我上的仙障,抬眼睨了睨我,我乖乖巧巧垂下頭,避開那生生劈劃而過的眼風,繼而抬眼欽佩地將凰一,“二殿下這耗子拿得妙,甚妙!錦覓此番可是長了見識。”
“你!……”凰一副氣不太順暢的樣子,頃後一甩袖擺,“罷了!你且與我說清楚此番私縱窮奇妖為的是哪般?”
我垂目看了看腳尖,囁嚅道:“為了取它的丹元。”
凰抬手了額,“丹元?你沒被他反取了去已是萬幸。若不是我來看你……”話講得一半,他卻兀地閉了口,麵上騰起一片詭異的淡。
我有些憤然盯著他,我雖打不過那窮奇,但還不至弱到被他拿了丹元,唔,頂多,頂多不過打回原形……
凰見我盯著他,麵上一勁兒泛濫至脖頸,奇怪得很,平日裏銳利似劍的眼神,此刻卻泛起一層粼粼異,閃爍了一下躲避開來,攏手輕輕一咳後,複又板起張麵孔,手來我的印堂。
我嚇了一跳閃躲開,想那窮奇被他彈了下印堂就現出原形妖力盡失,我萬萬不可重蹈覆轍。奈何凰力道大得很,是握了我的肩膀,來我的印堂。
我巍巍閉了眼,卻覺他指尖春風化雨般在我印堂間一,“可有不適?我適才一時心急忘了你本屬水。”
我明明是土裏長出來的,這凰!我睜開眼正待辯駁,卻見眼前凰的手心點點跡,縱橫斑駁。
“你的手……?”
凰這才順著我的視線翻過自己的手心看了看,眉峰略略一攏,“想是那窮奇的瘟針所傷。”
我方才憶起小耗子睜眼之初凰將我趴下時,確然聽得銳的聲音,原來是凰用手替我擋了小耗子的鋼針。
此時,門上傳來一陣細細叩門之聲,“二殿下可在屋?”聲音且,應該是那卞城公主。
凰還未答話,我靠近門邊就順手將門打開了。
“鎏英適才聽得打鬥聲……哎呀!”那卞城公主甫一進門便驚呼出聲,我琢磨著應是被那滿屋耗子給嚇著了。
“莫不是那窮奇妖逃了出來?火神殿下可有傷著哪裏?”卞城公主滿麵關切湊上前來,凰稍稍一避讓,道:“無甚大礙。”
“不過手上紮了些針眼,公主可有紗布?”想那凰好歹是替我挨的針,我自然需與他包紮包紮,便順手問那公主討要些紗布。
豈料那公主聞言,臉哐當掉了下來,“二殿下中了窮奇的瘟針?!”
見這副模樣,莫非這瘟針有什麽說法?我不些許疑。
“鎏英這就去花界為二殿下求取靈芝聖草。定在七七四十九個時辰返還。”那卞城公主對凰彎腰行得一個禮火急火燎便閃沒了影蹤。
“卞城公主且慢……”凰出言相阻卻已然來不及。
“被瘟針紮了會怎樣?”我仰頭問凰。
“窮奇乃魔界瘟疫之妖,渾針刺灰均攜百變瘟病,若,則疫生瘟橫,七七四十九個時辰嗜滅靈力。”凰淡淡與我道來。
“靈芝聖草可是能祛此病疫?”看那公主一番形容應是如此。
“正是。”凰額角已慢慢滲出點點汗漬,倚著一方椅子緩緩坐下,“但,花界與天界夙怨頗深,想來長芳主斷然不會允那聖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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