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薇傻眼地看著賀擎東說不出話。

    是誰？是禾薇，也禾薇，只不過不是老禾家的禾薇。

    可這個說不出口呀。他會信嗎？會把當異類看待嗎？

    當晚，禾薇失眠了。

    面向睡的賀將側躺著，晶亮的杏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面前的男人。

    傅靈撞了牆之後儼然換了個人，會不會真的被前附了？

    既然能穿，別人為什麼不能？

    要和賀將說嗎？他會信嗎？

    唉……

    翻了個，改而仰躺，瞪著黑漆漆的天花板，腦子裡一片漿糊。

    把系統君拎出來想對策：系統你說怎麼辦吧？

    系統君也想不明白啊。要說之前胡潔瑩重生周潔瑩，或能歸結為那串混有生活載能量珠的手串，可突然蹦出來的傅靈又是怎麼回事兒？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照顧老板說的這種況，沒人會信，只當臆想癥發作呢。】

    話是這麼說，可假若真的是前穿在傅靈上，把當神病患者理，阻斷和禾家人認清，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可送和禾家人相認吧，這一切又該怎麼解釋？直接告訴爹媽、兄長，其實自己不過是一縷來自古代的魂魄，返回原世界時，系統故障，差錯了老禾家的一員？他們真正的閨、妹妹，在上初一前的暑假就香消玉殞、如今不知何故重生在了傅靈上？

    噢……

    禾薇苦惱地揪揪頭發，這行不通、那也行不通，怎麼辦？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系統君打了個哈欠：【不早了，睡吧。你再這麼折騰下去，你男人要被你吵醒了。辦法總能想出來的，說不定到早上，困擾你一晚上的難題已經自自發地解決了。】

    怎麼可能！

    禾薇翻了個白眼。倒是不再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了。靜靜地著頭頂一方小黑暗區，任思緒天馬行空地跑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陷了夢鄉。

    在禾薇傳來綿長的呼吸音後，旁的男人慢慢睜開了眼，極輕地調整了一下睡姿後，支著手肘著媳婦兒姣好的睡若有所思。

    好半晌，他輕輕地從床上爬起，帶上臥室的門，來到客廳，戴上耳麥，對著開啟的手提和遠在京都的顧緒連通了視頻。

    顧緒嚼著饅頭正吃早飯呢，不知想到啥，促狹地笑了一聲，問：“你那兒還是後半夜吧，怎麼？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賀大白了他一眼，懶得和他計較心窩的話，直截了當說起正事：“你聯系一下六院，讓監獄把人送過去。找個靠譜點的醫生，把每天的言行都記錄下來，回頭我有用。”

    “你確定轉去六院？萬一是裝瘋賣傻想呢？這不便宜了？”

    “這不讓你找人觀察、記錄麼，裝瘋賣傻能持續多久？真要裝上一輩子，那也是的本事。”賀大冷聲嗤道。

    “倒也是。”顧緒點點頭，“沒瘋沒傻的到了六院，都能整個瘋子、傻子。想借此逃法律追究，看能不能熬過去。行！這事兒包在我上，絕對完得妥妥的。你和你媳婦安心在倫敦繼續過二人世界吧。”

    說著，撈走兒子碗裡僅剩的一顆小籠包，惹得小包子嗷嗷，那廂傳來周悅樂惱火的聲音――“顧緒！搶兒子早飯很榮是吧？趕給我還回去！”

    顧緒了一下，一臉幽怨地朝賀擎東吐槽：“自從有了這個臭小子，我在家裡的地位一落千丈啊。”

    “粑粑壞！”小包子揮舞著手裡的膠刀叉沖顧緒喊，視線追著顧緒手裡的小籠包一路移到手機視頻，大概是認出了賀擎東，張就問：“姨姨咧？”

    “噗嗤……”顧緒噴笑，這真是看到爹找娘啊。啊呸呸！他才是小包子親爹好嗎。

    一口吃掉手裡的小籠包，正要把撲到他上瞅著視頻搖頭晃腦的兒子抱起來，卻惹來兒子一陣驚天地的嚎哭――“粑粑壞！吃包包的包包……包包的包包，麻麻！粑粑吃了包包的包包……”

    “顧緒――”

    “老婆我錯了！我只是順口……”

    “你怎麼不順口把我那份吃了？”

    滿頭大汗的顧老板，下意識地瞟了眼媳婦碗裡那一坨黏糊糊、黃燦燦、很像某種排泄的所謂減餐，頓時臉皺一團、不忍直視啊。

    眼瞅著顧老板自顧不暇，賀擎東了下，關視頻下線。

    回到床上，把睡著的小媳婦摟到懷裡，手開蹙的眉宇，在額上印下一吻，大掌一寸一寸移到禾薇的小腹上，擱在子宮的位置，低聲問：“啥時候你也給爺生個大胖小子？”

    禾薇早上起來，聽賀將順說了個消息：“傅靈已被轉送京都六院，在那裡觀察一段時間再說。鑒定出來要真是神病，後續的刑罰只能免了。”

    賀大說的時候還一臉憾的樣子。二十年重刑犯牢獄，換神病院下半輩子遊，到底是輕了。

    禾薇卻驚愕地差點找不著下。

    這算是應了系統君那句“醒來沒準問題已經解決了”嗎？

    “那萬一、萬一，說的是真的呢？”禾薇低低地為了句，也虧得賀大耳力好，聽了個八九。

    好笑地捧著臉親了一通，末了鼻尖問：“你在胡思想什麼？”

    禾薇茫茫然地看著他，烏黑的眼珠子一時間失去焦點，眨了一下幹的眼，艱難地咽下一口唾說：“我說，假如傅靈沒有得臆想癥，而是真的，你、你會覺得可怕嗎？”

    “這有什麼可怕的，鬼上了唄。”賀大不以為意地接了句，說完驀地頓住了，定定地瞅著小媳婦兒，“寶貝，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那瘋婆子說是禾薇，你說沒得臆想癥，這豈不是說……”

    禾薇知道，說到這個份上，埋在心底最深的怕是守不住了。

    給袁會長打電話請了個假，然後盤坐在沙發上，微低著頭，把系統君的來龍去脈，以及被系統君拉著穿了趟古代、完了又錯穿到現在這上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賀大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想當初，是外星科技――系統的存在，就讓他失神了好久，那麼怪陸離的事，竟然不止一個，這次還添了個穿越……

    也就是說，他媳婦其實是天外來客？=仙兒？

    “這不是重點。”禾薇扶著額，有點哭笑不得。他的反應怎麼和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啊，“重點是，我這的前，很可能跑去傅靈了。”

    “管去哪兒了，你是我的就行。”賀擎東回過神，摟住寶貝媳婦兒，一隙都不願松開，“你不會離開吧？那誰，系統君是吧？它怎麼說的？你現在況穩定嗎？需要我做什麼？”

    【嘖，這下你放心了吧？他既沒把你當怪，也沒疏遠你，反而比以前更黏人了。話說回來，既然連這些都說了，幹啥還瞞著他就是上輩子那個變態皇帝的事？】

    禾薇：……

    真的要一點都不留嗎？

    【誰說的夫妻之間要坦誠？】

    禾薇：明明是他說的。

    【！】

    好吧！

    禾薇想想也是，橫豎說到這個份上了，留那麼一小截也沒多大意義了。幹脆一腦兒把一切都攤開在下。

    可在看來沒多大意義的事，在賀大看來簡直就是喜上眉梢。

    “你說我前世就是那個皇帝？”

    “嗯。”

    仿佛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那麼一咪咪的興。是覺出錯嗎？

    “你是我的寵妃？”

    “……算是吧。”

    賀大著下不知想起了啥，忽而勾起一側的角，笑得那邪魅：“難怪！難怪我上次會夢到我穿著龍袍把你在下，原來不是日有所思，而是確有事實啊。”

    禾薇：“……”

    為什麼咱倆的腦電波總不在一個頻道上。

    “寶貝！”

    “嗯？”

    “媳婦兒！”

    “嗯？”

    “老婆！”

    “有什麼你快說！”

    賀大拿下蹭蹭的臉頰，笑了：“你覺得咱倆是不是老天注定的一對兒？前世是夫妻，這輩子還是夫妻。當然，下輩子、下下輩子咱倆還要在一起……”

    禾薇一時語塞。想說皇帝和寵妃算不上正經夫妻。頂多算渣男小三配。

    系統摳著鼻子N瑟道：【那個老天爺正是本君不才！】

    於是，原本以為要解釋上三天三夜、再不濟也要個兩天景、興許還會引起懷疑、矛盾等諸多緒的攤牌，在某人無厘頭的問答下，不到晌午就結束了。

    禾薇傻愣愣地有些反應不過來。

    “寶貝，不如我們中午出去吃吧。”賀大像聽神話故事似地聽完，興致盎然地提議。

    “可是……”事還沒解決啊，哪有心思出去吃。

    “先吃飯，那些事回頭再理。走！很久沒去外頭吃了，吃完飯想去看電影還是聽歌劇？”

    很久沒約會了，幹脆就今天吧。

    盡管這兩項都不是他的心頭好。電影不用說了，曆次的影導致他到現在都對電影院還存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至於歌劇，咳，那麼高大上的消遣，絕壁不是他這種莽漢紙的好。

    可若是媳婦兒喜歡，那就另當別論了。大不了聽歌劇、他摟著靠在椅背上、把玩著的小手打盹。

    反正是“老夫老妻”了，他不怕笑話，而，也不會笑他。

    小倆口做了一番心的坦白後，手牽手去約會了。

    還沒到吃飯的地兒，周悅樂打電話來了。

    “薇薇，聽袁會長說你不舒服請假了，哪兒不舒服？有去醫院看嗎？阿擎呢？怎麼也不好好照顧你？”

    禾薇朝挑眉的賀大吐吐舌，對周悅樂說道：“師傅我沒事啦，大概是昨晚沒睡好，這會兒好多了，您別擔心。”

    “晚上沒睡好啊？”周悅樂聽是這麼回事，在電話那頭輕笑，“咳，讓阿擎悠著點，有些事急不得的。”

    禾薇濉：孟牒鶘弦簧ぷ櫻菏Ω的鬮蠡崍耍「靜皇悄閬氳哪茄““。

    無奈師傅忙著去哄小籠包洗漱，把電話給了顧緒，也就乖乖地把手機遞給了賀將。

    顧緒說起半小時前剛收到的訊息：“那個瘋婆子被送去六院後，沒半天就裝不下去了，嚷嚷著說沒得神經病，是胡說說的，打死都不住神病院、寧願回監獄……值班護士以為病犯了，好心喂吃藥，不肯吃，兩人爭執起來，小護士被打出了，下磕破了、門牙撞掉了一顆，嘖！這下更倒黴了，老子娘又要追在後頭給屁賠償了……”

    賀擎東邊聽邊給了小妮子一記安的眼神，拍拍腦袋，對手機那頭的顧緒說：“那就順的意，送回監獄去，但撥一個單人間，任何團活都不許參加。這種不就要傷人的危險分子，還是隔離起來的好。”

    顧緒二話不說托人去辦了。

    “這下放心了？”收起手機，賀擎東笑睨著寶貝媳婦，輕了被冷風吹的冰涼的臉頰，拿手掌心給取暖。

    禾薇捧著他的大掌，目宓乜醋潘恢盟凳裁春謾

    搞半天，傅靈是裝的。算是瞎貓撞上死老鼠麼？害一個激靈，來了個底的大坦白。這可真是……

    扶了扶額，悶聲道：“你想笑就笑吧。”

    早看出來他憋著笑了。

    “我可不是在取笑你，我是高興。”賀大傾在臉頰上吧唧一口，笑盈盈地著，“這下，咱倆之間連0.01公分的距離都不存在了。是吧媳婦兒？”

    禾薇也不住笑了。

    是啊，經這一事，兩人間所有的隔閡統統不存在了。知道他的一切、他也知道的一切。心裡沒了這些個力，仿若新生。

    手覆上他的大掌，與他十指握，盈盈一笑：“走吧，肚子了耶。”

    “賀太太想吃什麼？”

    “賀先生你看著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