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沒說話。
“好像斷了。”有人在旁邊說了一句。
“是麼?”猴子臉上立刻出了笑容,看了看顧飛的,“是這條嗎?都變形了?”
沒等有人說話,他往顧飛的上踢了踢:“傷得不輕啊?”
顧飛猛地一,痛苦地往旁邊團了過去。
“就到這兒了吧,”劉帆站起來,堵在了猴子麵前,“願賭服輸,這把大飛輸了。”
“可惜啊,”猴子抱著胳膊,雖然額角有流下來,但臉上的神卻很愉快,“本來以為這小子能跟我玩到二樓。”
劉帆沒接他的話,看了看剛從下一個平臺過來的許哥。
“虎哥給句話?”許哥衝一直沒有說話的虎哥說了一句。
“起不來了?”有人喊了一句。
這話很明顯,隻要顧飛還能站得起來,這事兒就還沒完。
虎哥走到了顧飛邊蹲下了,看了看顧飛隔著子都已經能看到變形的小,手往骨折的位置一抓,手指按了下去。
顧飛猛的了一口氣,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虎哥盯著他沒有說話。
顧飛擰著眉,跟他對視著。
幾秒鐘之後,虎哥拿開了手,站了起來:“斷了。”
四周一陣帶著憾的抱怨聲響起。
“這場欄,是你們雙方自願選擇的方式,一次解決,後果自負,大家都是見證,”虎哥說,“現在你們倆之間的恩怨已經清了,有沒有問題?”
虎哥看著猴子,猴子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顧飛:“沒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虎哥又看著顧飛。
“沒有。”顧飛說。
“去醫院吧,”虎哥一揮手,“以後各走各的。”
蔣丞靠在小閣樓的牆上,他不知道對麵顧飛傷了什麼樣,隻知道顧飛站不起來,而且就算這個距離他都能看到顧飛手上全是。
那邊的人都在說什麼他聽不清,隻覺得自己現在全都發,手抖得厲害,背後全是冷汗,顧飛重重摔到地上滾向旁邊時的那一幕在他眼前反複地閃過。
這一下摔得結結實實,他幾乎都能覺到疼痛。
劉帆把顧飛背起來之後他都沒敢再往那邊看,點了煙叼著。
不管怎麼樣,傷是肯定要傷的,如果隻是斷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顧飛用這種無奈又無畏更是無所謂的方式結束了一些事,一些也許在很多人看來並不需要在現在就急著去解決的事。
他無所顧忌地飛起來,堅定地往前出去的那一瞬間,蔣丞覺得已經什麼都不想再去思考了。
那一瞬間他所承的害怕,張,擔心,是從未過的,對任何一個人,他都沒有過這樣的被狠狠揪起的慌。
對麵的人已經散去,隻剩了零星的幾個人正在樓下拿車準備走人。
蔣丞坐在閣樓牆邊已經完了三煙。
他把煙頭掐掉,準備收拾一下東西,等人都走之後下去。
手機在這時響了一聲,他覺自己掏出手機都沒有用時間,這手速。
是顧飛給他發來的一條消息。
-我沒事
這種沒有任何作用的安簡直讓蔣丞想罵人。
-你在哪了
-店裡,你來
來你大爺!蔣丞一陣無語,都那樣了居然沒有去醫院!居然回了店裡!還是就在社區醫院理了一下?
蔣丞沒再給顧飛回消息,拿了東西,彎腰到天臺邊上往下看了一眼,下麵已經沒有人了。
但就這一眼,卻讓他猛地覺得一陣頭暈,也許是一直繃著的神經突然鬆弛下來,五層樓的高度帶來的恐懼向海浪一樣襲來,比平時更強烈。
他一坐在了天臺邊兒上,過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我!”他輕輕罵了一句,轉過跪在地上,手撐著地拖著書包慢慢爬到了下去的樓梯旁邊,“我,蔣丞選手心裡一萬頭草泥馬著樓飛過,他一定非常慶幸自己這副慫樣子沒被人看到……”
下了樓走出這棟樓之前,蔣丞又從窗口往外掃了一圈,確定了的確是沒有人了,才走了出來。
樓下的垃圾又多了不,很多是從樓頂上扔下來的,看上去跟遭了災似的,一個油桶都被踢翻在地,裡麵還沒燒儘的木頭帶著火在路中間忽明忽暗。
蔣丞慢慢從這些七八糟的東西裡走過,把幾塊大的帶火的木頭踢進了路邊的水裡。
路燈隻有樓那裡有,拐了個彎之後路上就隻有月了。
一直走到路口,看到自己莫名其妙被砸歪了後座的自行車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有點兒發酸。
打完一場球,又一直跪在天臺上……不過相比之下,腦殘1號的才是真的慘……他皺了皺眉,上自行車,猛地蹬了出去。
一路簡直風馳電掣,把自行車騎出了F1的覺,看到前麵顧飛家店裡亮著的燈時,他才猛地慢了下來。
蔣丞把車往路邊一扔都沒顧得上鎖,跑著往店裡衝,掀簾子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拉下來了一半的門,但作跟不上腦子,他哐地一聲撞在了門上。
“哎!”店裡傳來顧飛被嚇了一跳的聲音,“丞哥?”
“你蔣爺爺!”蔣丞吼了一聲,彎下腰鑽進了店裡,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小屋門口的顧飛。
左邊挽到了膝蓋上,小上纏著紗布和夾板,手上也裹著厚厚的紗布,臉上也著一片紗布。
蔣丞瞪著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用一種“我真的非常同你們這種腦殘”的語氣深地說了一句:“您還站著呢?您怎麼不乾脆尬舞一段啊?”
顧飛愣了能有十秒鐘才突然笑了起來,靠著門框樂得停不下來。
“笑你媽!”蔣丞指著他,怒火中燒,“你再笑一個信不信我你?個傻的!”
“丞哥,”顧飛抓住了他的手,往下按著,“丞哥,我沒事兒。”
“你有事兒才他媽好呢!腦殘1號!”蔣丞罵了一句。
“我是真的沒事兒,”顧飛抬起左,往門框上撞了兩下,“我沒……”
“我?”蔣丞差點兒想手接一下自己的眼珠子,“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傷,”顧飛抬了抬纏著紗布的右手,“就手傷了,還有點兒傷,我沒有傷。”
蔣丞看著他,覺自己有些回不過神來:“沒事兒?”
“嗯,”顧飛過去把店門拉了下來,進了小屋,“我……”
“真沒事兒?”蔣丞看著他走來走去的確不像是上有傷的人,突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激覺,就像是丟了一千塊又發現這些錢都在洗機裡漂著似的。
“真的。”顧飛笑了笑。
“我,真的?”蔣丞過去敲了敲他的,“我!”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顧飛說,“彆擔心了。”
“那我都看見你……”蔣丞比劃了一下,“都那樣了啊!”
顧飛從牆邊拿過來一截中間彎了的鋼條:“這個,這是我用來防止扭腳和……”
“我,”蔣丞拿過來看了看,“這位小哥,你演技有點兒驚人啊?”
“我是想著應該會有什麼地方骨折的,但是沒想到摔下去又滾了幾圈都沒事兒,”顧飛說,“就隻好演了。”
“我看不是還有人檢查你傷了嗎?”蔣丞來來回回地看著那截鋼條,“他沒發現您的骨頭整都長外頭了嗎?”
“應該是發現了,”顧飛靠到床頭,“但是他沒說。”
“……明天得去送個錦旗,謝活雷鋒。”蔣丞說。
“謝謝。”顧飛說。
“什麼?”蔣丞看著他。
“謝謝你百發百中。”顧飛笑了笑。
“……沒什麼,”蔣丞擺了擺手,“我都快……嚇死了。”
顧飛繼續笑著,蔣丞看了他一眼:“又要傻笑嗎?我們好歹都是馬上要年人隊伍的人,能不能……”
顧飛按著臉上的傷,笑得更厲害了,蔣丞被他帶得話都沒說完,往旁邊椅子上一坐,衝著地就是一通狂笑。
像是慶祝,也像是發泄,更是真實的因為顧飛的沒有傷而覺得愉快和輕鬆。
笑完了這一通,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顧飛靠在床頭輕輕地舒出了一口氣。
蔣丞低著頭,用手在臉上了。
“你沒哭吧?”顧飛轉頭看著他,坐了起來。
“沒,”蔣丞低著頭,手握在一塊兒來回著,過了很長時間才抬起頭,吸了一口氣,“顧飛。”
“嗯?”顧飛應了一聲。
“你有沒有想過,”蔣丞說得有些吃力,但又沒有任何停頓和猶豫,“個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休息,周一繼續。
作者抱著五個黑羊絨小墊跪在地上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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