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媽媽一起大步趕回了教堂時，就看到了父親正在摁著那位老人打。

整個教堂裡，無窮無儘的神力量織衝撞在了一起，形一幕幕虛幻的畫麵。

這些正在彼此廝殺與吞噬的神力量，瀰漫在了教堂之中。

每一影響到了人的大腦，都會在大腦的生理機製下形一幕幕作為人之個所能理解的畫麵。

因此當這種龐大而紛繁的神力量迸發開來時，陸辛看到這教堂裡麵，像是為了無數重疊的空間，無數個不同的世界形了複雜的綜合。

有的空間畫麵裡，父親騎在老人上，憤怒的一拳拳的捶他的臉。

有的是畫麵裡，老人被固定在了鐵架子上，父親拿著一樣樣的刑給他施以酷刑。

有的畫麵裡，老人在床上躺著，父親忽然從窗戶裡爬了進來，向著他矇頭就砍。

有的是父親站在了高樓上，提著老人，鬆手將他丟了下來。

有的是父親坐在了高高的王座下，下麵跪著絕的老人，承皇帝的怒火……

……

……

恐懼的呈現畫麵有無數種，就算一個人竭力全力的展開想象，也無法把所有的恐懼類型與畫麵全部想象得到，但是恐懼的本質卻隻有一種，被父親運用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可是麵對著父親的瘋狂進攻，老人仍然表現出了出奇的鎮定與從容。

無數散發開來的神波，與空氣裡隨時可以捕捉的畫麵中，有一半是父親在恐怖的折磨這個老人，但另外一半，甚至可以說是一大半，則是截然不同的場景。

其中，有的是在課堂上，是老人站在了講堂上，一本正經的給父親講解著複雜的學科與理論知識。

有的是在研究室裡，兩人聯手做著某種研究實驗。

其中，父親是被研究的角。

有的則是在夕下的草坪上，老人與父親坐在了一起，安靜的談,議論。

……

……

父親為主導的畫麵裡,在父親的折磨下,有部分老人屈服了，也有更多的被折磨死了，屈服的便都為了父親的力量,折磨死的則消散開來，為了純粹的神力量餘波。

但與之對應,老人對父親的力量似乎轉化的更多。

兩種質截然不同的神力量對撞之中,老人的神力量似乎本就剋製父親。

擁有了真理,便不再恐懼？

若是細細去想，僅從這兩種神力量的鋒之中,就可以延出很多思考。

但陸辛晃了晃腦袋，集中了注意力。

現在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他握了拳頭,便準備上前去幫忙。

“不要著急……”

媽媽阻止了陸辛,定定的看向了前方,道：

“在他的領域,每被欺詐一次，我們就會損失一部分力量。”

“所以,要抓住機會再出手。”

“……”

聽著的話，陸辛也隻能點了一下頭。

隻見媽媽深深呼了口氣，緩步向前,低聲道：“老師，我要真格的了。”

“老師？”

這個稱呼,頓時讓陸辛覺微微的驚奇。

而媽媽的臉則顯得很平靜，輕聲解釋：“我的特質是察,他的特質是真理。”

“察與真理，本來就是學生與老師的關係。”

“所以,他一直都是我的老師。”

“……”

“唉……”

在媽媽的解釋中，老人的低歎聲也響了起來：“我們本來是天生的同盟。”

“但你，最終選擇了與暴力和恐懼相伴。”

“……”

從老人那平靜而低沉的聲音裡，似乎可以聽出他的無奈與唏噓。

“可能，那隻是因為我見過忘了恐懼的下場……”

媽媽低聲回答著老人的話，與此同時，的手掌，輕輕向兩側抬起。

唰嘩嘩……

陸辛忽然覺，整個神世界，都在劇烈的震。

自己的記憶與緒、**與本能，似乎都像是在這一刻活了過來，被人看的乾乾淨淨。

但又在下一秒，因為被人看到，所以飛快的收了起來。

像是不願被人看到，或是不願被人看的小，深深的蜷了起來。

就連自己的黑粒子也不例外。

雖然表現的不像其他緒與神力量一樣這麼恐懼，但也表現出了一定的反。

對媽媽那種神力量的反。

……

……

“嗡嗡嗡……”

深淵世界裡，潛伏者們也同一時間，被巨大的震所擊倒。

它們在地上爬行，後退了幾米，才又瑟瑟發抖的抱在了一起，那個戴著紅尖帽子的潛伏者被圍在了最中間，所有醜陋的小臉都抬了起來，呆呆的看著前方的黑暗小鎮方向。

無數的迷霧之中，他們看到了一抹。

如同太。

但是在那顆“太”，從迷霧之中升起時，它們才發現，那不是太。

是一顆巨大的眼睛，豎瞳，佈滿了。

像是太一樣升了起來，居高臨下，向著那片迷霧看了過去。

……

……

眼睛！

陸辛在媽媽的力量展開之後，看到了無數隻眼睛。

它們麻麻，像是空氣裡漂浮的氣球一樣懸停在了各個位置。

大的，如同一扇窗，小的，如同微塵。

這無數隻紅的眼睛，浮現在了教堂裡裡外外。

每一隻都帶著冰冷的氣息，似乎暗合了某個神的軌跡一般緩緩運行。

從各個不同的角度，觀察著這一場老人與父親之間的大戰。

觀察著這座小鎮，也觀察著陸辛、揹著小揹包躲在教堂角落裡的妹妹等人……

……甚至，有的眼睛出現在了父親與老人的神力量織構建出來的一層怪畫麵裡。

陸辛無法形容這麼多的眼睛同時出現在了自己邊的。

他甚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渾汗都已炸起。

自己見過這種能力……

那是在中心城，與黑臺桌對抗時，地獄小組裡的一個怪，迷藏的前同事。

那就是一個擁有觀察之眼的能力者，當時給自己造了很大的困擾。

但是也直到此時，陸辛才明白，原來，媽媽的能力，其實就是那隻眼睛的高位者。

……

……

察之眼。

觀察一切的規律與軌跡，捕捉所有的弱點與關鍵。

在媽媽的這麼多眼睛出現時，就連那位老人，也猛得出現了極大的力。

他後的火苗忽然開始變得黯淡，蠟燭明明還有那麼長，但是火苗卻開始小。

殘破的教堂之中，亮變得暗了好幾分。

而父親的力量，則趁勢而起，咆哮著再次向老人發起了一次衝擊……

察不僅可以發現對方的規律與軌跡，還可以削弱對方。

畢竟，當任何一件事，完全被人看破之後，便會失去一定程度的威懾。

……

……

“唉，什麼樣的理由，才足以讓你不惜一次次的傷害自己的本源？”

媽媽的察力量，似乎也對老人造了極大的影響。

種種近乎凝固的神力量流之中，約響起了一聲歎惜。

旋即，那一幕幕虛幻而重疊的畫麵之中，所有的老人，不論是正在被父親折磨的，還是正站在了實驗臺前對著父親開膛破肚的，同一時間轉過了來，靜靜的看向了畫麵之外。

這一幕有著一種驚悚的力量。

就像拿起了一個萬花筒，發現萬花筒裡，無數個一樣的人同時看向自己。

但在這怪異的讓人眼花繚的畫麵中，卻隻有一個老人，作與其他人微微有些不一樣，他微微轉頭，邊出現了一本足有半人高的羊皮封麵書藉，同時右手拿出了一支筆。

他飛快的轉，似乎要去書上寫下什麼文字。

……

……

“就在那裡……”

媽媽的聲音忽然在陸辛的耳邊出現。

“妹妹……”

同一時間，陸辛也已經喊出了聲來，不用媽媽提醒，他也知道這就是關鍵時候。

大聲喊出的同時，他已經向前撲出。

躲在了教堂角落裡的妹妹，也同一時間答應著衝了出來。

牽住了妹妹手掌的一刻，陸辛的忽然變得異常準又快速。

一霎那間，便衝進了無數的神流裡。

也在那一幕幕的疊在一起，讓人眼花繚的畫麵裡，準的找到了那位正打算書寫什麼的老人所在，然後左手之上覆蓋了黑粒子，劇烈震之下，狠狠向著畫麵裡抓去。

“嗤啦……”

極薄極脆的玻璃破碎聲響起，陸辛一手抓進了畫麵之中。

他一把抓住了那個老人的脖子，彷彿將一個世界拉到了自己的麵前。

“最關鍵就是這一刻……”

陸辛提醒著自己，咬了牙關，深深向著這個老人看了過去。

麵對著老人的高位能力，他發現自己無論施展任何能力，都有可能被阻擋，或是被欺詐，被誤導，而這又是最為難得的一個機會，所以，他毫不猶豫，便準備使用暴君的權能。

之前他曾經用這個方法，直接死了執劍者。

但這一次，他還不想真的把這個老人死，所以他隻是嘗試著牽。

而在他想著這個問題時，邊的神力量開始飛快變化，似乎織了一個怪異的畫麵，陸辛的影子正在飛快的拉長，向著他的過去延，一直延到某個黑的宮殿之中。

宮殿裡麵，歪歪斜斜的坐著一個黑的影子。

在那個影子帶著些許的戲謔向前看了過來時，陸辛的眼睛也瞬間變得幽深。

冷漠，高貴，霸道，那似乎不是他的眼睛。

……

……

“臣服……”

陸辛忽然開口，聲音像是兩個聲音疊在一起，一個平靜，一個狂暴：

“不然，毀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