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楚九歌剛用完早膳，蘇慕白就來了，將北王的命令傳達給楚九歌。

其實，這事蘇慕白完全可以派個下人來，但不知為何，蘇慕白總覺得，隨便讓個下人來傳話，是對楚九歌的不尊重。

可天知道，他什麼時候尊重過楚九歌了？

楚九歌聽完蘇慕白的轉述，笑了，笑得嘲諷：“北王讓我考核他們，由我決定他們的命運，就不怕我公報私仇嗎？”

“王爺說了，這是他賦予你的權利，你可以公報私仇。”蘇慕白不知道北王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選擇把北王的話，如實轉給楚九歌聽。

王爺的心思深得很，哪怕他跟在王爺邊這麼多年也猜不準，也不敢擅自猜測，以免壞了王爺的布局。

“有你們北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回去告訴北王，我一定會……用上他賦予我的權利，去公報私仇。”楚九歌站了起來，拍了拍服上不存在灰，“離午時還有兩個時辰，我會好好準備的，一定不會讓他們輕松通過。”

“你說得這麼直白，真的好嗎？”蘇慕白看著楚九歌，一臉無奈。

他剛剛聽到了，楚九歌說“你們北王”。

楚九歌這是打從心底，不把自己當北王妃，當北王府的人嗎？

那天在書房里，王爺到底跟楚九歌說了什麼？

為什麼楚九歌從書房出來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要不是還是這張臉，還是這副臭脾氣，他都要懷疑楚九歌被人調包了。

“北王隨時可以收回他的話，這是他的權利，不是嗎？”北域的王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能說他半句不是？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反正……你自己明白就好，王爺給你權利，不是你濫用的，你別惹王爺不高興，王爺他的脾氣不好。”蘇慕白一副孤傲的樣子，但話里話外都是提醒楚九歌的意思，可惜……

楚九歌沒有領的打算。

兩個時辰后，扮作丑醫的楚九歌出現在花廳，那些跟著學了五天的丹醫都在。

許是熬了一夜的原因，這些丹醫看著神不太好，一個個面有菜，眼睛通紅……

看到楚九歌進來，有幾個面上閃過一抹尷尬，還有幾個想要上前打招呼，但看到周邊的人都沒有，最后只得回去……

楚九歌掃了一眼，將這些人的表盡收眼底，對后的蘇慕白道：“現在開始考嗎？”

“隨時都可以。”蘇慕白站在楚九歌后，離有半步的距離，以視對楚九歌的尊重。

這要換作之前，蘇慕白絕不會這麼做，但現在……

他發現楚九歌的疏離后，心里有不好的預，還沒有想明白，就自主的這麼做了。

“那好，我就問三個問題，你們只要答出其中一個，就算考核通過了。”楚九歌就是刁難人，也要人心服口服。

“丑……不，楚大夫，你請問。”拼命學了六個時辰的丹醫們，聽到楚九歌只問三個問題，且他們只要回答一題就行，頓時長松了口氣。

“第一個，醫治寧先生的病，我總共用了幾個時辰？”

“第二個，外出采藥三次，我總共采了幾種藥？”

“第三個，我背的那個藥框，有多重？”

一連三個問題，每個都與治病有關，但又都沒有關系。

這三個問題一出，一眾丹醫頓時不干了：“這是什麼問題呀？和治病有什麼關系？”

“丑醫，你是故意刁難我們的吧？拿這樣的問題問我們，你在開什麼玩笑？”

“這種問題誰能答出來？我拒絕回答這三個問題，你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要我們通不過。”

……

被考核一事折磨了六個時辰的丹醫，一個個繃了弦等楚九歌來考核，不想楚九歌卻問出這麼三個問題，這群丹醫哪里了得這口氣，差點沒有手打人。

蘇慕白也覺得楚九歌這三個問題，實在是太離譜的，勸說了一句：“楚大夫，要不……你換三個問題，問三個與病有關的問題吧。”

蘇慕白這是給楚九歌臺階下，但凡楚九歌有一點退讓之意，都會順著這個臺階下，但是……

楚九歌完全沒有退讓意思：“我就這三個問題，答不答。你要別的問題，就自己問，別找我。”

“你這……不是存心刁難人嘛。”蘇慕白也覺得楚九歌有點過分了。

虧得他先前還勸楚九歌，不要濫用王爺給的權利，結果這人還真的濫用了。

“當學生的不尊師長，不認真學，我這個教導他們的人，刁難他們怎麼了？”楚九歌一臉嘲諷的看向眾丹，“不高興？可以呀……就跟不想學一樣，別回答呀，我不勉強誰。”

“你，你……”眾丹醫頓時啞口無言。

蘇慕白也不知該怎麼反駁了……

哪怕他是北王府的人，也不得不說，楚九歌這話好有道理，他竟是不知要怎麼反駁了。

“問題就這三個了，你們答不答，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楚九歌沒有把這場考核當回事，也不關心北王會不會真的把他們丟到前線去。

那些都是北域的事，關何事？

楚九歌走得瀟灑，蘇慕白面對一眾義憤填膺的丹醫，卻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算什麼？

所有的丹醫，考核都沒有通過嗎？

但楚九歌這三個問題，能算考核嗎？

蘇慕白拿不準這事要怎麼理，只得冒著被北王罵的風險，跑去請示北王。

蘇慕白還沒有說完，北王就打斷了他的話：“蘇慕白，你把本王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啊？”蘇慕白愣了一下，不解北王說的是哪句。

北王的眼神頓時冷了：“蘇慕白，本王給了楚九歌權利，楚九歌想做什麼都行，你明白了嗎？”

“王爺，您的意思是？”這算考核都沒有通過？

可這會不會太兒戲了？

楚九歌明顯是耍人玩呀。

“就是你想的……把人，全部丟到前線去，能活下來是他們本事，死了是他們的命。”最后一句，北王說得很輕很慢，但是……

蘇慕白卻莫名的打了個寒。

他總覺得，王爺對這幾個丹醫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