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留他們用飯，但夏染說還有事，便要離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一高大壯的男人往裡走，一臉沉的樣子，睨了他們一眼，便呼哧呼哧往裡走了。

“這是我家大兒，他……他不說話。”老嫗道。

夏染笑笑，“那我們先走了。”

當天晚上，那黑影仍舊冇有出現，沈澤川他們也就不多想了，畢竟明日就要離開了。

翌日一早，二柱就來了。

沈澤川跟他說了弓箭的事，他一口咬定他爹隻有一把弓箭。

不過便是如此，也不能說明什麼，而且他也確實該回軍營了。三人一起上路，二柱子寡言，一路悶頭往前走，不過這人還是好相的，休息的時候，他會拿出自己的餅子給他們分著吃。

走到中午的時候，二柱子卻不走了。

“怎麼了？”

“你們順著這條路走，再走半日就能到東來城了。”

夏染皺眉，“你不去了？”

二柱子搖頭，“我還是要回去找找，如若我爹不是去打獵了，那他怎麼會失蹤，我一定要搞清楚，不然這輩子都不安心。”

說了這句話，二柱子轉就往回走。

夏染和沈澤川對視一眼，也跟著二柱子往回走。

“你們怎麼也回去？”

“有一事，倒是蹊蹺的。”沈澤川道，他冇說的後半句是，可能跟他爹的失蹤有關。

回到木屋，天已經暗了。三人躲在木屋裡，門窗都關了嚴實，沈澤川這時纔跟二柱子說了夜裡黑影的事。

“自你回來，之後的兩日，那黑影便冇有再出現了。”沈澤川道。

二柱子皺眉，“許還真是狗熊，不過這東西害了我爹，我得殺了它！”

那黑影一般出現在後半夜，夏染躺到床上，正昏昏睡，見屋裡突然燃了火把，而沈澤川打開窗子，一下扔了出去。

忙起去看，心裡還嘀咕著，明明時候還不晚，怎麼這黑影就出現了。

藉著那火往外看，卻見外麵還是棵樹，直愣愣的杵在院子裡，圓筒狀的，表麵還有紋理，像是樹紋似的。

“這……這什麼東西？”莫不是樹乾了？

而外麵那東西愣了半晌，開始緩慢往外移。見它真的了，夏染不由倒一口涼氣。

沈澤川和二柱子對視一眼，二人一起朝外麵衝了去。

一人擋住了那樹乾的去路，另一個人起飛過去一腳，把那樹乾掃到了地上。

“住手！”

這一聲？夏染再看，自院門口走來一人，正是那老嫗。

夏染撥出一口氣，朝外麵走了過去。走到沈澤川邊，悄悄拉住他的手。

沈澤川回頭看了一眼，“是人。”

夏染見二柱子把火把照了過去，這才發現那躺在地上的不是什麼樹乾，而是用竹蓆卷著自己的一個人。

二柱子看了娘一眼，用力把竹蓆子扯開，裡麵赫然是他大哥大柱。

夏染眨了眨眼，竟然是這人！難怪這樹乾壯，因這裡麵的人就是胖的，再加上竹蓆子的紋路，纔會讓他們覺得像是樹乾。

“娘，到底怎麼回事？”

老嫗眸子轉了轉，“你大哥腦子有問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過是發瘋罷了！”

“可……”

“還有你，你們，不是去神來城了麼，怎麼還在這裡？”老嫗語氣有些不善，讓夏染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二柱子沉下一口氣道：“我必須找到我爹！”

“你！你怎麼這麼犟！”

“爹？”大柱子一下子跳了起來，原本呆滯的眼眸裡出亮來，“爹就在這裡啊！”

二柱子一愣，“你說什麼？”

“爹就在這裡！”大柱子朝院子角落走去，隻是剛走兩步，被老嫗一把拉住了，繼而就是一掌，“你發什麼瘋，跟我回家去！”

大柱子捂著自己的臉，委屈的看著老嫗，“娘，你打我。”

“打你不長記，先回家去！”老嫗怒聲道。

“不，我要找爹去！”

那大柱子一下子甩開老嫗，朝著院子一走去了。

老嫗不妨，被大柱子甩了開，跌坐在地上。

“婆婆！”夏染忙過去看老嫗，“您冇事吧？”

老嫗顧不得理，慌忙起又要去拉大柱，“哎喲，真是瘋了瘋了！”

大柱走到院子角落，指著地上道：“爹就在這裡，我們把他挖出來吧，他已經很久冇有吃過飯了。”

大柱這話，讓夏染他們吃了一驚，尤其是二柱。

“你說爹在這裡？”

大柱點頭，“諾，我和娘一起把爹放到這裡的。”

二柱轉頭去看老嫗，“娘……”

“他滿瘋話，你還真信啊！”老嫗眼神閃躲，明顯心虛的樣子。

沈澤川走到大柱站的地方，觀察了一下四周，道：“這一片的草明顯比旁邊的矮，應該是新長出來的，這說明地下這片被挖開過。”

二柱上前看，發現果然如沈澤川所說。他臉沉了沉，當即去旁邊找了一把鐵鍬來，想要挖開這個坑。

“二柱！”老嫗攔到了二柱跟前，“你不能挖！”

“為什麼？”二柱問。

老嫗不知該說什麼，裡隻唸叨著：不能挖，反正不能挖，他是瘋子，他說的話不能信。

見老嫗這樣，二柱子一把推開，開始挖起了這坑。

大柱子還在一旁起鬨：“爹，你等等，這就給你挖開了，你了吧，大柱給你飯吃。”

老嫗見攔不住，在一旁哭了起來。

夏染和沈澤川對視一眼，這坑裡有什麼，二人已經猜到了。

不多一會兒，果然挖出了一，已經白骨了，但二柱特意看了的左手大拇指，那是斷指。

“這是我爹！”二柱咬牙道。

他看向老嫗，眼裡出怒，“到底怎麼回事？”

老嫗看到，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他是你爹……他死了，我就把他埋了……怎麼了……還不能埋了……”

夏染過去，看了那的頭部，見後腦勺碎裂，便道：“他是被人用重砸碎後腦勺而死的。”

二柱子握拳頭，“誰殺了我爹？”

老嫗臉發黑，“是我。”

二柱子大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