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廷芳奇道:“項郎不怕開罪嫪毐和那位沒有任何男人不想親近的人兒嗎?只看骨蘭宮媛的姿,可想見石素芳的才藝。”
項龍此時與三坐在亭,田氏姊妹和項寶兒的笑聲,不時由亭外的草地上飄送耳,心中充盈幸福的覺,衷心誠意地道:“只要有三位賢妻任何一位相伴,我項龍已心滿意足,何況現在竟得老天爺開恩,教我區區凡夫得擁三位來自天上仙界的仙子,我項龍還怎敢另有妄求呢?”
三軀同時輕,目纏來,亮出熾熱火。
趙致心迷神醉道:“得夫如此,夫復何求,與項郎在一起,每天都像剛開始相那樣子,啊!致致開心得不知怎麼說哩。”
紀嫣然嘆道:“可惜清姊到了蜀郡去,否則這一刻將更完無缺,希夫君大人永遠不用出徵,離別的滋味真不好。”
秦軍法紀,出征的將士均不可帶同妻妾,故出徵是所有妻子最害怕的事。項龍想起戰爭的殘酷,深深嘆一口氣。
烏廷芳移過來,坐他懷裡,摟上他脖子道:“龍這次爽約,邱日升必振振有詞,會說你怕了他呢!”
紀嫣然冷哼道:“凡見過我們大將軍百戰刀法的人,只會認爲邱日升不知行了什麼好運呢。哼!我紀嫣然已對國興手下留,這些人仍不知激,夫君大人若往武士行館,嫣然也要去!”
項龍豪興大發道:“那不若明天朝會後去找他算帳吧!”
烏廷芳和趙致同時好,紀嫣然“哎喲”一聲道:“要晚點才行!儲君要人家明天到王宮教他讀書,唉!清姊不在,只好由嫣然頂替。聽說清姊對儲君是很嚴苛的,但我卻是不行!要我板著臉孔太辛苦哩。”
項龍記起也被封作太傅,同時心生。小盤雖沒有表現出來,但事實上他對亡母妮夫人的思念,是深刻之極的創痛,故而極需代替的對象,先是朱姬,接著是琴清,現在則是紀嫣然。否則以他現時的才智,哪須旁人來教他讀書?
烏廷芳吻了項龍的臉頰,香的紅脣,雖只蜻蜓點水的一,已令他舒服心甜得直沁心脾,只聽仍像般癡的妻子聲道:“項郎知否清姊在蜀有很大的生意,清姊對賺錢是非常有本事的。”
項龍對琴清的出來歷一直很模糊,只知是王族的人,大訝下追問起來。
此事紀嫣然最清楚,答道:“清姊本是郡大族,其祖得丹砂之,可作藥和染料之用,故累數世之積,到清姊時琴族已郡的首富。秦人爲與其修好,遂以王族顯貴向清姊提親。卻想不到丈夫婚禮剛,便要領兵出征並客死異地,清姊爲了躲避其他權貴的糾纏,返回蜀,主理生意,做得有聲有,到儲君由趙返秦,方在華夫人提議下,返回,作儲君的太傅,更遇上你這多郎君,致再陷關。”
項龍終於明白琴清的份地位爲何如此超然,不但因華夫人和小盤的寵信,更因在蜀有家族作大靠山。正如李斯所說,對蜀這種地方勢力龐大的特殊地區,只有採懷的政策才行。同時亦明白爲何與華夫人這來自楚國的關係如此切,皆因蜀地近楚境,像琴族那種富甲一地的大族,自然與楚王朝有千萬縷的關係。
娶得琴清,不但可得到千百的人兒,還可得到龐大的家財,試問誰不眼紅,所以琴清不敢公然和自己相。即使琴清之嫁來咸,爲王族,底子裡仍是一項充滿政治味道的婚姻易。神思飛越之時,烏來報,國興來找他。項龍嘆一口氣,走出亭外,抱起項寶兒親親他的小臉蛋,給田貞,往大廳去見國興。
正在喝茶的國興見他來到,竟跪下來連叩三個響頭,嚇得項龍忙把他扶起來,心中明白道:“國先生折煞項某。”
兩人坐好,國興苦笑道:“今天卑職來此,本是不懷好意的。”
項龍心知肚明他有投誠之意,但已學曉不輕易信人,微笑道:“副統領是否奉邱館主之命來尋我項龍的晦氣?”
國興顯然和邱日升在拗氣,冷哼道:“他憑什麼來找大人晦氣,今天大人因朝會遲了,他表面雖裝出不滿狀,其實誰都看出他是如釋重負,還趁機和鶮溜了到郊外打獵,我們都知他是怕項大人會尋上門去。看過項大人的百戰刀法,誰還有膽量來捋項大人的虎鬚?”
項龍訝道:“那他爲何又著你見我?”
國興愧然道:“實不相瞞,我們本都是暗中爲二王子出力的人,行館的開支亦是由鶮暗中支持,否則沒有了泉君,早關門大吉。但表面上卻不得不依附史大人,呂不韋數次要取締行館,都由史大人一力架著。”又道:“呂不韋很有辦法,把我們的武士大量吸納過去,又明裡暗裡表示朝廷不會選用我們訓練出來的人。累得我們銀短缺,到嫪大人關照我們後,行館始略有起。”
項龍知他不明白自己和嫪毐的關係,故說到嫪毐,語氣尊敬,小心翼翼。在目下的況,他當然不會把實給國興知道,點頭道:“國兄以後有什麼打算?”
國興再撲跪地上,道:“國興以前做過很多對不起項爺的事,又曾以卑鄙手段傷了荊爺,罪該萬死。只希以後將功贖罪,爲項爺盡心盡力辦事,死而無悔。”
有了伍孚的教訓,項龍再不會因對方幾句話而盡信不疑。先把他扶起來,道:“國兄有話好說,再不要如此。”
國興激道:“自那天紀才手下留,我國興已想了很多天,現在咸城誰不知項爺義薄雲天,薄己厚人,項爺請讓小人追隨你吧!”
項龍苦笑道:“原來我的聲譽那麼好嗎?”
國興道:“項爺兩次有機會當丞相都輕輕放過,又提拔李斯、桓齮和昌文君,對由邯鄲隨你來的舊人恩寵有加,義救燕國太子丹,豪事義行不勝枚舉,我們早心中有數。只因被私利矇蔽眼睛,但紀才那幾槍使我完全驚醒過來,只以後追隨項爺左右,再不用整天與人勾心鬥角,更不用愁明天會給別人出賣。”
項龍認真考慮一會,點頭道:“好吧!我便如你所願,但記著我絕非可輕易欺騙的人,若發覺你有一字口不對心,立殺無赦。”
國興大喜,撲往地上。
項龍讓他叩頭後,命他坐好,道:“剛纔你似乎有些話想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國興神凝重起來,低聲音道:“這些事我完全是憑一些跡象猜測出來的,因爲我尚未有資格參與杜璧、鶮和館主他們的會,可是有很多事卻須下來由我們去做,所以給我猜出個大概。”
項龍是經慣風浪的人,淡然道:“說吧!”
國興道:“他們應訂下週詳的計劃,好讓二王子取儲君之位而代之,關鍵仍在東三郡,鶮雖是秦人,但一向在秦趙間左右逢源,加上家族勢力龐大,又分別與趙王室和我大秦王室通婚,故於兩地均有深固的影響力,若非他大力支持,二王子亦不能到那裡落地生。”
項龍恍然大悟。就像異人是呂不韋的奇貨,蟜便是另一大商家鶮可居的奇貨。當年誰都想不到小盤可回來霸佔蟜的儲君之位,所以鶮、杜璧、泉君等一直全力結秀麗夫人和蟜。豈知小盤功離趙返秦,立即碎他們的夢。初時他們可能仍不大看得起呂不韋,到泉君被呂不韋害死,始知形勢不妙,但他們亦無法轉舵,而唯一的出路是助蟜把王位奪回來。若小盤的朝廷穩若泰山,他們當然難有可乘之機,偏是目下的秦廷分裂儲君黨、呂黨和嫪黨三大勢力,互相傾軋,於是鶮等蠢蠢。
國興續道:“鶮最厲害的手段,是勾結現在趙國炙手可熱的大將龐暖,我雖不知詳細況,但聽館主的口氣,龐暖正連結三晉、楚人和燕人,以破呂不韋和田單的結盟,同時助二王子登上王位。而可以想像的,是杜璧必須在咸製造一場,若呂不韋有異,那就更好,因爲那會引致秦**隊的分裂,屆時會有將領投往二王子的旗下去,配合趙人的支援,聲勢大大不同。”
項龍暗自豪,自己早先的猜想,和現在國興所說的相差不遠,只沒想到龐暖正籌備另一次楚、燕、趙、魏、韓聯盟的謀。同時亦暗自神傷,李園、龍君、太子丹雖和自己稱兄道弟,但在國對國的況下,一點個人間的私都不存在。現實正是那樣殘酷。
國興沉聲道:“要製造一場大,最佳莫如把項爺刺殺,那時人人把賬算到呂不韋的上去,後果可以想見。”
項龍微笑道:“想殺我的人絕不會呢!”
國興正容道:“項爺切勿輕忽視之,鶮和龐暖籌備良久,在各地招攬了一批奇人異士,又集中在趙國訓練刺殺之,現在正分批潛來咸,其中有三個人是由我親往接應,都是第一流的好手,其中一人‘赤腳仙’寇烈,乃楚墨近二十年最出類拔萃的高手,只看他竟穿上鞋子,便知他抱有不惜殉以刺殺項爺的決心。”
項龍倒一口涼氣,若整天須提防一批又一批的死士來行刺自己,做人還有什麼樂趣?問道:“鶮那個歌舞團,是否亦暗藏刺客呢?”
國興道:“應該是這樣吧,不過我所知有限,並不清楚。”
項龍道:“你接應的三個人,現在是否仍和你保持聯絡?”
心中同時到,楚國肯派人來參與這趟刺殺自己的行,必須得李園同意,那豈非李園也要殺他嗎?頓時心中不舒服起來,再不敢推想下去。但忍不住又猜想起來,李園要殺他還沒有什麼,若龍君也要殺他,他項龍便很難消。或者此是各地劍手的個別行吧!
國興答道:“掩護他們城後,他們便自行去。”又道:“我們的行館亦來了幾個生面人,當上館主的隨從,應爲藏真正份的高手。”
項龍暗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秦人爲東方諸國的公敵,在戰場既討不了好,惟有潛進來搞顛覆,這類事古今如一,並沒有分別。
國興道:“這次我奉邱館主之命來此,是要約期再戰,不過卻是在十五日後,我猜他以爲有這段日子,那批死士該可功刺殺項爺。”
項龍道:“那就告訴他,項某人要到時看心來決定是否赴約。嘿!你逗留這麼久,不怕他們起疑嗎?”
國興笑道:“我會推說項爺擺足架子,害我苦候半個時辰。回去後,我儘量刺探有關刺客的消息,再設法通知項爺。”
項龍拍拍他肩頭,道:“要通知我還不容易嗎?快點來報到幫忙吧!國副統領。”
兩人相視大笑,國興歡天喜地的離開。
回到堂,把事告訴了三位妻,著們出小心,紀嫣然道:“他們的目標並不是你,而是政儲君,說要殺你只是掩人耳目的煙幕。”
項龍如夢初醒地一震道:“我真糊塗,只要殺了儲君,立即引起真正大,蟜可以名正言順地爲繼承人。”
說真的,他反而放下心來,因爲若小盤死了,歷史上就沒有秦始皇,中國恐怕亦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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