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新園目送離開,再次湧起惆悵。
他現在不得時時刻刻守著白雨珠。
視野之有白雨珠便覺得天地好,沒有了,便覺得索然無味,無聊而漫長。
傍晚時分,他與兩個護法來到了南王府門外,兩護法停住,看向他。
「那我便進去啦。」
「教主,小心行事。」
「明白。」荊新園肅然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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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想挑戰李澄空而揚名天下,可到了南王府跟前,便莫名的生出幾分心虛。
南王府外表看上去也不算太龐大,與其他王府的建築格局與規模差不多。
可站在南王府前,卻生出旁的王府遠遠沒有的力,彷彿一座巍然巨峰屹立眼前,隨時會傾倒下。
兩人肅然看著他在護衛的引領下緩緩踏南王府偏門,消失不見影子。
「我們還是回去等教主吧。」圓胖中年覺得不過氣,忍不住道。
高瘦中年點點頭。
他們兩個確實幫不上忙,最好的辦法還是等在分壇,看教主會不會復活。
就是不知道教主有沒有勇氣挑戰南王爺,一旦挑戰,一定得鬧出足夠大的靜才行。
否則,他們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一切都變了徒勞。
——
荊新園隨著護衛往裡走,繞過大廳來到旁邊月亮門,一直穿過了三進院子,終於來到了後花園。
眼前是一片湖泊,湖中有荷花數片,湖上有迴廊繚繞,其間穿著小亭。
李澄空正倚著欄桿讀書,徐智藝站在一旁伺候,遞上茶盞與一塊點心。
荊新園一踏上迴廊,李澄空放下書卷,笑瞇瞇看過來。
一陣風吹來,他青袍飄飄,宛如神仙中人。
荊新園在李澄空和的目中,漸漸變得僵,變得不自己指揮。
臉龐也僵,彷彿銹死。
「見過南王殿下。」他發現自己聲音乾難聽。
李澄空笑一下,示意坐下說話。
徐智藝奉上一盞茶:「荊教主,請喝茶。」
上散發淡淡幽香,語氣和,如一陣春風送到他心裡,緩和了他的僵。
「多謝徐姑娘。」他激的朝徐智藝笑笑。
知道李澄空在南王府的地位,與袁紫煙並肩的南王爺丫環。
伺候南王爺還好,自己確實沒資格讓伺候。
徐智藝笑道:「荊教主年有為,年紀輕輕就已經了圓教,難得。」
「慚愧。」荊新園忙搖頭。
他這個圓教可是隻有三個人,稱為教派實在勉強,隻是打出一個旗號,其實權無勢。
旁人不知虛實,徐智藝應該是知道的。
徐智藝笑著退到一旁。
李澄空輕啜一口茶,抬頭道:「我聽說,你想挑戰我?」
「咳咳。」荊新園正在喝茶,聞言劇烈咳嗽起來,惹得徐智藝抿笑,遞上一方雪白帕。
荊新園麵紅耳赤的乾淨角與襟,還給徐智藝。
徐智藝收下放到一旁石桌上,笑道:「老爺,荊教主想必是不習慣如此單刀直,還沒寒暄呢。」
李澄空笑道:「自己人,沒必要那些虛假意,你是燭司弟子吧?」
「是。」
「那我們就不是外人了。」李澄空笑道:「想挑戰我,是想揚名天下吧?」
「……是。」荊新園知道明人跟前不說暗話,自己的算計本不可能瞞得過李澄空。
索實話實說,還能博得一個坦的印象。
李澄空點點頭:「你這般想法也不出奇,是很正常的想法。」
「就是不知道王爺會不會全。」
荊新園殷切的看向李澄空。
他明知道不該挑戰李澄空,會得罪袁紫煙,可話到了這裡,不敢說出來的話,自己會看不起自己,覺得太懦弱。
自己有圓珠,不必像從前那般小心翼翼了,再不勇敢起來怎麼行?
李澄空哈哈大笑。
徐智藝上下打量荊新園。
荊新園在李澄空的大笑下,心漸漸變虛,氣變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這太過唐突了吧?」
徐智藝白他一眼。
李澄空收斂笑容,搖搖頭。
荊新園苦笑:「確實太唐突了。」
李澄空搖搖頭道:「你真想挑戰我?」
「是!」荊新園咬牙堅定的點頭:「久聞王爺大名,天下第一,我想知道自己與王爺到底差多。」
「心中有數,也能追趕,是吧?」
「……是。」
「其誌可嘉。」李澄空緩緩點頭:「這樣罷,你如果能出手,就算你有資格,我們可以去鎮南城外打一場。」
「果真?!」
荊新園大喜過。
這一刻他已經忘了白雨珠的叮囑,忘了顧忌袁紫煙,唯有的戰意。
如果能跟南王爺在鎮南城外打一場,即使敗了也能揚名天下,無人不知。
到時候,誰人不知圓教?
徐智藝沒好氣的道:「荊教主,老爺說話一言九鼎,放心吧!」
「是是,我是相信王爺的。」荊新園忙道。
徐智藝道:「就看荊教主你爭不爭氣,有沒有資格跟老爺對招啦。」
「我會全力以赴!」荊新園肅然道。
李澄空笑道:「好吧,那你現在可以出招。」
「好!」荊新園毫不猶豫,便要出拳,即使打不中李澄空也要打出去。
可這念頭一,眼前頓時一變。
天空驟然下來,地麵震,他竟然坐不穩,需得運功才能穩穩站住。
眼前已然沒有了李澄空。
「陣法?」他吃了一驚,馬上想到了這是陣法,自己已然於陣中。
他曾聽人說過,南王府陣法無數,果然名不虛傳。
既然是陣法,那一切皆虛妄,不必當真。
他想到這裡,元力往回收。
「砰!」他狠狠撞到了旁邊石桌。
他耳朵嗡嗡響,眼前金星閃。
這是結結實實的撞上石桌,並不是虛妄,好個陣法,是虛虛實實結合。
覺得是虛,那便是實,覺得是實,可能就是虛的,可關鍵是怎麼判斷是虛是實?
他隻能拚命運轉元力,維持,同時對於下來的氣勢卻視而不見。
可無形的氣勢得他漸漸不過氣,元力運轉緩慢,大腦彷彿也變得遲緩,思維凝滯。
昏昏沉沉中,竟然暈了過去。
待醒過神,他發現自己正趴在石桌上,猛的起坐直,李澄空正一手執卷,徐智藝站在一旁。
「醒啦?」李澄空放下書卷。
「我……」荊新園扭頭看四周,總覺得一切都是真實的,並不是虛的。
李澄空笑道:「隻是幻相而已。」
「是陣法吧?」
「不是陣法。」
「那是……」
「算是力量的一種吧。」李澄空笑道:「你如果修為再深一些,會接到這種力量。」
「明白了。」荊新園苦笑道:「我修為太淺。」
李澄空笑道:「圓珠真能讓你死而復生?」
「是。」荊新園傲然。
如果說修為,自己確實不如,可說死而復生,李澄空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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