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瑩轉出去,蘇辰才舒了口氣,隨即低頭,看向撐起的小帳篷,心裡很是鬱悶,為何小媳婦每次都是這樣,一轉便恢複了,他卻久久不能平息,這當真不爭氣。
冬下雪,喬家大房的茅屋榻了。
那日大清早的,喬安帶著一家三口在村裡頭借宿,第二日一咬牙,費了銀子便村裡的人幫忙,又搭了一個新的茅屋。
先前從喬家院裡被分出來的時候,換了這一塊地,上頭一間小茅屋,年久欠修,喬安便修了修,打算拿來熬過冬季,冇想還是熬不過冬季,若不是看在往日的份上,這大冷天的誰會幫他建新茅屋。
茅屋建好,喬家一家三口才安心的住進去,可手頭過年的銀子卻冇有了。
李氏坐在四麵幽冷的屋子裡,隻覺到過牆風在發,一臉鬱氣,底下嫁出去兩個兒,一個一個的都建了新屋子,想起喬九李氏咬牙切齒,便是同住一個村裡頭也不敢去找。
如今隻能去找喬六了,喬六賣了香辣豆花,怎麼說也是賺的,手裡總該有點現銀,眼下年關難過,是時候找上門去。
第二日便指使喬安和喬文洋父子去了下田村。
一到邵家院,卻發現喬六小夫妻賣豆花去了,恐怕是要到晌午後才能回來,於是喬安兩父子大冷天的便守在下田村村口一裡地外。
大風颳過,雪還在不停的下。
晌午過後,一輛牛車從鎮上回來,喬安遠遠的就認出來是六丫頭。
來到近前,喬安便把牛車攔住,邵南看到這個嶽丈,心裡頭有些不舒服,下了牛車,卻還是恭敬的問了好。
喬六卻有些著急,看到兩人,就知道冇有什麼好事。
喬安把現狀說了一通,喬六知道這一次若給的銀子太過順當,以後指不定還要上門來要,如今是在邵家有了地位,但也不能這樣的總是去救濟孃家人,何況孃家人還是個無底。
喬安的話說了不,喬六卻冇怎麼心,最後看著弟弟,說道:“對於家裡頭,我冇有什麼說的,每年回孃家看父母,該給的禮數一樣不,大年初二會回孃家,會給家裡頭送去,還給爹孃和弟弟都做了新,但這額外補給的,我隻能說為了弟弟將來娶媳婦用。”
“所以這數目我都記上了,弟弟你省著點用,姐姐也就這點能耐。”
喬六冇有把銀子給喬安,反而給了喬文洋,一共是五百文,接著說道:“這是我跟邵南的私房錢,也算是給弟弟娶媳婦用的,爹,你們以後還是諒一下我在邵家的難。”
喬六給了銀子後便上了牛車,邵南看了兩人一眼,也跟著上了牛車,牛車還冇有使遠,喬安便把銀袋子往地上一甩,“六丫頭,你什麼意思,打發乞丐呢?”
喬六聽到這話心口一痛,這就是自己的爹。喬六回頭看了一眼,並冇有下車,“爹,弟弟,這銀子我不給也冇有人說我,給了也是我的份,何況是給弟弟娶媳婦用,爹以後彆再來找我。”
牛車走遠,喬安又氣惱的把銀子撿起來。
喬文洋卻目沉的盯著那牛車越駛越遠,“爹,咱們回吧,這五百文,也夠咱們過年用了,隻是以後我娶媳婦,喬六敢不出銀子,我要好看。”
喬安聽到兒子這話,心下一喜,對啊,喬六這麼說他便這麼做麼?以後還可以再來的。
於是兩父子便走回了十裡坡。
喬家院兩老的跟著三房的喬河過日子,可是這日子纔沒過幾個月,小賈氏便跟賈氏大吵了一架,原因是小賈氏懷凝婆母藏了銀子,這大過年的也該給點出來,以後還得靠他們三房養老,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管著他們家的銀子。
小賈氏越發的厲害了,自從分了家,便決心家裡頭由自己打理,婆母老了,彆想再當他們三房的家。
一場婆媳大戰發,賈氏的銀子被小賈氏給翻走,自此再也不能當家作主,得看三兒媳婦的臉過日子。
賈氏一把年紀氣得大冷天的便在雪地裡站了一個時辰,之後病倒了,請了大夫上門,得了傷寒,冶好也去了半條命,這一個年關註定是一個不能平靜的年關。
喬家二房的生活倒是好了,可是便是做婆母的張氏也時常二房媳婦邵小妹的氣,家裡頭多是邵小妹在抓著銀子,張氏可冇有賈氏厲害,這銀子的管理權一但出來便冇有收回去的能力了。
以至於大房同二房總是吵吵鬨鬨的,大房覺得二房私自落下了銀子,瞧著兩人上裳都比家裡人的好,而邵小妹便卻說這是他們為了做生意該有的麵。
這些事莫氏時不時的把傳聞傳喬寶瑩的耳中,聽到喬安一家冇有來家裡頭,就安心了,上次蘇辰告,當真是把這些人給震懾住。
過了年,喬寶瑩便為蘇辰趕考的事做準備,家裡頭的牛這一年裡頭都是王大業家的二丫在看管著,喬寶瑩省了不事,於是這牛用來春耕的事,喬寶瑩還是同意了莫氏的建議。
王大業家裡頭藉著用,其他村民便不借了,給醬坊裡幫工的幾家不用說,直接用就是,隻要牛不要累著的況下,他們的親戚什麼的也可以幫忙。
喬寶瑩的醬坊裡出了幾批醬後,得了不銀子,今年打算跟著蘇辰一起去趕考,同時打算讓蘇辰住得舒服一些,一聽到去年蘇辰為了省銀子,住的是又遠又破的客棧便心疼,今年打算住近一點住好一點,還要提前幾日去,好讓蘇辰能養一養。
喬寶瑩把這事兒跟喬六說了,到時不在家的那段日子,醬坊的事便停下,也跟劉掌櫃打了招呼了,得知讀書郎要下考場,是萬般支援。
喬六和邵南兩人決定待喬寶瑩夫妻走後便來院子裡住著幫著守門,這下喬寶瑩安下心來。
時間過得飛快,春暖花開的三月來了,喬寶瑩跟著蘇辰便去了縣裡頭。
這一次帶足了銀票,直接住了離貢院最近的客棧。
兩人纔到客棧落腳辦了住手續,那掌櫃的便說道:“好在你們兩來得早,要知道咱們客棧,每次科考後中了秀才的人數差不多都是我客棧裡頭住的,兆頭好,不好房,都早早的就被人給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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