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何事？」薄鈺不解。

吃過晚飯，整個東都城竟了起來，委實怪異得很。

「應該和小棠姑姑有關！」沈郅皺眉，「娘不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之人，定然是出了棘手的大事。小棠姑姑醒了，會和我娘說什麼？」

薄鈺，「疼！」

沈郅，「……」

「難道我說錯了？」薄鈺不解。

了傷不該喊疼嗎？

「春秀姑姑！」沈郅皺眉，慌忙迎上去。

春秀齜牙咧，罵罵咧咧的回來，「別讓我逮著這些個王八犢子，否則老孃一定卸了他們。」

「姑姑？」沈郅駭然，瞧著春秀手背上的，「你傷了？」

「噓，別告訴你娘，已經夠煩惱了！」春秀瞧著手背上的傷痕，「路過前麵那條街的時候，巷子裡忽然竄出個人來，舉刀就砍，還好我隨帶著刀，應勢擋了一下，不過還是傷著了！」

薄鈺皺眉，「讓人去查！」

「傻不傻，你砍了人，還會在原地等著被抓？」春秀輕嘆，「你們兩個別在門口站著，外頭現在不太平。走，回去！莫要給沈大夫添麻煩，那頭已經夠的。」

「姑姑，我娘怎麼了？」沈郅托著春秀傷的手，輕輕的吹了吹。

春秀很是暖心，「你師公出了點事，你娘正在滿城找他。」

「是小棠姑姑醒了告訴我孃的？」沈郅問。

春秀一愣，「月歸是這麼說的。」

如此，沈郅輕嘆，「那娘……真的會頭疼了！」

小棠姑姑纔好轉，師公又出了事，這可如何是好？

「皇上也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你們兩個小的莫要多管閑事，好好上學堂。」春秀瞧著兩個小的，「你們什麼都幫不上，就不要給沈大夫添麻煩，記住了嗎？管好自己，就是在幫忙！」

「是！」

「是！」

春秀一聲嘆，顧自離開，這點小傷自己能置，「你們兩個早點睡，明兒一早莫要誤了時辰。」

目送春秀離去的背影，沈郅愁眉不展。

「你擔心什麼？」薄鈺問，「出了事，還有皇伯伯擔著，咱們也幫不上忙。」

「我知道，師公待我那麼好，我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心裡難。」沈郅眉心皺，「不過眼下，我更擔心春秀姑姑。娘忙著理小棠姑姑和師公的事，肯定顧不上春秀姑姑的事！」

薄鈺想了想，「春秀姑姑肯定不會告訴姨孃的。」

「我覺得，是有人要殺春秀姑姑！」沈郅煞有其事。

驚得薄鈺險些咬著自個的舌頭，「你是說……」

「我總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沈郅目微沉，「既然娘騰不出手來，那就由我來保護春秀姑姑。」

「我和你一起！」薄鈺有些氣惱，「這幫混賬東西，竟敢拿咱們離王府的人下手，真以為離王府無人了嗎？爹雖然沒了，可離王府還有咱們兩個男子漢擔著，看誰敢造次！」

沈郅點頭，「阿左，你讓黍侍衛來我們房中，我們有事同他商量！」

阿左點頭，登時縱而去。

一直到天亮時分，仍是沒有千麵的訊息。

倒是沈郅和薄鈺，明明是春秀親自送進了宮，一轉，兩個小的便悄悄跟上了，就在後頭跟前，眼見著春秀了醫館，兩個小的才鬆了口氣。

「傅那頭你怎麼說的？」沈郅問。

薄鈺張了張，「我說你病了！」

沈郅，「……」

又這個爛藉口，傅那麼聰明，肯定一眼看穿。

「公子，就是這條街，當時街對麵收攤的小販瞧見了！」黍離解釋，「卑職讓人去附近繞了一圈，然則昨夜巡城軍士太多，腳印和痕跡都十分淩，所以沒什麼線索可尋。」

沈郅點頭，緩步走到巷子口站著。

「這個位置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薄鈺道，「除了，是春秀姑姑的必經之路！可很多人都知道，春秀姑姑會從這裡走，沒什麼可稀奇。」

巷子口還有些跡，滴落狀，應該是春秀留下的。

沈郅蹲下了子，仰頭瞧了一眼佇立的黍離，「那個人的高應該和春秀姑姑差不多，否則怎麼會傷在手背。若是有高優勢，對方居高臨下，應該傷在頭部，或者是肩頸部。」

「小公子所言極是！」黍離隻顧著找線索，還真的沒想到這一層。

薄鈺想了想，旋即一道蹲下，扭頭著沈郅，明亮的眼睛裡倒映著沈郅皺眉的神，「你莫皺眉，且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比你一個人窩在心裡要好得多！」

說著，他手去沈郅的眉。

沈郅正在思量，被他這麼一弄，眉心皺得更了些，當即拂開他的手，「別鬧！」

許是覺得無趣，薄鈺站起靠在牆角，無聊的雙手環，一不的盯著沈郅。

「機是什麼？」沈郅嘀咕，「春秀姑姑是個子，鋪子擺在醫館邊上，按理說也不可能得罪什麼人。饒是東都街頭那些子，約莫也都知道春秀姑姑是離王府的人。」

誰敢離王府的人？

瞧這場景，似乎是早有預謀。

春秀姑姑的力氣有多大，沈郅是見識過的，所以……

「難道是寧侯府的人？」沈郅起。

瞧著薄鈺悶悶不樂的靠在牆壁，沈郅眉心微蹙，「你站那作甚？」

「免得嫌我鬧你！」薄鈺撇撇。

沈郅緩步走過去，「寧侯府的人，你嗎？」

「寧侯爺最怕的就是他們家的夫人，世子孫道賢嘛……廢一個，欺怕。你若是懷疑是孫道賢殺人，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年頭，孫家那傢夥沒這麼大的膽子！」薄鈺解釋，「吃喝玩樂有孫道賢的份，但是殺人放火，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頓了頓，薄鈺補充一句，「若是讓人來砸鋪子，那倒是他的作風。」

所以，不可能是孫道賢？

沈郅納悶，到底會是誰呢？

「黍侍衛，你派人保護春秀姑姑，悄悄的，姑姑不喜歡被人盯著！」沈郅吩咐。

黍離頷首，「公子放心。隻是，你們再不回去，怕是傅大人……要來找王妃麻煩了！那些藉口，瞞不住傅大人，他太聰明！」

「哈，不知道這次罰抄哪本？」薄鈺苦笑。

沈郅著眉心，「我……真的，真的頭疼！」

一想起罰抄，就覺得手抖。

畢竟薄鈺那個憨貨，總是懶，每次都是沒抄兩頁就各種作妖，不是上茅房就是肚子，千方百計的耍賴皮。這點，委實半點都不像薄家的孩子！

此前橫行無忌，霸道無理。

沒想褪了一層皮，便是這般無賴！

不過今兒的李長玄，似乎沒心思罰他們，因為南苑閣裡，還杵著一尊大佛。

言桑和宋留風，一人一個，將沈郅和薄鈺拽到邊上，「你們兩個去哪了？傅此前大發雷霆，險些親自去找離王妃。不過現在，他的麻煩比你們的大！」

「公主怎麼來了？」薄鈺問，「來找我們算賬嗎？」

「不不不，是來找傅算賬的！」宋留風輕咳兩聲，「還是大手筆！」

四個小腦袋湊一塊，躲在書房外頭看戲，「公主說，傅此前戲耍，對而言是奇恥大辱，是以此番前來，是要找傅負責的。」

「負責？」薄鈺嘖嘖嘖的搖頭，「人讓男人負責，那不就是……肚子裡裝娃娃了嗎？」

三人不約而同的盯著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裝娃娃了？

薄鈺眨了眨眼睛，「難道我說錯了嗎？」

「好像有道理！」宋留風點點頭，「那公主和傅，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既是如此，為何還要算賬？又算的哪門子的賬？娃娃的賬？」

言桑愁眉苦臉，「我們以後是不是沒有傅了？」

「何出此言？」薄鈺不解。

「我爹說，這位公主乃是瀛國國君的掌珠，當初是因為離王殿下份尊貴，纔想下嫁。可傅終究隻是個臣子，若是真的與公主……那還不得隨公主回瀛國去？」言桑解釋。

三人齊刷刷點頭，有道理。

傅，得上門。

書房，阿娜公主靠在太師椅上，兩條細長，就這麼瀟瀟灑灑的架在李長玄的書桌上。

驚得李長玄見鬼似的，趕拉開自己的寶貝書冊，慌忙擺在一旁，免得被阿娜給糟踐了。平生無好，唯一好讀書，這些書冊很多都是孤本，丟不得傷不得。

「幾本破書，你當寶貝疙瘩似的作甚？」阿娜雙手環，「書獃子就是書獃子，真是蠢得厲害！」

李長玄拍去書上的灰塵，快速擺回書架，「有所好，有所不好，下唯好讀書，再無其他，自然得謹而慎之。不知公主今兒過來，是想讓下幫您寫點什麼嗎？」

「李長玄，你還敢忽悠我！」阿娜氣鼓鼓的站起。

然則李長玄雖是個書獃子，卻有著極為有利的高優勢。

阿娜想了想，默默踩上了凳子，居高臨下的睨著李長玄，「李長玄，你是不是覺得本公主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就能任由你欺負了？」

李長玄張了張，瀛國的子，都這樣猖狂嗎？

「下豈敢！」李長玄躬作揖。

下一刻，腦門上突然捱了以及腦瓜崩，疼得李長玄連退數步，捂著腦門直皺眉，「公主，君子口不手！」

阿娜雙手叉腰，「哎呦，沒看出來，你還敢口？怎麼，想咬我？來啊！」

李長玄瞪大眼睛，滿臉黑線，「……」

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