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公公座之後,冷眼掃了掃瑾寧,慢吞吞地開口,「這位就是皇上親封的縣主吧?嗯,看著模樣倒是周正,怎地?殺人了
」
瑾寧癡癡地看著他,眼底一下子就升起了霧水,鼻子酸得無法自擬,鼻音重重地道:「回大人的話,我沒有殺人。」
「你裝什麼可憐?」楊氏本聽得事已經定局了,方纔還很囂張,蘇公公一來就裝可憐了,立刻就指著瑾寧暴怒,「你這個歹毒
的小娼婦,若不是你,我嫣兒怎麼會弄這個樣子?你還敢裝可憐?看我不撕爛你的臭!」
蘇意公公嘖嘖了兩聲,臉就沉了下來,聲音尖酸地道:「我還道這位口氣這麼大的婆是誰呢?原來是長孫將軍的夫人
啊。縣主如今定罪了嗎?定罪了也不到你來撕爛的,本座還沒死呢,至於小娼婦,你說誰是小娼婦啊?本座雖這陣子沒
在京城,可也知道長孫將軍家的閨與江寧侯府的公子珠胎暗結,就你們家這個德行,還好意思誰小娼婦呢?」
蘇公公這話,長孫拔和楊氏的臉一變。
方纔還在暗自猜測蘇意公公怎麼會忽然來了這裡,如今聽他說話的口吻,竟是為了陳瑾寧而來的。
長孫拔不敢得罪他,卻也不願意輕易放過瑾寧,皮笑不笑地拱手道:「大人,子出言無狀,請公公恕罪,隻是,縣主傷了末
將的兒,罪證確鑿,容不得抵賴,大人好不容易來一趟莊子,不如,便容末將帶大人四走走?」
換言之,你老是來遊玩的,你就遊玩去,別妨礙正事。
「嗯?」蘇意公公出手了一下,略帶嚴肅的臉轉了過去對著他,眼底似有濃濃的嘲弄之意,「這莊子不是陳夫人留給縣主的嗎
要帶本座出去遊走,也該是縣主帶纔是。」
長孫拔微微笑道:「大人,隻怕縣主是不能陪您遊玩了。」
他看著張大人,頗有威脅的意味,「張大人,你說是不是?」
張大人沒有回答,他如此明,從公公說的第一句話,便猜了他的來意。
蘇意公公這幾年很在京城,這一次忽然回來,估計是還沒宮見過皇上,便來了莊子,肯定不會是貪圖莊子景秀麗,肯定
另有用意的。
他是為縣主而來的。
蘇意公公笑容更深了一些,側頭去問旁邊的陳靖廷,「靖廷啊,你說咱們南監,能不能過問此案?」
陳靖廷麵容冷漠地回答:「大人,南監可過問京師乃至整個大周發生的一切案子。」
蘇意公公好整以暇地問張大人,「張大人,這案子,本座問你要了,你相讓不相讓啊?」
張大人是求之不得,連忙起拱手,「蘇總領接了那自然是好的,下斷沒有不相讓之理,相信蘇總領一定會秉公偵辦此案。」
長孫拔整張臉都綠了,本是剛坐下來又立馬站起來道:「不,不行,此案已經審理完畢,怎能再移南監?」
蘇意公公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揚眸看著陳國公,「陳兄,你與本座相多年,放心把兒給本座嗎?」
陳國公心是很複雜的,他看得出,蘇意公公此番出手,是想幫他,以為他會包庇這個逆,可這會兒卻不能直說,否則便反
而蘇意公公不好做人。
因此,他沉了片刻,道:「蘇兄,該如何置便如何置,年輕人,有時候得點教訓才懂得為人之道。」
他認為自己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
蘇意公公卻揚笑了,眼角堆起像一個小漩渦,竟是煞氣濃重,「來人啊,把一乾證人都帶回南監,本座親自審理此案。」
一名穿灰裳的侍衛上前拱手問張大人,「大人,作證的有什麼人?」
張大人指著眼前孫大媽和一批地農,還有幾位將軍的夫人,道:「這些都是人證,還有,勘察那邊,梁捕頭親自勘察的,也請一
並帶回去便是。」
幾位夫人聽得要回南監,當下就不願意了。
明威將軍的夫人道:「有什麼要問的,在這裡問就行了,為什麼要去南監?妾不去南監。」
「那不行,」蘇意公公冷著臉道:「此案關係到當今皇上……親封的縣主,就在這裡開堂審理,像什麼樣?」
江寧侯夫人一直冷眼旁觀這閹人得意的姿態,如今見他竟要把幾位夫人帶回去南監,不由得冷冷地道:「蘇公公,這小小的案子
如何勞你大駕?該京兆府過問就京兆府過問,公公來莊子,該遊玩遊玩,該吃喝吃喝,何必費神這些小事?再說了,幾位
夫人又沒有犯事,去南監豈不是落人話柄?以後傳出去被人誤解了怎生是好?依本夫人看,此事就這樣吧,陳瑾寧先拿下,回
衙門聽候發落。」
說完,直接站起來對張大人下令道:「張大人,你的人在這裡,先把犯人押回去,本夫人會宮跟皇太後說封號之事。」
蘇意因有職在,很人會直接他公公。
但是江寧侯夫人卻直呼公公,因為一直打心裡看不起他這個閹人。
這般直接吩咐張大人,是已經以誥命的份直接淩駕朝廷命之上了。
蘇意眸一挑,卻淡淡地道:「夫人先別走,還勞煩夫人也親自去一趟南監。」
江寧侯夫人盯著蘇意,不怒反笑,「你本夫人到南監去?憑什麼啊?」
蘇意懶洋洋地道:「夫人方纔讓張大人押送縣主回去,可見夫人對此案是十分清楚的,既然是清楚案的人,本座便得請你回去
好好問問口供。」
「你敢?你這樣閹人,也敢這般囂張?」李良晟猛地站起來,咬牙切齒地道。
眾人嚇呆了眼,這李公子也太膽大了吧?他莫非不知道蘇意的厲害麼?竟敢當麵罵他閹人?
蘇意看了李良晟一眼,卻也沒生氣,隻是轉頭看著瑾寧,「你的夫婿?你挑的夫婿?」
瑾寧一直都癡癡地看著他,聽著他說話,看著他臉上細微的表。
聽得他問,瑾寧搖頭,「退婚了,我不要這種垃圾夫婿!」
「退得好!」蘇意的手裡轉著兩顆鐵珠子,漫不經心卻十分刻薄地道:「這種夫婿,若嫁了,這輩子都得倒大黴,看他娘是什麼
德行就知道,便是熬得了這樣的夫婿,也忍不下這種婆婆,退得好!」
他揚了揚手,不顧江寧侯夫人鐵青的臉,聲音慢吞吞地吩咐下去,「還愣著做什麼啊?都把人給帶走啊,帶回去先分開關押……
不,分開住,但凡發現口供有一可疑的,上刑,本座要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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