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男子是誰,天香樓的掌櫃自然是認識的,早上他帶著家人進門的時候,他還鞍前馬後地侍候過對方,這可是京城大家族的公子,不是他能輕易得罪的人。
此時他心裡懊惱不已,之前就應該爽快地付錢,四十兩銀子一對熊掌,這個價格還在他可以接的範圍,就是為了多賺幾個錢,他纔想將價格低。
「鄒公子,你怎麼來了?有什麼喚人前來小的前去回話便是。」他忙彎腰上前與對方打招呼,把姿態放得極低。
那年輕的鄒公子長玉立,著華麗,氣質清貴,一看就是個出高貴的上層人士,不過看到這天香樓分店的掌櫃做小伏祗狀,他仍舊是輕笑道,「子胃口不大好,遣我來你們廚房看看有什麼可口的,給端點上去。」然後目轉向了陶姚,對手中的熊掌十分興趣,「小姑娘,不能給我看看?」
陶姚其實是有些怔愣了,在與掌櫃提出賭約的時候,是十分有把握的,在進來之前,就仔細看了看這酒樓外停的馬車和馬,都是有錢人家才能用得上的,所以本就不擔心到了二樓,這東西會賣不出去?
要不然何必拿話去刺激那圓的掌櫃,就是看出他其實很想要這對熊掌,一直想要價不過是想要價值最大化罷了。
至於這位年紀約在二十上下的公子,其實還真不陌生,第一世跟著傅鄴的時候,見過他的,如果記憶沒錯的話,他是傅鄴的表哥,再聽到天香樓的掌櫃喚他周公子,就更確定了,傅鄴有個姑母嫁的夫家就是姓鄒。
那時候在住的那個金籠裡麵,這鄒姓表哥前來找過傅鄴好幾次喝悶酒,傅鄴哪怕歇下了,他一過來還是得爬起來作陪,那時被吵醒好幾次,所以印象還是深刻的。
現在聽到對方在喚,低呼一聲「啊」,然後纔回神,歉然一笑後,這纔拿著那對理得很乾凈的熊掌給眼前這鄒姓公子看,「公子請看,這是昨兒才割下的。」
那鄒公子也是吃過不貴東西的人,對這新鮮的熊掌並不陌生,不過他沒有親自上手去看,而是朝邊的隨從上前檢查一下。
陶姚從善如流地將熊掌予對方,然後退到一邊並不多話,不想與傅鄴有關的人產生太多的牽扯,達易後立即分道揚鑣就最好,當然也是有知之明的,現在就是一介村姑,縱有幾分姿,但也就那樣了,對於這些上層圈子的人來說,都是司空見慣的,除非得驚天地,那就另當別論了。
「大公子,這對熊掌質量還不錯,可以收購。」那隨從仔細看完後,就朝自家主子稟道。
鄒公子一聽,點了點頭後,這才溫和地朝陶姚道,「我剛聽你開價四十兩銀子?」
「是的。」陶姚並不打算換了賣家就要便宜賣,這個價格其實算不上高得讓人接不了,尤其對於這些富貴圈子長大的人來說,就更不算什麼了。
「那好,我就收下了。」鄒公子也是爽快之人,立即朝邊的人低語吩咐了一句,然後就有人上前拿銀票給陶姚。
陶姚接這來看了看,沒有問題後,就直接收進袖袋裡麵,「謝過公子。」
鄒公子笑了笑,「小姑娘客氣了。」說完,直接就帶著隨從到了自家隨行的廚師那兒讓他理熊掌再弄些開胃的菜給妻子吃。
天香樓的掌櫃看到他們達了易,心裡後悔得想要捶頓足,這對熊掌本來應該是他的,如今都便宜了人,鬱悶得差點要吐。
陶姚把熊掌賣了個好價錢,心相當好,與一臉鬱悶的掌櫃說了幾句客套的話,便要告辭了,然後朝一直怔住沒反應過來的韓大夫的看了好幾眼,示意他該走了。
韓大夫回過神來,與掌櫃的拱了拱手,就抬腳與陶姚一道走出天香樓。
掌櫃的站在那兒看著他們離開,心裡的後悔一直沒有停下過。
陶姚正要走下最後一層臺階,突然聽到邊有很大的靜,好奇地轉頭看去,就看到之前還風度翩翩的鄒公子突然不顧禮儀撥足朝二樓狂奔,而他剛跑了幾級樓梯,就看到樓上有侍衝下來,「大公子,不好了,夫人見紅了……」
「剛才我下樓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見紅了?」鄒公子怒道。
「夫人不小心了一跤,然後就開始見紅,現在肚子疼得厲害,夫人看了,說是要早產……」那侍也急得不行。
鄒公子的眉頭皺得很,他朝邊的隨從吩咐,「立刻去請坐堂大夫與穩婆來。」然後立刻就往樓上跑。
天香樓的掌櫃聽到這事,哪還有心思再惋惜那對熊掌?他這裡是酒樓,不是客棧,是沒有客房的,不過這鄒公子的妻子突然早產,沒有客房他也得變出客房來,遂趕跑上去安排事宜。
陶姚在樓下聽了一耳朵,這鄒公子與傅鄴有關係,這輩子最不想打道的人就是傅鄴,所以隻是抬頭看了看樓上,沒發一言轉就走,還是不要招惹與傅鄴有關的人為好。
走在前方的韓大夫的心思還在那對熊掌上,因而也沒有聽到這後續,看到陶姚出來了,他這才上前道,「還是小姑娘你厲害。」他朝陶姚豎了個拇指。
田大嫂也是笑著誇獎陶姚,雖然是傅鄴安排到陶姚邊的人,但並不認識鄒公子,所以對於這鄒公子上發生的事是半點也不關心。
陶姚靦腆一笑,「你們過獎了。」然後朝韓大夫道,「這熊膽我們到哪兒去賣?」
「跟我來。」韓大夫對於青雲鎮還是十分悉的,比起那對熊掌,他對藥材更悉。
陶姚沉默地跟在韓大夫的後麵,其實現在腦子頗。
記得第一世的時候,曾向傅鄴抱怨過他那表哥鄒公子怎麼上門拜訪都不看時間的,有時候半夜三更過來,直接擾得大家都不能安眠。
「他心鬱悶。」傅鄴如是說。
「他自己都是豪門大家的公子,錦玉食的,比這世上不人都過得好,還有何可鬱悶的?我看是無病才差不多。」譏嘲出聲,那時候憤世嫉俗,對於像傅鄴這樣出豪門的公子哥兒最是看不慣。
傅鄴那時候隻是古怪地看了一眼,「我這表哥年輕時就喪妻喪子,現在家裡他續娶的這個繼室並不得他的心,夫妻二人時常爭吵,他心能好纔怪。」
喪妻喪子。
陶姚想著這四個字,不知道鄒公子的妻室是何時死亡的,畢竟那會兒見到的鄒公子以現在的時間軸來說,起碼是兩三年後的事了。
突然,想起第一世時第一次見鄒公子的形,那時候的他與現在相比變化還是大的,鬱冷酷是對他的第一印象,哪似現在這般長玉立翩翩風度,要比較,那就像是兩個人。
「陶姑娘,小心。」
一旁的田嫂子看陶姚走路都在出神,就更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馬路上有不馬車經過,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撞著。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一輛馬車駛過來,眼看差點就要撞上陶姚,趕出手去拉陶姚,兩人剛一避開,那匆忙而行的馬車就沖了過去。
「找死啊。」馬車夫還轉頭朝們罵道。
陶姚這才驚醒了,自己想事太過於專心,沒有留意到馬路上的危險,好在有田大嫂拉一把,不然後果難以想象。
這下子,真誠地對田大嫂道,「田嫂子,謝謝你,好在你及時拉我一把,不然我不死都要殘了。」
「陶姑娘客氣了,我不過是順手罷了。」田大嫂笑了笑,看到對一直懷有戒心的陶姚似乎開始真心接納,心裡不也有了幾分高興。
這會兒又想,之前是將陶姚想得太複雜了,這隻是個年輕的小姑娘,會跳會笑會哭,把當妹妹看就對了。
「走路還是要看路的,小姑娘,這鎮上的馬路不同於我們村子裡的路,有不人都喜歡橫衝直撞的,一不留神就會出事。」韓大夫忙走向兩人,忍不住還是說了陶姚兩句,「你到底在想什麼?我看你這一路都不聚神……」
聽到韓大夫問,陶姚的腦海裡又閃出喪妻喪子這四個字,想到一條年輕的生命和一個剛來到這世界的孩子就要告別離開,突然有點難過,就因為自己不想與傅鄴及其家人扯上關係就袖手旁觀,這是對生命的最大不尊重。
想到自己在異時空為醫學院學生時發下的誓言,可自己今天這行為卻是違背了這誓言,在醫生麵前,病人是沒有高低之分,沒有別之分的,更無偏見。
突然,手拉住韓大夫的袖子就往回跑,「韓大夫,快來……」
「小姑娘,你這是要做甚?」韓大夫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陶姚拉著急速往回奔。
「去救命。」陶姚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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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來遲了。至於今天還沒有三更,某夢不敢保證,如果有更新會很晚。
關於文裡熊掌的理是錯誤的,某夢已經修改了過來。
明天的一更還是在中午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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