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姚聽到山茶嘀咕了一句，遂笑了笑，道：「能是什麼人，不過是目短淺之輩與心狠手辣之輩罷了。」

    對於葉氏和陶春草兩人，實在是不想多說，就讓這兩人狗咬狗算了，也不想多生事端，比起陶春草這種狠人來說，葉氏真的不值一提。

    對於當年陶春草拿自家人命換銀子給方健一事，陶姚從沒有對外說過，畢竟沒有證據的事，拿出去瞎嚷嚷別說整陶春草了，最先燒到的會是自己，不過陶春草對於這些往事到底是心虛。

    鮑芙見兒的表淡淡的，似乎陶有財一家幾乎死絕的事另有，立即示意其他的人先出去，手卻是拉著陶姚坐了下來，顯然是母倆有話要說。

    山茶立即會意地帶著衛娘子等人先出去，把這空間留給這對母倆。

    「說說，都還有什麼事是瞞著為孃的？」鮑芙立即道。

    陶姚笑道，「娘，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這些事說出來我還真怕髒了你的耳朵，不聽也罷。」像陶春草這種狠人，估計世上也不多見的。

    鮑芙見陶姚隻是笑卻不詳說，頓時明白了兒的意思，隻怕這些事說出來是驚世駭俗之事，但是隨後就想到調查來的關於陶有財一家那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的，賣的賣，走的走的幾人，的眼睛微微一瞇，瞬間就聯想了許多。

    一家幾口人中，就隻有那個小閨陶春草得了個算是好的下場，人人都不好，就一人得利，那還能說什麼？

    「那個陶春草的小姑娘是不是有問題？」立即道。

    陶姚苦笑了一下，「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娘你的眼睛……」遂將這些往事簡單地跟母親提了提，最後才嘆了口氣道，「這些事其實都沒有據的，隻是我個人的猜測，所以也隻能聽聽就好。」

    鮑芙卻是道：「這麼說來，這陶有財與方氏也算是罪有應得，他們應該慶幸自己死得早，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他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一向如此，「罷了，這陶春草咱們也不追究的罪責。」

    陶姚頓時明白了鮑芙的意思，真要摁死陶春草對於而言其實是件很簡單的事，但不計較，就是覺得陶春草這人行事雖然不講究沒良心沒道德，但卻是真真的出了一口惡氣。

    「好了，咱們不提。」鮑芙怕兒多思，遂趕道。

    陶姚豈會為那倆人傷神？當即也不多說了。

    陶春草拉著葉氏就走，一走出診所，葉氏就甩開了陶春草的手，惱道：「你這是做甚？走什麼走？我們回去，還什麼都沒有撈到呢？這就回去，你不丟人，我嫌丟人……」

    陶春草冷冷地看著葉氏，「人家是永安侯夫人，真要計較當年我爹孃，也就是你的小姑子夫妻倆做的事，然後遷怒到我們的上，到那時候沒有好果子吃，你別怪我？想想你曾經做過的噁心事吧？」

    葉氏這人其實慣會做表麵功夫，其實自問這些年對陶姚是真沒做過什麼惡事，不過當年方氏可是做不了不，萬一人家把這些惡事都往頭上戴，那就是三頭六臂也抵不過人家砍。

    為最底層的老百姓，最是怕與當的打道，沒聽人說過嗎？這當的兩張，誰能辯得過他？

    當下不再與陶春草爭執，立即就加快步子離開。

    「兄弟，你在看什麼？」葉凜看到傅鄴朝一個方向看去，那表冷得可以掉冰碴子，他好奇地順著對方的目看去，看到的是兩道匆匆離開的的影，看起來是一老一，可這樣的人鄉下大把。

    「沒看什麼。」傅鄴很快就收回視線，沒想到會看到葉氏這個人，對於方健這親娘，是想想就令人覺得噁心不已。

    對於陶姚邊出現的人，他大致都是認識的，那跟在葉氏邊的，應該就是那個狠辣無比的陶春草，比起來，還是葉氏更噁心一些。

    於是，他朝邊跟著的觀行使了個眼，觀行立即會意地離開。

    「怎麼？要做什麼事跟兄弟說說？」葉凜一把勾住傅鄴的肩背，一臉好奇地道。

    「你怎麼像個人一般什麼都好奇？」傅鄴不悅地推開他的手，沒有什麼心思多說一句。

    葉凜卻是嘀咕一句，「小氣。」

    傅鄴看他，不由得有些好笑，雖然與葉凜私甚篤，但他卻是不打算將這些事跟他說，畢竟這一輩子有些事與上一輩子已經不相同了，說出來是經不起查的，他不想讓人懷疑，也不想陶姚引起別人的懷疑，這於他們兩人而言都不是好事。

    「不是說要回京了嗎？那還不去收拾東西？」他催促了一句。

    葉凜道，「有什麼好收拾的？這麼一個鄉下地方……」

    兩人說說笑笑地就離開了。

    話說當日陶春草回去方家後，就被方健和葉氏狠狠地數落了一頓，畢竟去了一趟什麼好沒能撈著，這讓人心裡就憋著一團火。

    「兒啊，你老是說還有用還有用，為娘這才容得下，可你看看，現在都幫了你什麼？」葉氏趕陶春草去做飯，拉著兒子就開始說陶春草，「若是當初我們堅持要那個陶姚，你今天還會是這麼個狀況嗎？」

    方健心裡也不得勁，明明當初算計的就是陶姚，但卻被給逃了，看又是建房子又是開診所，當年肯定是藏了銀子的，這可比陶春草有錢得多，更別提現在了公侯千金。

    葉家的高調行事，夠這十裡八鄉的人議論好幾年的，隻是可惜這好他一點也撈不著。

    「娘，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他不耐煩地道，然後起，「娘，我出去走走。」

    「兒啊……」葉氏還想跟兒子說說話，沒想到兒子卻沒有心思聽說話，沒一會兒人就消失在眼前。

    這讓葉氏十分不高興，頓時就走到廚房去挑陶春草的碴，說這菜沒洗乾淨，又說沒有買回來，是要待的兒子嗎？然後就開始提方氏，又提陶有財，總之把這些死了的人拉出來好一頓埋怨與數落。

    陶春草一聲不吭，在回來方家的路上就知道，跟葉氏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了，葉氏現在已經有點不要臉麵了。

    這個家下的吃食都是辦的，葉氏從來沒有給過一個銅板，包括方健，現在花用的都是的銀錢，這兩人是吃白食的，居然還到麵前胡說一通，這口氣忍的難。

    不過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忍，半句話也沒有回頂葉氏，葉氏說了一會兒就沒有什麼興緻說下去了，轉走出這廚房回屋去。

    陶春草冷冷地看著離開的背影，再垂下眼眉的時候，心底開始盤算著該如何整這葉氏。

    吃過晚飯之後，葉氏就回房去睡了，陶春草坐在炕上一邊給方健補裳，一邊等方健回來。

    方健回來的時候滿都帶著酒氣，看到在燈下忙著，「怎麼還不睡？」

    「表哥你沒回來，我哪裡睡得著？」陶春草一笑，把手中的針線活放下，「我還給你留了飯菜，你要不要吃點再睡？」說完，作勢要去廚房。

    方健手攔，「這麼晚了，就別折騰了，我在外麵吃過了，不。」兩眼看到陶春草滿都有名為落寞的味道，他想到手上還有的銀子，看在錢的份上，他又拉到懷裡輕輕說，「我娘就是那樣的人，你跟計較什麼？」

    「我沒有計較啊，可舅媽……卻是罵得離譜……」陶春草當即眼圈都紅了，「罵我跟你……」說到這裡，就掩麵低聲哭了起來，似乎話很難說出口。

    方健頓時一愣，母親最近越來越不能容忍陶春草，他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母親還口無遮攔，這陶春草是以他未婚萋和表妹的名聲住進方家的，兩人沒有親，如果有難聽的話傳出去汙了他的名聲，那他還如何考科舉？

    越想麵越青，手中的拳頭握得很，方健這表落在陶春草的眼中，就知道這人惜自己的名聲，至在他還沒有中舉前，他就更不會讓自己的名聲汙斷了科舉路。

    於是，一邊拿角抹淚，一邊道：「我不怕你以後會負了我，就是怕你的名聲損，以後沒有肯保你考試怎麼辦？表哥，你好不容易纔走到這一步，可不能這麼輕易就被斷送了？要不……要不我走吧，省得舅媽看我不順眼，又拿我來說事……」

    這番話是故意說給方健聽的，方家是沒有錢的，現在的存在對於方健來說十分重要，他也怕自己真的飛了，那他就真的飛蛋打什麼都不會剩下了。

    「表妹，你說的是什麼話？什麼走不走的，以後別說這樣的話，我還要給你掙冠霞帔呢，以後你就會是誥命夫人……」

    方健又開始給陶春草畫大餅，他是知道陶春草聽這些的，果然，陶春草的臉上又開始有了響往之。

    說了半晌子畫大餅的話，他這才安陶春草道，「表妹別多想，娘那兒我會說，為了我，娘以後會對你好的。」

    陶春草眼淚汪汪地道：「表哥，我信你。」

    看著表妹這相信的眼，方健一顆大男子心得到了充分的展現，眼裡看陶春草都有了幾分憐意，要不是顧忌到名聲，他還真想撲倒這個表妹，隻可惜，時機不對。

    他很是無奈地放陶春草趕去睡覺。

    翌日，陶春草起來做早飯的時候，就聽到了堂屋裡母子倆的爭執聲，忙放輕腳步走過去聽，這母子倆就算是爭吵都會控製音量，不滿地撇了撇。

    堂屋裡方健對葉氏不滿地道，「娘，以後不要再挑表妹的刺了，也不要罵些難聽話，讓人聽到，我還要不要科考了？」

    葉氏滿臉都是懵的，是，是對陶春草有意見，也會數落，但一向拿得好分寸，也會注意說啥不說啥，「我沒說什麼啊？你都是聽誰胡說八道的……」頓時就怒了，到底是哪個人在挑撥他們的母子關係。

    「娘，你別管我聽誰說的，總之，你平日裡要多注意一些，」為防接下來的話被人聽到，他又湊到親孃的耳邊道，「娘，你要毀了我的前程嗎？陶春草是寄住在我們家的孤，你不好好待，外麵的人議論紛紛，那倒黴的會是誰？還不是你兒子我，再說手裡的錢我們也沒有全挖出來，你這就得給給把好……」

    兒子說的話葉氏都是記在心裡的，不過是真委屈，「娘哪裡是不知道輕重的人？你以為我是有意挑的病？就是之前我們待好，不也還留了一手把錢抓得好好的？我現在就是想換個方式對，看能不能詐出手頭上的銀子來，這錢還是抓在自己的手中纔是最重要的……」

    這道理，方健如何不懂？可是陶春草也不是個蠢的，哪會輕易就把錢全掏出來？

    「行了，娘，總之還是要對好一點，省得外人多話。」他最後直接撂下這句話。

    葉氏也隻好憋屈地點了下頭。

    所以陶春草端出早餐時，就看到母子二人對和善的笑，而葉氏還起幫忙擺桌子。

    陶春草依舊是一副乖巧狀，沒有讓人看出的心思。

    陶姚為了回京一事都忙著安排診所的事，把這些全托到衛娘子其實有利也有弊，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得互相製衡，這樣纔不能讓人心變野變大，以後才能更好地相。

    正忙這些事的時候，姚老秀才居然登門來了。

    看著前來找的山茶稟報的話，頓時對「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句話有了深刻的會。

    自從養母姚氏落葬後，姚老秀才就帶著姚家的人走了，這個曾經稱為「外祖父」的人連回頭看一眼也不曾，而姚老秀才的妻子劉氏那又罵又咒的聲音還記得清清楚楚。

    劉氏一直怪命剋死了養母姚氏。

    以為往後的日子再也不會見到這對老夫妻，可沒想到，剛被永安侯府認回，他們就登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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