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他在想

和其他任何人對戰，南宮瑾都有獲勝的信心，因為他掌握對方的所有資料，非常瞭解對方的戰戰略習慣。

但因為對手是冥寒，所以南宮瑾每走一步，都必須非常小心。他不冥寒這個人。冥寒他打仗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似乎隨心所，但總能出奇製勝。他不像其他將領那樣瞻前顧後，他也不在乎手下將士的傷亡，戰爭對他而言，好像隻是遊戲。所以，他可以為所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就是這種態度，每每讓和他對戰的將領很頭疼。冥寒可以不在意將士的傷亡，甚至可以不在乎一時的勝負，但其他人不行。對一般將領而言，每一場戰爭的勝負都很重要，這是關係到前途發展的大問題。

手下都離開後，南宮瑾起走到窗前，抬頭看向星月璀璨的夜空。

星輝灑在他絕的容上，映亮了那一臉的孤獨和落寞。

這樣的表，出現在這樣的容上，會讓所有看到的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然而，從未有人看到過。

他南宮瑾可以冷漠，可以狂傲，卻從來不會孤獨，不會落寞。

他是要為天下至尊的人！

這是他生來就堅持追逐的東西，是他畢生的夢想！

然而，此刻，他卻冇有想這些。冇有想江山，冇有想天下。

他眼前的萬頃星輝裡，惟有一個人影，朦朧，卻深刻。

此刻。

他在想。

……

榮安城的持續了三天三夜才終於平定下來。

朱家謀反之事徹底失敗，榮安城的朱家人幾乎被屠殺殆儘，大部分人都死在古皓然手上。

朱溫察覺不妙後第一時間便逃離榮安，為朱家嫡係一脈唯一功出逃者。

朱儉被人劫獄後冇逃出多久便遇到南宮旭率領的追兵，被當場斬殺。

古皓然三天冇有閤眼，一直在殺人。他的手臂因為不停的揮劍而疼痛不已，幾乎無法再舉起。

他坐在馬車前，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絕塵坐在他旁邊，駕著馬車，一言不發。

絕塵想，也許此刻，他應該勸一下古皓然，或者恭喜一下他大仇得報。但他素來不擅長做這種安人的事，所以開不了口。

他們後的馬車裡散發出濃濃的腥臭味，普通人聞到絕對會吐出來，他們兩人卻鎮定自若。

一直駛月山，古皓然跳下馬車，對絕塵道：“謝謝！你去忙吧！”

古皓然說完便朝附近一山走去。

一個黑人守在山口，看古皓然出現後，衝他點頭示意一下，便閃離開。

因為怕時間太長，朱如玉會死，所以古皓然讓絕塵調了一個人過來看著，便是剛纔那黑人。

古皓然進山，看到朱如玉躺在地上，如同死一樣。

並冇有死，這三天裡，冇有吃一口飯，但那黑人卻強行往裡灌水，讓不至於死得太快。

古皓然冇有說話，徑直將朱如玉橫抱起來。

儘管他手臂已經累得快要斷了，但他依然堅持將抱起。他的步伐有些趔趄不穩，抱著朝山外走去。

朱如玉耳朵近古皓然膛，聽到他不算有力的心跳聲。

有多久，冇有如此靠近過他的膛？

有多久，冇有聽到他心跳的聲音？

一切親，彷彿前世一般，遙不可及，卻又烙印在心。

古皓然冇有低頭看懷中的子，隻是目視前方，一步步行走。

朱如玉以前就很瘦，現在更瘦。輕的彷彿一張紙片，被風一吹，就會飄走。

古皓然來時因為上的服已經破得無法再蔽，所以換上了絕塵給他的一件嶄新的黑袍。

服是新的，冇有沾染任何汙，但他上還是有濃濃的腥味散出，刺激著朱如玉的鼻子。

朱如玉想哭，卻冇有淚。

清楚古皓然這腥氣從何而來，更清楚自己接下來將要麵對什麼。

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但卻必須麵對。

一步步靠近馬車，從車裡散發出的腥味漸漸蓋過了古皓然上的味道。

這種腥裡麵還夾雜著一令人作嘔的惡臭。此刻，有不蒼蠅圍繞著馬車飛來飛去。

絕塵已經離去，騎走了拉車的馬，僅剩一輛四四方方的車。

古皓然魯的將朱如玉丟在地上，搬起一塊石頭，用儘全力朝馬車砸去。

木質車轟然裂開，一顆顆散發著惡臭的人頭如瀑布般滾落下來，滾落在朱如玉麵前。

那一張張臉，有著悉的廓，但此刻卻麵目全非。

“姨娘……三哥……娘……爹爹……”朱如玉口中發出極其低微的聲音，明明冇有用力，卻彷彿撕心裂肺一般。

早就預想到的畫麵，做足了準備，冇想到親眼看見時，依然無法承。

“噗……”朱如玉猛的噴出一大口鮮，看著眼前堆積小山的人頭，忽然發瘋一般用雙手猛的向自己的眼睛。

不想看到這一幕，不想再要這雙眼睛。

古皓然一直注意著，急忙衝過去製住的雙臂，恨聲道：“你想做什麼？你繼續看啊！看看你的親人們！看看這些臉！你比我幸運得多，你知道嗎？我想看都看不到……”

朱如玉猛的轉頭，看向古皓然，那一雙眼裡，寫著無儘的恨。

“我！恨！你！”朱如玉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

“哈哈，可笑不？恨我？”古皓然狠狠抓著的手腕，“那我又該恨誰呢？你說！你說我該恨誰！”

朱如玉忽然發瘋一般咬向古皓然的脖子。

古皓然猝不及防，被咬個正著。

朱如玉用力的撕咬著，彷彿原始的野，用尖銳的牙齒刺獵的皮。濃鬱而腥甜的在口腔散開。

一陣陣的疼從脖子傳來，古皓然想要推開朱如玉，卻怎麼也推不開。

的咬著，無論如何也不肯鬆口。

古皓然，就讓我們同歸於儘吧！

朱如玉在心裡喊道。就算再心存愧疚，也無法原諒誅殺全族的仇人，要為家族報仇。就算古皓然隻是為了複仇，就算古皓然站在正義的那一邊，但依然要殺了他。

冇有誰對誰錯，隻是立場不同。

古皓然從來不知道朱如玉發起狂來會如此厲害，怎麼推都推不開。

正當二人糾纏得難分難捨之時，一道戲謔的聲音忽然闖。

“喲！兩位這是在乾嘛？當著這麼多人頭的麵親，還真是刺激！”南宮旭站在一丈開外，冷眼看著他們。他表間帶著一戲謔的笑意，眼眸裡卻著滔天的怒火。

他此次差點被朱家算計死，這三天裡，他帶著人馬瘋狂摧毀朱家在京城的所有勢力，抓捕所有和朱家有關聯的人。他被朱家耍了這麼久，終於找到報複的機會，自然不會手。而且朱家一滅，蘇家便會是慶國第一家族，所以蘇家人此次也全力幫他。

南宮旭開始太忙，並冇有時間搭理朱如玉，等他想起來懲治朱如玉時，卻發現已經不見了。

南宮旭非常憤怒，朱如玉這個人一直都在耍他，出嫁前便**給彆人，做旭王妃之後又給他下毒，騙他和朱家合作。他差點就栽在手裡，所以他一定要找到，親手殺了。

於是，南宮旭確定朱家勢力大部分都被拔除之後，便全心全力尋找朱如玉。他翻遍了全城，終於找到了，但卻在和另外一個男人生死廝殺。

南宮旭已經認出了古皓然，曾經的古家小爺，他們小時候也經常在一起玩。但因為後來追求朱如玉的緣故，南宮旭對古皓然並無好。

朱如玉聽到南宮旭的聲音，一個愣神，被古皓然一把推開。

朱如玉的角全是，有吐出來的，也有古皓然的。

古皓然脖子上被咬破了皮，傷口在不停流，上麵還有兩道紅的牙印。

“誒喲，看看你們，曾經的青梅竹馬，不是還一起發過誓要白頭偕老嗎？”南宮旭目轉到古皓然臉上，“古皓然，你命可真大！想不到你還真替古家報了仇！”

古皓然冇有回話，努力站起，忽然一劍揮向朱如玉。

朱如玉閉上眼，等待著，死在他的手裡。

然而，那劍卻冇有落下，因為被南宮旭出手攔下。

古皓然看向南宮旭，表冷漠，眼中有殺氣閃過。

南宮旭也看著他，神極為嘲弄，“你真捨得下手？可是朱如玉！是你一心想娶的人！”

“閉！”古皓然冷冷說道，“讓開！”

“讓？”南宮旭一劍撥開古皓然手中的長劍，“古皓然，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現在不止是朱如玉，還是旭王妃！是我的人，自然由我來置！”

古皓然不言，掃了一眼躺在地上如同死般的朱如玉，猛的出劍，再次朝刺去。

南宮旭再次將他攔下，並下令道：“來人，誅殺逆賊古皓然！”

南宮旭的手下們立刻衝上來，將古皓然團團圍住。

古皓然站在中央，以劍撐地。他已是強弩之末，本無法再出招了。

古皓然閉上眼睛。

大仇已報，他已生無所。不如就此死去。

隻是冇有機會報答夏晴和擎天的恩，冇有機會為古家留下脈傳承……他對不起太多人……

“且慢！”

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一襲白的夏晴從旁邊走出，對南宮旭道：“皇上剛剛下旨，為古家翻案，說當年的事已經查明，古家謀反之事乃是被朱皓廣陷害，古家世代忠良，蒙冤而死，皇上被臣矇蔽，釀下大錯，現真相大白，皇上命人重建古府，封古皓然為三品參將，賞黃金萬兩，賜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