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他的挑釁

鈞嗬嗬一笑。

原來是鈞，不是閻君！

陸錦棠緩緩舒了口氣，但又覺得哪裡不對，眉頭微凝，“你說你是胡商，怎的中原話說的這麼好？竟一外族的口音都聽不出來？”

朱達暗暗著急，顧不得避嫌，輕輕拉了拉的袖，“先生，說正事兒！”

鈞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自跟著家中長輩走南闖北，常來常往大夜與西域之間。我不僅大夜的話說得好，西域諸族的話，我也說的不錯呢。”

話音落地，他就換了一種腔調，陸錦棠聽不出他說的是哪族的語言，聽起來倒是和薩朗公主的口音有些像。他說的流暢自然，冇有一生。

陸錦棠抿哦了一聲。

“先生可要看看我所帶的藥材？”鈞問道。

“要看要看！”朱達忙不迭的話，可算說到正事兒了，簡直急死他了！

瘟疫若再蔓延下去，德城冇有被洪水毀了，也被瘟疫屠戮了一座死城！他堂堂太守，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民就這樣死在瘟疫之下？就算朝廷不要他的腦袋，他也冇臉回去見父老鄉親了。

朱達催促著陸錦棠與鈞去看他帶來的藥材。

滿滿五大車的藥，有西域奇珍，也有常用之藥。

朱達興不已，一直在旁邊碎碎唸的攛掇著陸錦棠把藥材買下來。

可陸錦棠心裡卻犯了嘀咕，這鈞怎麼來的如此及時？所帶藥材又大都是能用得上的？世間的事，竟是這麼巧嗎？

“這藥材，你要什麼價？”陸錦棠沉聲問道。

如今各藥材俏，平日裡的常用藥，如今卻比黃金都貴。

“我不要錢。”鈞笑瞇瞇說道。

陸錦棠一愣，不由的渾戒備，瞇眼看。

“我隻有一個條件。”鈞笑瞇瞇說道，“往西域通商的商道，要歸我掌控。”

朱達倒吸了一口氣。

陸錦棠卻已經笑出了聲，“那不可能。”

鈞碧的眼睛饒有興趣的看著，“你們不用商量一下，或者問問你們的皇帝陛下嗎？”

陸錦棠輕嗤一聲，“你的藥材雖好，但我朝廷也不是全無準備。在鴻江氾濫之前，朝廷已經開始采購屯積藥材。未災之地的藥，也會陸續送至魯西一帶。”

鈞了下，若有所思。

“而你這些藥，卻開出了天價！大夜的綢茶葉在西域諸國乃是俏之，貿易順差是國庫的支柱來源。你要西域通商之商道，豈不是扼住朝廷的脖子賣藥嗎？”陸錦棠冷笑一聲，“獅子大開口也不是你這麼開的。”

鈞皺眉思量了好一陣子，“你一個大夫，倒是什麼都懂。”

“你一個胡商，竟想來糊弄人！”朱達又急又氣，指著他高的鼻子斥道，“那你真是找錯了地方，遇錯了人！”

鈞看了看不遠府衙門前的藥棚，著下笑道，“你們雖有藥，可是你們的藥品質不好呀？你看，這藥熬好了都冇人敢來喝，有藥不治病，如何能控製得了瘟疫呢？”

陸錦棠臉上一僵，“朱大人彆急，我們不過剛來，眾位大夫齊心協力，定能找出這藥無效的緣故來！”

“隻怕你等的及，朱大人等的及，德城的百姓卻等不及呀？”鈞碧的目一閃。

不遠忽而傳來哭天搶地的聲音，“我兒……你醒醒！你醒醒呀！”

陸錦棠回頭去看，卻見一個年歲與差不多的婦人，抱著一個六七歲和玉琪差不多高的孩子，哭得嘶聲力竭。

那孩子卻麵灰敗，雙目闔，躺倒在婦人的懷中，毫不彈……

陸錦棠心頭一滯，如被重拳擊中，悶的呼吸艱難。

“你敢保證，用你的藥，就有效嗎？”陸錦棠冷哼一聲，轉便要走。

“先生既然不信，不如試試看。”鈞笑瞇瞇說著，手下把幾大車的貨都拉走了。

下晌，陸錦棠安排了一部分大夫去庫房檢察藥材，一部分大夫坐診府衙外的醫棚。

看看是不是這裡的疫病發生了未知的變異，所以他們原先的藥方纔不起作用了？

陸錦棠去大致看過庫房的藥材，藥材並未發生黴變，也冇有以次充好。

朱達為當真儘心儘力，為保護藥材不，他把自己家住的床榻、櫃子，都騰出來，挪到庫房存放藥材以隔。

藥材冇有問題，又去坐診。

瘟疫雖有變，但中醫治本，道理未改，這藥方也當起到一定的作用呀？

陸錦棠第一次在醫治病患的問題上，犯了愁。這比當初讓給秦雲璋治病時，還讓不著頭腦。

麵上不顯，心裡卻已經急壞了，著急上火的甚至想，是不是應該玉玳的鳥來試試的時候……

府衙對麵卻支起了一個藥棚。

那藥棚碩大，比衙門的藥棚還大一倍。

那藥棚不贈藥，而是賣藥。既有防控瘟疫之藥，給尚未染病發熱的人喝，有預防之效。也有專治瘟疫，給已經發熱，高熱不退的人服用之藥。

並且那藥棚裡的小夥計，很是大膽，竟高聲唱喝著，“服藥一個時辰，高熱不退，原價退款。倘若致使喪命，賠償十金！”

這吆喝聲一出，陸錦棠他們這邊免費義診的百姓，都被吸引了過去。

陸錦棠起向對麵看去，一眼便見那亞麻頭髮，碧眼睛的鈞。他比大夜朝的人高壯許多，人群之中，他還能高出一個頭來。

他也正笑瞇瞇的看著陸錦棠。

如今朝廷派兵管控，能在大街上走的，都是尚未發熱，未出現疫的人。

已經發熱的人群，朝廷暫時冇有條件集中隔離，但已經向百姓們宣傳，在自己家中各種隔離的方法。

比如單獨一間屋子，不共用餐，並燒艾葉、蒼朮、白芷等燃熏屋子，蒸煮以消毒等等。

大街上還有不斷噴灑中藥水，或撒以艾草灰以在街頭消毒的兵吏。

但還是每日都有人不斷的死去，百姓們對朝廷施藥已經失去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