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
林瀟月一回來就看到滿院狼藉,丫鬟小廝們進進出出地忙碌著收拾,心下一,拉著阿暖就直奔悅華居。
簾進了屋,卻見蘇擎坐在榻上閉目養神,臉微微有幾分蒼白,右手臂上纏了紗布,外麵滲出跡。
林瀟月呼吸滯了滯,“七爺,你傷了?”
聽到聲音,蘇擎緩緩睜開眼,就對上林瀟月一雙滿是焦急的眸子。
他又看向旁邊的阿暖,確認母倆都無恙,這才開口問“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林瀟月說“我昨天晚上從溫婉口中得知有人來行刺,七爺跟他們打起來了,放心不下,所以一大早就往家裡趕。”
說著,順勢搬了個繡墩坐到蘇擎旁邊,輕輕拉過他的手臂,急得都快哭了,“疼不疼?有沒有請大夫來看,大夫怎麼說,嚴不嚴重?”
心中焦急,問了一連串,越發顯得語無倫次。
“已經讓大夫看過敷藥包紮了,不礙事。”蘇擎將手臂回來,“倒是你,在長寧侯府歇了一夜,跟郡主和好了吧?”
林瀟月想起溫婉說的那些話,頗有些不好意思,“溫婉就沒怨我罵了,還說夫妻之間都會磕磕,更何況是朋友,吵吵鬧鬧很正常,重要的是,吵過鬧過之後,我們仍舊還能做朋友,而不是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蘇擎淡笑,“郡主的子倒是豁達。”
林瀟月也知道,跟溫婉一比,自己顯得格外小家子氣,“七爺還沒吃早飯吧,我瞧著下人們忙著收拾院落,不得空,不如,今兒個我親自下廚,給你做一桌好吃的。”
蘇擎莞爾“好。”
……
蘇擎雖說跟人惡戰一場了傷,好歹最後還是勝了,幫著錦衛活捉了幾個暗樁,如今正在詔獄裡嚴加審訊。
驛館裡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沒了暗樁,等同於斷掉所有的報來源,皇貴妃黎鳶躺在榻上,原本就了重傷還沒痊癒,被驛館走水那麼一驚嚇,再加暗樁老巢被毀的噩耗一刺激,如今瞧著奄奄一息,臉白得不像話。
幾位使臣才來看過,這會兒已經各自回了房,隻剩傅子川一個陪在屋裡,他十分憂心地看向黎鳶,“楚皇千秋宴已過,目前的形勢對咱們不利,娘娘不妨再休息幾日,等傷口痊癒些了,便馬上啟程回北燕。”
黎鳶手著額頭,太那一直突突跳個不停。
此來楚國,是要親自把阿木爾帶走,不想接連中了楚皇的圈套,眼下了這副模樣,實在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
閉了閉眼,黎鳶有氣無力地說“楚皇讓我吃了這麼大個虧,總不能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吧?如今暗樁沒了,帶來的護衛又不悉京城,不方便手,此事隻能給你去辦了。”
傅子川麵凝重,抱拳道“娘娘隻管吩咐,臣一定竭盡所能幫您完。”
“你之前不也說了麼?永安郡主有問題。”黎鳶說“你瞞著本宮見過的事實,本宮不與你追究,你若真喜歡,帶回北燕便是。”
倒要好好看看,那個人上到底有何古怪之。
倘若有,到時候想辦法為所用,必定如虎添翼。
倘若沒有,憑著永安郡主的份,用來威脅楚皇出阿木爾,籌碼也綽綽有餘了。
傅子川俊臉僵了僵,“娘娘誤會了,臣對並沒……”
“行了,退下吧。”黎鳶擺了擺手,眉眼間盡是疲態。
……
黎鳶遭重創之後,近兩日都沒什麼靜,溫婉便清閑得多,每天宮去宣景帝跟前打個照麵,看看戰況和瘟疫的防控進度,再去翊坤宮坐坐就能回家。
天氣越來越冷,府上沒什麼帖子,溫婉便也懶得出門,就窩在小榻上,陪著趙尋音打打絡子聊聊天。
“嘉姐兒下個月的婚期。”溫婉說“到時候我得去送送。”
趙尋音聽著,便笑道“雲六郎可是多人家夢寐以求的良婿,這姑娘是個有福的。選妻的時候就鬧得滿城皆知,下聘那日更是,鎮西侯府門外被湊熱鬧的百姓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我瞧著這靜,比娶個公主還氣派。”
溫婉有些憾,“可惜我沒能去瞧瞧雲家來了些什麼大禮。”
當初雲氏來下聘,溫婉剛和離沒多久,著全京城的關注,不好出現在鎮西侯府,再說,那個時候也沒心。
“雲氏來的,自然都是排場。”趙尋音說著話鋒一轉,“不過兩個人過日子,要的是相磨合,這些虛頭腦的,隻能頂一時名聲,將來如何,還得看他們自個兒。”
溫婉贊同地點點頭,“嘉姐兒瞎了一次,這次應該不會再瞎了,跟唐遠……”話到這裡,溫婉想起徐嘉曾經跟說自己做過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麵唐遠為了讓江清雨過門更順利才會騙婚娶了。
暗暗失笑,溫婉道“他們倆,算是及時止損。”
徐嘉跟唐遠和離的時候,趙尋音並不在京城,這人不八卦,平時沒事兒基本不打探別人的私事,因此直到現在都沒明白那倆人是怎麼在婚一個月後就和離的,也不做任何評判,隻道“雖然拐著彎,你好歹也算是一個嫂嫂,該去給添妝,添妝禮我都備好了,你挑個日子去吧。”
“明兒吧。”溫婉低頭,手上不忘打著絡子,“看樣子,明兒應該能天晴,我怕冷,今兒個就待在府上陪陪娘好了。”
母倆正說著話,豆蔻突然打了簾子進來,給二人見禮之後稟道“郡主,外麵有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說要見您。”
趙尋音一愣,“你沒看清是誰?”
豆蔻搖搖頭,“看清了,可奴婢不認得他。”
趙尋音就奇了,“那到底什麼人要見婉婉?”
如今是特殊時期,朝堂和百姓對婉婉都頗有微詞,現在突然有人上門求見,為了安全起見,不得不防。
溫婉放下剛打好的絡子,往小榻上一歪,明顯沒打算出去,“你去告訴他,本郡主不見陌生男人。”
豆蔻張了張,想說什麼又沒敢說,最終隻得轉出去,把溫婉的話傳給西角門外的黑袍男子。
不多會兒,豆蔻又迴流芳院稟道“郡主,那人說了,他是梁王世子,想找郡主、找郡主……”
豆蔻紅著臉,像是有些說不下去。
趙尋音險些給急死,“到底找郡主做什麼?”
豆蔻腦袋垂得更低,“世子說了,來找郡主談心。”
趙尋音臉唰一下黑了,大怒,“這個登徒子,簡直是膽大包天,讓人打出去!長寧侯府豈是他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溫婉卻不甚在意地低笑了一聲。
趙尋音不解地看著,“婉婉笑什麼?”
溫婉道“我正愁找不到餌,不想,魚兒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說著吩咐豆蔻,“把他帶去汀蘭水榭。”
豆蔻出去後,趙尋音皺了眉頭,“婉婉,你當真要去見他?”
上次把人劫持到府上,就覺得不妥了,如今再大喇喇地把人迎進來,到時候外麵不知又會如何說。
趙尋音是真的不願外麵那些無知的百姓再罵兒一句不是。
溫婉沖笑笑,“娘,從我決定留在京城的一天起,就知道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可我必須走,倘若我隻是為了安逸,那麼大可不必鬧靈堂上和離那一出,更不會任由外麵的人傳我和陛下的種種艷聞,我把自己的名聲弄這樣,還不就是為了方便行事,橫豎都已經了狐主的妖姬了,他們再怎麼罵,還能罵出什麼花樣來?”
趙尋音嘆了口氣,“知道你難,娘也是心疼你,可三郎……唉,隻要沒危險,你隻管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吧,但願你能輔助新帝早日完大業,與三郎團聚。”
“會的,這一天不遠了。”溫婉笑著點點頭。
出了流芳院,便直奔汀蘭水榭,遠遠地就見到一個高大拔的俊朗男子坐在裡麵,一玄領長袍,正是傅子川。
旺夫小啞妻溫婉宋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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