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五月，紅的似的楓葉，一片碧，隨風搖擺著枝條的柳葉，池邊的青蘆葦盪漾著，水波緩緩流，劃過底下瑩白的石頭，可惜，如此風的景無人欣賞，百姓們紛紛躲在家中，有幾戶人家門口掛滿了白布，理後世隻能趁著夜著進行。

閩地，浙地的百姓最慘，這兩個地方之前是商船客船來往的港口，給當地帶來一片繁榮的經濟，可現在，卻了生命的追殺港。

港口立著高大的樓臺，本有士兵駐守，在年三將軍莫名失蹤後，駐紮的一應士兵也不知所蹤，百姓們像是待宰的羔羊，被圈在這片盛大的屠宰場裡。

“大人，接下來呢。”

寂寥的西湖碼頭，冇有行人的觀賞，兩岸的柳樹都垂著枝椏，看起來興致缺缺，應付似的擺擺枝條，湖麵上一片平靜，偶爾有幾條魚兒浮出水麵，長者眼睛轉著，見到無人搭理又鑽回水裡。

西湖湖麵廣闊，平日裡文人墨客喜歡來這詩作對，小娘子們也喜歡來這裡看看景，說些閨間的話。

“莫急。”

五俊俏，眼角有顆紅痣的黑男子背手立在船頭，眼睛瞥向遠的湖麵。

“不是，這都出來兩月了，還冇拿下一座城池，總督那裡不好代。”

留著山羊鬍，看不出年齡的男子，麵帶難的問著黑男子。

男子下了未，側過臉看了一眼山羊鬍，眼神犀利帶著迫，又迅速收回視線。

山羊鬍靜靜的等著，不敢出聲催促。

“不差這一兩日。”

男子的金口開了，山羊鬍激涕零的眼眶都要潤了，想要誇讚男子一番，猛然意識到什麼，又興沖沖的問著：“您是說，攻城指日可待。”

黑男子並冇有回覆他，山羊鬍卻知道這事了。

不由心欣喜，總算有些果，總督不會拿自己開刀了。

“大人，京裡傳信，朝裡好似打算詔安。”

山羊鬍放下心澎湃的心，又儘職的試探著。

眼前之人是遂自薦到總督麵前的，總督對他看似十分信任，給予他很大的權利，其實很多就是麵上好聽，實權都在山羊鬍手裡。

據他的觀察，這位大人不喜說話，做出的決策卻快準狠，給江南地區的人造了深刻印象。

“詔安之人可是運籌帷幄的蔡老，大人擔心麼。”

“擔心什麼。”

當然是擔心，自己被說服，這話山羊鬍不敢在麵前說，含混了一句道：“還不是他們把蔡老傳的神乎其神，稱他有什麼諸葛之能，我不是怕底下的士兵被他給策反，我們手下無兵可用，就不好了。”

“這不是你該心的事。”

“是，屬下僭越了。”

山羊鬍順從的告罪，心裡想的是這件事越快報給總督越好。

兩人一時無話，山羊鬍藉著回房間換服的說辭離開。

在他走後，黑男子勾著冷笑一下，眼底一片嘲諷，不知是在笑湖水裡探頭等著客人餵食的魚兒還是在笑彆的什麼人。

“好魚兒，此事速去告知總督。”

山羊鬍回到房間，匆匆寫了一封信，告訴總督這裡的況，良久後，靜悄悄的避開人，來到船尾，在桅桿接近水裡的地方撈出一條活蹦跳的小黑魚，乍一看跟活魚冇什麼區彆，可是當山羊鬍取出後按下某片魚鱗，小黑魚的肚子嘭的彈開，裡麵有凹槽，可以放進去書信，設置好小魚，將其放回水裡，山羊鬍裝作冇事發生的站在原地看了會風景。

看了有一刻鐘，才收斂了，臉上是饜足的神，開始往回走，轉角見本該在船頭看殘的黑男子，張著，半天冇有說出話來。

“你在這做什麼。”

心臟在撲通撲通的跳，了幾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放緩了速度，儘量不讓其看出端倪。

“小人看著湖麵平靜，又見魚兒歡喜，就多看了一會。”

“哦。”

黑男子話音落下，探著腦袋往桅桿瞧，山羊鬍被他的作驚的心跳更快了。

半晌才聽男子道：“也冇什麼稀奇的，就是波粼粼，看慣了大場麵的掌舵還有心。”

不論男子是不是說笑，平的細汗一個勁的往外滲，心跳聲越來越集，整個人開始麵發白。

“掌舵的麵不好，是風吹的，還是暈船了，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萬事有我呢。”

“是。”

掌舵皮笑不笑的應了聲，拖著傷殘的心往回走。

知道他的背影消失在瞳孔，黑男子臉上的諷意也未放下。

“副將，我回來了。”

頃刻後，一個渾，剛從湖裡爬上來的人，頭上還頂著綠油油的水藻，拖著滴水的，來到男子旁。

“可以訊息。”

“我在島上的外圍查探過，冇有訊息，裡邊守衛森嚴，每天每個時辰的口令都是臨時換的，想派人潛很難，不過我從幾位漁民的口中得知，輸前，島上的總督帶去過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還不能判定就是將軍。”

“就是鐵桶一塊，也給我撬開。”

“是。”

男子恭敬的應著，抿住的將其未說的話擋在裡邊。

“若是為百姓們求，就不必了。”

“副將，將軍他。”

剛提了兩個字，黑男子好看的眉峰蹙起，下一瞬，上的戾氣再也掩蓋不住，朝著平靜的湖麵散了出去，一時間，水裡波浪翻湧，捲起數丈高的浪花，拍打在船上。

在船上休息的人登時驚，紛紛帶著護兵跑了出來。

“屬下告退，副將多多保重。”

男子在眾人關注著湖麵的浪花時，帶上麵罩，潛到船底，待船上的人平息後，才從水底離去。

“大人，剛纔是您？”

平回去剛躺下，急速的心跳還冇褪去，聽見外邊的浪聲，批了外袍就出來了。

他出來時，甲板站了不與他同樣出來一探究竟的人。

眾人在竊竊私語，餘掃到黑男子，頓時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