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又把眾人的注意力拉到了他求娶雲卿淺的事上。
「等等!」宇文瑤激的打斷穆容淵的話,然後急切的開口道「父皇,兒臣還沒說兒臣的想要賞賜呢。」
「那你到說說,你想要什麼?」皇貴妃娘娘不忍心看自己兒孤立無援,連忙開口詢問。
宇文瑤一咬牙,開口道「回父皇,回母妃,兒臣別的什麼都不要,兒臣隻要他!」宇文瑤眼眶微紅,神有幾分激的指著穆容淵,繼續道「兒臣要穆容淵做兒臣的駙馬!」
「胡鬧!」昭文帝厲聲道。
一個普通姑娘,大庭廣眾的求嫁,都有辱門楣,更何況是一國公主。
文武百不約而同的放下了酒盞筷子,這公主求嫁穆容淵,穆容淵求娶雲卿淺,雲卿淺又輸了比試贏了聖心,嘖嘖,今晚這齣戲,比白日裡那龍舟競渡,竟也不遑多讓的彩啊!
「陛下息怒……」皇貴妃皺眉安著昭文帝。
昭文帝臉鐵青,犀利的眸在穆容淵、雲卿淺、和七公主上掃來掃去。最後定睛在雲卿淺上。
「雲卿淺!」昭文帝道。
雲卿淺上前一步行禮道「臣在。」
「他們一個求娶,一個求嫁,你覺得朕該如何賞賜?」昭文帝把問題推給雲卿淺,一個答不好就是既得罪人,又掉腦袋的事。
雲卿淺微微思忖,開口道「回陛下,臣尚未及笄,若談婚事實在尚早……」這句話便是拒絕之意了。
宇文瑯和宇文璃同時重重鬆了一口氣。
穆容淵心中略顯失,可表麵上看起來卻不太在意的說道「雲家妹妹此言差矣,若是陛下恩準,那我們可以先定親,待你及笄再親嘛!」
宇文璃氣結,他很想站起來罵人,可他知道,他今日已經做得太多了,不能再暴自己了。
「穆容淵你是不是瞎?」宇文璃不罵人,齊王卻看不得自己妹妹委屈。
「小七哪裡比不上雲卿淺?你放著小七不娶,卻求?」宇文琢目輕浮的在雲卿淺上上下一掃,冷聲道「難不你與早就有了首尾?」
「住口!」說話的是忍不住起維護的宇文瑯。
「你放屁!」罵人的是想要出手打人的穆容淵。
倒是雲卿淺一直平淡如常,沒有一一毫的慌。
昭文帝雙眸微瞇,覺得雲卿淺此時此刻與那君明月反而不像了,君明月爽朗單純,喜怒形於,可雲卿淺卻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和斂。
都說皇家兒城府深,可昭文帝卻覺得自己的兒宇文瑤,比這雲卿淺要蠢多了。
「唉,果然是天仙一般的容貌,怪不得引得這麼多人相爭,真是一家百家求啊!」與皇貴妃沆瀣一氣的劉妃娘娘忍不住諷刺了一句。
一家百家求,本事好事,可若是因為如容貌而求,那不就是在說雲卿淺賣弄姿麼?
昭文帝聞言臉更加難看了,冷聲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再給你們二人一次機會,若是沒有什麼想要的,那朕就省了!」
「陛下息怒!」眾人喊道。
穆容淵聳聳肩膀,攤攤手,開口道「唉!回陛下話,微臣還真是沒有什麼想要的,要不這樣,微臣給您告個假,聽說江南出人,微臣還從未去過江南,真是想去一飽眼福啊!得不到雲家妹妹垂青,去尋個江南妹妹解解相思之苦也不錯啊。」
穆容淵說話時候流出十分嚮往的樣子,那模樣像極了貪之人。讓人忍不住遐想,他剛剛的求娶是不是也僅僅因為雲卿淺這傾城之姿。
宇文瑤見昭文帝生氣了,也不敢再火上澆油,想了想開口道「回父皇,兒臣……兒臣求父皇……」
宇文瑤抬頭看向皇貴妃,發現皇貴妃朝微微搖了搖頭,宇文瑤隻好有些泄氣的說道「兒臣求父皇賜一間公主府,兒臣想同哥哥們一樣,開府獨居。」
這件事倒是容易,大周的公主向來有開府獨居的習俗,但是一般都是出嫁之後才賜公主府,眼下七公主尚未出閣,照規矩來說是不適合的,可皇貴妃心疼兒,便開口勸說「陛下,就讓去吧,臣妾選個宅子就在齊王府旁邊,有琢兒看著,鬧不出什麼花樣的。」
昭文帝一想到與北胡聯姻的事近在眉睫,在出嫁之前讓高興高興,也無妨,便輕哼了一聲,算是應了。
宇文瑤解決了,穆容淵的賞賜還沒解決。昭文帝忽然發現,穆容淵越是什麼都不要,他反而越難做決斷。讓他獨自去江南,自然是不行的。
昭文帝抿了抿,開口道「你這小子,想去江南何至於靠封賞?朕已經決定了,六月中旬下江南微服私訪,屆時許你一同去便是!」
啊!
眷們顯得有些驚訝,倒是文武百看起來十分平靜,因為昭文帝已經幾次在早朝上說過下江南的意願了,支援和反對的各佔一半,最後還是誰都沒能左右昭文帝想法,一錘定音,決定微服私訪。
穆容淵心底瞭然,他在夢裡早就知道了昭文帝會去江南,所以他才提出這個要求。
他要求娶,昭文帝不願,他要去江南,昭文帝不允,一連兩次的否決,穆容淵勾一笑,他知道,昭文帝會給他想要的了。
果不其然,片刻後昭文帝開口道「你大哥不在京中,你就整日裡花天酒地無所事事,朕看這樣好了,龍武軍統領一職空虛,你且去暫代,若是這一個月你做的好,朕就帶你下江南,你覺得如何啊?」
「父……」宇文琢的一聲父皇還沒來得及喊出,就被護國公死死的按住了手腕。
護國公心中明鏡似的,他知道自己和齊王的親,還有自己兒行事乖張,這些都讓昭文帝不滿,所以龍武軍統領才被昭文帝藉機拿走。
如今就算是給雍王,靜王,定王,也絕不會再落齊王手中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就是蠢!
況且,給穆容淵好啊,穆容淵沒有背景,沒有實力,唯一能靠的上的大哥,又遠在南滇。
而且他不依附於任何王爺,隻是與定王那個殘廢好幾分。
把龍武軍給了穆容淵,就等於封了他一個桿司令,隻要風頭過了,他們隨時可以想辦法再將位置拿回來!
很明顯,護國公能想到的問題,宇文璃、宇文瑯、乃至宇文珀也都想到了,這炙手可熱的龍武軍統領,似乎還真是讓穆容淵接下最為合適。
可穆容淵本人呢?
「陛下!您這哪兒是賞啊,您這分明就是罰啊!」穆容淵苦哀哀的說道。
「微臣是什麼樣的人,陛下還不知道麼?微臣閑散慣了,這好玩的事兒,微臣願意參與一二,可這帶領龍武軍,掌管京城安防,實在責任太重大了,微臣不行,真的不行啊!」穆容淵扁著,一副愧不敢當,想要逃走的樣子。
雲卿淺暗暗翻了個白眼,心想著穆容淵的狡猾程度,真是讓甘拜下風。
「哼!什麼責任重大,你分明就在嫌棄!」昭文帝有些氣結,那麼多人想要都要不到的職位,他幾經考量才決定給穆容淵,他可倒好,竟然還不想要。
穆容淵撇撇「臣……微臣不敢……」
上說不敢,可臉上的嫌棄之意愈發濃重,昭文帝氣得想鞋砸他頭上!
「就這麼定了!明日就走馬上任,你若做得好,一切好說,你要敢跟朕稀裡糊塗的混日子,你看朕怎麼收拾你,真是把你慣壞了!」昭文帝咬牙道。
穆容淵啊了一聲,那生無可的表,配上那絕的聲音,完全就是無聲的抗拒,敢怒不敢言的反抗!
昭文帝一錘定音,這兩個賞賜算是都定下來了。
此時此刻酒菜已經上齊了。眾人紛紛開始把酒言歡,倒是忘了輸了的人需要懲戒一事。
而七公主豈會輕易放過雲卿淺?
這不,當宮把所有編製長命縷的桌子都撤下去之後,七公主開口道「父皇賞罰分明,這賞既然結束了,是不是該罰了?」
昭文帝微微愣了愣,在喬公公提醒下,纔想到要罰酒。
昭文帝看向雲卿淺,雲卿淺大大方方的站起,開口道「臣願意罰。」
雖然心思用的巧,得了聖意,可終究是輸了數量。況且若不認罰,那七公主肯定會繼續為難,倒不如喝了這些桃花釀算了。
昭文帝見雲卿淺懂事,也微微點點頭。
「把酒抬上來!」喬公公下令道。
不多時宮人們又抬上來一個八仙桌,八仙桌上,滿滿登登的擺放了二十一壇酒。那酒罈不大,大約兩個酒壺的容量。
這麼多酒抬上來,立刻香氣四溢,甜甜的桃花香夾雜著米酒香,引得那些酒之人,有些羨慕雲卿淺的口福了。
雲卿淺走向那二十一壇酒,準備開始喝。
而此時剛剛離去的白丹青也回到了穆容淵邊。
白丹青左右看了看,發現此刻大家都在看雲卿淺,沒有人注意到他,他才輕輕拉了拉穆容淵的袖子。
穆容淵低頭看向白丹青的手,發現他從袖口中取出一隻發簪,而那發簪上麵的白珠花,染著點點鮮紅。
穆容淵瞳孔一,他幾乎沒有費力就看出這發簪是雲卿淺今日在驚龍鼓上所用,那麼這……
白丹青低聲道「雲小姐傷了,傷在手腕!」
穆容淵心裡咯噔一下,難怪雲卿淺臉那麼難看,原來竟然傷了!該死的人,為什麼不說?!
此時雲卿淺已經喝下第三壇酒了,臉微紅,眼神清明,倒是沒有醉意。
可是傷口尚未癒合,過多飲酒隻會讓流速加劇,對傷口沒有任何好,況且這酒罈再小裝滿了酒也是極有分量的。
剛開始還好,越往後,雲卿淺越覺得拿起酒罈就疼痛刺骨,讓忍不住放慢了速度。
一直喝到第八壇的時候,雲卿淺覺傷口似乎裂開更大了,鮮過紗布吧嗒一下滴在的袖子上,雲卿淺心裡一驚,這手上難免就失了力道。
誇嚓一聲,酒罈掉到地麵,應聲而碎。
啊!
眾人輕呼一聲。
「雲卿淺,你幹什麼?竟然敢砸壞我母妃賞賜之,你這是對我母妃的不敬,想找死麼!」七公主怒斥道。
雲卿淺的手腕微微抖,連忙告罪道「陛下恕罪,貴妃娘娘恕罪,臣不勝酒力,不小心……」
皇貴妃臉微沉,可昭文帝沒有追究的意思,也不好咄咄人,隻開口道「無妨,來人給雲小姐補上!」
一個侍上前補了一壇酒。
雲卿淺微微嘆口氣,任命的手去拿下一壇,可是手腕傷口實在無法支撐這酒罈的重量,兩手一抖,一壇酒又朝著地麵砸下去。
雲卿淺心裡一,連呼吸都凝滯了,眼看著酒罈就要應聲而碎,一直大手了過來,穩穩噹噹的托住了酒罈。
雲卿淺抬頭一看,便看到穆容淵充滿擔憂的眼神。
這個男人太奇怪了,臉上帶笑的時候,眼中永遠都是冷漠和邪佞。表嚴肅的時候,眼中又著令人窒息的溫和關心。雲卿淺看著穆容淵,覺自己的眼神有點模糊了。
不對勁兒……
這桃花釀如甜湯一般,酒力極小,喝了不過區區七壇酒,為何會開始覺得頭重腳輕?
「小心!」
「小心!」
「當心!」
又是三道聲音同時響起,穆容淵,宇文瑯,宇文璃,都朝著雲卿淺出了手,可雲卿淺卻扶住了桌案,沒有去依靠任何一方。
「雲卿淺!你找死是不是?一次是不小心,兩次分明就是故意的,怎麼的?擺出這付楚楚可憐的樣子是想矇混過關麼?哼!來人,給本公主喂雲小姐喝酒,就是灌,也要給灌進去!」宇文瑤咄咄人的樣子讓許多人忍不住皺了眉。
穆容淵狠狠的瞪了宇文瑤一眼,冷聲道「啟稟陛下,微臣願意替雲小姐喝剩餘的酒。」
「不行!」宇文瑤氣得從座位上走出來,怒斥道「誰輸了誰喝,穆容淵你憑什麼強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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