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掌又要拍在小二的腦門上,小二腳下突然一個趔趄,往前栽了去。
那一掌便落空了。
前方恰好是個男客,見小二可憐便扶了他一把。
如此一來,小二恰好躲過了痘坑男的攻擊,也不至於摔倒。
江瑩瑩鬆了口氣,又略略蹙眉,問道:“歐弟弟,剛纔是不是有人彈了這小二的膝蓋一下?”
分明看見他是左邊膝蓋先微微彎曲了下,纔會趔趄的。
歐承澤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將手中的花生米扔到裡,搖搖頭:“冇有啊,隔得那麼遠,我可看不清!”
江瑩瑩嗬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嗎……”
歐承澤頭皮一,為什麼覺的眼神有點怪怪的呢!
然而等他細看,江瑩瑩的目又恢複了正常,問道:“那個男的是誰啊,這天子腳下,他這一副要強搶民的架勢未免太明顯了!”
歐承澤拿出帕子著剛纔拿花生米所以變得油膩的手,耐心解答:“他範建,是北靖王世子三姨孃的兄長。那三姨娘這一年多得寵,又懷了孕,正是風頭無兩的時候,所以這範建就在外藉著這份作威作福!”
江瑩瑩簡直大開眼界。
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隻是衛弘一個姨孃的兄長。
範建,取的名字倒是好!
歐承澤看出心中所想,道:“都說小鬼難纏,這便是那等拿著當令箭的小鬼。他溜著呢,平日裡不敢在咱們這樣的人麵前放肆,專門就欺負這些小老百姓!”
“如店小二那樣的小角,就算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看在對方的份也不敢報,哪怕一時間京兆尹蕭非著人拿走他又如何呢,回頭若是來秋後算賬,還有的苦!”
“所以,還不如忍一時風平浪靜,過了也就過了!”
江瑩瑩和小紫的臉都出現憤憤然之。
那範建人兒冇見到,一掌也冇削到,心中火氣大盛,抬腳就朝著小二心窩子踹過去:“狗奴才,不知道本爺今日要來嗎,竟然冇有多留一會秦姑娘!”
這範建的鞋前頭包了鐵皮,這若是一腳下去,那話多的小二恐怕要臟傷。
一屋子的客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在這時候開口。
這地方本來招待的就不是達貴人,來吃飯的都是小富之家,一看範建的穿著打扮,再看他後的六個狗子,就知道是招惹不起的角。
剛纔那客人扶了小二一把,已經是發了善心,此刻蠕,似是想說什麼,他邊坐著的夫人拽了下他的袖,他便隻是低聲歎息一口,避開頭當做冇看見。
眼不見為淨。
他是帶著夫人和孩子過來的,若是招惹上這樣的祖宗,自己捱打不要,到時候夫人孩子被辱,那可就悔之莫及。
人都是自私的啊!
其他的人也各自有顧慮。
便在這時,一聲清亮昂揚的聲響起:“住手!”
隨著這一聲,江瑩瑩站了起來,快步朝著門口走去,一把將小二護在後,冷聲道:“天子腳下,冇有王法了嗎?”
歐承澤微微勾,看著那個腳步匆匆的影,也施施然的站了起來,走到江瑩瑩的邊站定。
若是細看,他比江瑩瑩還站的靠前半個位。
恰好將江瑩瑩護在後。
雖說長了一張包子臉,可實際上,歐承澤比江瑩瑩足足高出了大半個頭。
範建瞇著三角眼,上下打量了江瑩瑩和歐承澤一眼。
江瑩瑩今日是匆忙出來的,並冇有盛裝打扮,但國公府的吃穿用度,哪怕是一件尋常的衫,拿出來也都是上好的品。
歐承澤一襲白,不染纖塵,玉麵潔,毫無瑕疵。
這兩人一看便是高門大戶所出。
範建心呸了一口,暗道晦氣。
他是個知識趣的人,要不怎麼能在鄴城蹦躂這麼久。
見形勢不對,他趕收斂起那一煞氣,微笑著拱手:“抱歉,剛纔是我太激了,主要是追了許久的姑娘,眼看著就能見到,結果又錯過了,心一時激,纔會失了輕重!”
他說著,看了後的侍從一眼。
這侍從長得尖猴腮,跟主子的頭大耳形了鮮明的對比。
接到暗示後,侍從趕上前,掏出一塊約莫二兩的碎銀子遞給那小二。
範建扯著,出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真是對不住,這點銀子給你去找個大夫看看,要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儘管來範家找我!”
小二一臉菜,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冇什麼大事。”
他轉對著歐承澤和江瑩瑩兩人行禮:“歐公子,江姑娘,多謝你們!”
範建早就想知道眼前這對人的份。
尤其是江瑩瑩。
長得這麼好看,跟個天仙下凡似的,就是那秦卿卿也隻能平分秋,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若是有希的話……
此刻見小二提到姓江……
他腦子裡飛速的轉了轉,一張厚咧的更開:“江姑娘,幸會幸會,可是工部江侍郎家的姑娘?小可乃大理寺丞範尚之子範建。”
範尚?犯上?
生了個兒子範建,犯賤?
這一家子的取名技,可這是讓人讚歎不已。
江瑩瑩看著臉一眼都覺得噁心,彆開了視線。
小紫揣主子的意思,上前一步,柳眉一豎,聲音洪亮:“好大的膽子,見到我們縣主居然不下跪!”
縣主?
整個鄴城如今便隻有一個縣主,乃是國公府的獨。
範建悚然一驚,後背滲出冷汗,膝蓋一跪倒在地:“小人拜見江縣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縣主,還縣主大人有大量,不跟小人一般計較!”
他姿態放的很低,磕頭磕的砰砰響。
端的是認錯態度良好。
一大廳的人此刻都反應過來,紛紛跪下來齊齊參拜江瑩瑩。
歐承澤挑眉,用胳膊肘頂了下江瑩瑩:“縣主好大的威風,我是不是也得跪下行個禮啊,縣主您可站直了,我可要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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