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珩有關的鬧劇似乎終於結束了。

這件事帶來的影響絕對不僅如此。

程氏族裡，影影倬倬都知道程卿在此事中出了大力……為此族裡還對五老爺有了意見，認為五老爺當族長太偏袒程卿了。

「就因他連中三元，就這樣大膽？」

「今日對付程珩，他日豈不是——」

程瑁幾個族兄，原已與程卿親近起來，此事之後，又很有默契和程卿拉遠了距離。

可笑他們先前還覺得程卿心太，怕程卿被人拿，原來他們纔是最笨的。

不同的立場，看待問題就不同。

何家上下都激程卿，因為程卿是幫何家。

別人不是何家，因此而畏懼程卿也是難免的。

就是二房的朱老夫人也被唬了一大跳，連忙喊程珪回家，把孫子上下打量。

「你以後離那小畜生遠點，不要和他起衝突！」

小畜生行事太狠了。

要是也弄個往程珪上搞仙人跳，被離南儀的就是程珪了。

朱老夫人一陣陣後怕。

當初構陷程卿作弊，居然隻花了一千兩銀子就揭過了，當時很是心疼，現在卻覺得很值。如果程卿沒要那一千兩銀子，是不是就要對付的寶貝孫子？

還有周嬤嬤，死的並不可惜。

朱老夫人要被迫低調幾年本是很不滿，這回見識到程卿的手段，才知道自己前兩回是逃過一劫。此後縱然還是經常咒罵程卿，卻不敢再親自出手設計程卿了。

反正等程卿出仕，自有貴人要收拾他！

朱老夫人說服了自己。

這不認慫。

是識時務……對對對，且讓那小畜生得意兩年！

程卿一戰名。

族裡人對有意見，卻又忌憚。

有意見又如何，當著的麵照樣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大麵上反而對家更親熱了，都是眼瞧著會讀書還有手段，知道家興旺是遲早的事，關係親近總比結仇強。

慕強心理無不在，連乙三班，原有屬於俞三那邊陣營的幾個擁躉，居然都跳到了程卿這邊……氣得俞三鬥誌昂然，再也沒空黏著程卿沒話找話說了。

一晃就是十一月下旬，眼看著就是程知遠的兩週年忌，南儀程氏發生了一件大喜事，程五老爺的兒程蓉，因「救駕有功」被皇帝冊封為縣主。

聖旨到了南儀，全族轟，平日裡深居簡出的族老都被驚了。

五房的門框都快被踩破，之前還說五老爺有包庇程卿的嫌疑，現在全不敢這麼說了，程蓉這聖眷來的突然，沒人能看懂啊！

君恩莫測，不管為了什麼，五老爺養了個救駕有功的縣主兒，族人哪裡還敢質疑他包庇程卿的事。

程卿聽人議論此時，毫無頭緒。

程蓉怎就救駕有功了？

一個深閨小娘子，哪有機會救駕啊！

因為有孟懷謹事先的提醒，程卿是有心理準備的，就是忽然下了聖旨說程蓉被選為皇子妃，都不會這麼驚訝。

不是皇子妃，是縣主，太奇怪啦！

五房客似雲來，都在恭喜李氏教養出了為族裡爭的兒。

李氏當著人笑語晏晏，關上門卻笑不出來：

「老爺，蓉娘忽被封了什麼縣主，我這心裡太不踏實了，這孩子去京城究竟上了什麼事呀！」

皇恩是那麼好的麼。

「救駕有功」四個字說來容易，卻有太大的風險相伴！

的蓉娘，得遭遇到了多大的危險，才會被皇帝封為縣主？

李氏恨不得上翅膀飛到京城去，不親眼看著程蓉完好無損，李氏不放心！

五老爺同樣掛心。

這麼大的事，京城那邊都沒寫信來告知。

上次他寫給胞弟程六老爺的信也是，對於程蓉有可能當選皇子妃的事，程六老爺顧左而言他，就是不肯正麵回復。

五老爺早就十分後悔將兒送去京城了。

不如就在南儀選婿。

私心裡也是想著讓程蓉嫁的更好，為爭一口氣，卻程蓉的婚事不他與妻子控製了。

「這幾日京裡或許有信來，六弟不來信，蓉娘那孩子卻不會我們胡猜測，一定會說明原委。你慢慢收拾行李等著，看了信再啟程，對京城的事也有準備！」

李氏拭淚，「那就聽老爺的！」

等去了京城，就能護著蓉娘了，六老爺夫妻也太不靠譜，李氏現在誰也不信，隻信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過了幾日，京裡果然有信來。

程六老爺和程蓉都各寫了一封信。

六老爺說程蓉被封縣主是好事，程氏麵上有，程蓉本人的婚事一下就上了臺階。

程蓉的家書更多是問父母，為什麼得封縣主的事簡單幾句帶過。

原來救駕有功，救了卻不是聖駕，而是在大慈悲寺為救太後傷，太後出宮禮佛遇險，被程蓉不顧相救，極了，事後讓皇帝封了做縣主。

有俸祿無食邑，縣主的封號雖好聽，卻也不是什麼難以承的恩典，請父母不必擔憂。

這還不用擔心？

一開始是李氏夜不能寐，如今換五老爺擔心到睡不著覺了。

「兒進京，多得孟狀元照顧，前塵種種，已不再介懷。」

程蓉的信上還寫了這麼一句話。

五老爺尋思著，程蓉救太後的事裡，應該還有孟懷謹摻和一腳。

孟懷謹上次有信都寫給程卿，五老爺就把程卿來問話，又把程蓉的信給看。

程卿看完信，斟酌著開口：

「孟師兄並未來信告知，不過蓉姑姑封了縣主，是否就不用嫁皇子了？」

一下把五老爺都說愣了。

程蓉封了縣主，自然還是程家的兒。

但皇帝若有意選程蓉做兒媳，那程蓉救了太後，皇帝順水推舟下旨賜婚的可能最大。

皇帝封了程蓉當縣主也沒賜婚，程蓉當選皇子妃的可能就極小了！

這倒是一個好訊息。

五老爺心下一鬆，到底是擔心兒，讓李氏快快上京，又囑咐程卿和孟懷謹多聯絡，程卿都應了。

若不是程卿學業舍不下，五老爺其實有意讓程卿和李氏一起上京的。

程卿離開五房也在想這事兒。

——聽起來，孟師兄似乎混的很不錯啊！

……

京城。

蕭雲庭也在發著和程卿相似的慨：

「孟懷謹，你真是大方，本世子為你準備的青雲梯，你拱手讓給了別人，相識多年，我卻不知你如此憐香惜玉……既如此，你當初何不娶了那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