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世子,程氏的族長程五老爺親自到了,還帶著程知遠的兒子程卿!」
屬下恭敬答話,蕭雲庭一下有了興緻。
「山高路遠,程五老爺竟親自來了京城,又是如此快,可見是真的疼平縣主。」
父這種東西是很玄妙的。
有的男人比較充沛,不管兒都一樣疼。
有的男人心思本不在後宅,兒都是傳宗接代的必需品,兒子要繼承家業還會好好培養,兒不過是用來聯姻的工,能準備一份不薄的嫁妝,在聯姻之餘稍微考察下婿人品,已經算是有很有父了。
更多的男人做人平庸,做父親更是平庸,吃酒賭錢,為了自己樂賣兒賣的都有,所以蕭雲庭覺得『父』很玄妙,不能因為脈關係,就一定有深厚的父之!
然而程五老爺應該是極數的,真正疼兒的那種父親,否則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趕到京城。
隻怕京裡才把程蓉死的訊息送回南儀縣,程五老爺就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了吧?
考慮到程五老爺的年紀,這樣的速度已是極限。
程五老爺對程蓉的重出乎蕭雲庭意料是其一,其二是程五老爺對程卿的信重。
程蓉的死,對程氏來說是不適宣揚的。
皇帝都下了旨說程蓉是舊傷複發去世,那程蓉肯定會以此名目下葬。能窺得幾分端倪的,隻有經手程蓉葬禮的人……程五老爺不帶族裡其他小輩上京,不帶自己的親兒孫,獨獨帶上程卿,這足以說明程五老爺對程卿的信任和看重!
程卿還是隔房的侄孫。
承平六年春天,程卿纔回到南儀縣,距今不過短短兩年時間,已經越過所有程氏子弟,贏的了程五老爺的信賴倚重。
蕭雲庭的角勾了勾,所以他的眼真是極好的,他從來不會看錯人,以眼下的形勢來,程卿就是南儀程氏下一代的領軍人了,會獲得程氏傾族之力的培養,是下一個程尚書!
「有趣。」
蕭雲庭的薄中吐出這兩個字。
屬下是不知哪裡有趣。
蕭雲庭輕笑:「平縣主程蓉的死,會從部分裂程氏,若程尚書拚著位不要都要給平縣主求個公道,他和族長程五老爺之間還能繼續兄友弟恭,可這麼多天,程尚書照常上朝去衙門,也未見他如何掙紮,他願意為程蓉報仇的心思並不堅定。」
一個惦記著自己的位前途,一個痛失心中充滿仇恨,這樣的兩兄弟可不就是要掰了?
這兩兄弟不再齊心,南儀程氏的實力至消減三分。
程五老爺這年紀要自己仕是晚了,沒了可信的兄弟,當然要竭力培養親近的晚輩——程卿,那個晚輩隻能是程卿,他不僅與程五老爺親近,又死了父親,與本房長輩不睦,隻能全心依附程五老爺。
憤怒和仇恨會摧毀程五老爺的理智,他把全族的資源都往程卿一個人上堆,再加上程卿本的聰明,不過短短數年,程卿就會崛起。
一個有十分實力的南儀程氏當然最好,可惜不肯依附他,就有十二分實力也是枉然。
隻剩下七分實力的南儀程氏,也勉勉強強夠用。
蕭雲庭心中快活,讓人擺了酒菜。
小薊前些天病了一場,本還想再養養,並未來蕭雲庭前伺候,聽說蕭雲庭要喝酒,小薊急忙梳洗了過來勸阻,這滿院子婢,唯有小薊和蕭雲庭分不同,蕭雲庭不僅走哪裡都將小薊帶上,有時也肯聽小薊一句勸。
小薊匆匆梳洗一番趕來,俏麗的臉上寫滿焦急:
「正月裡醫換了您的藥方,讓世子您吃藥的三個月都不能飲酒,您可千萬要再堅持堅持。」
「堅持三月不飲酒,本世子的病就能好?」
蕭雲庭眼睛一瞇,麵容有一種攝人的詭艷,小薊不敢直視,吶吶勸道:「都是慢慢養的,隻要這次的藥方見效,您以後想喝多都行……」
蕭雲庭忽然打斷:
「小薊,你跟在本世子邊多久了。」
小薊一怔,低下頭恭敬道:「自姐姐走了,小薊有幸到世子邊伺候,至今已有七年了。」
世子天人之資,能近伺候世子,是許多人羨慕不得的福分。
「原來已經七年了。你姐姐隨本世子進京,在宮裡無微不至照顧我起居,七年前更是替我喝下了那杯致命的毒酒,彌留之際我問可有什麼心願未了,求我照應你。我有意將你收為義妹,送你回鄴王府,你卻跪地相求,說要接替你姐姐的職責近照顧我。」
蕭雲庭聲音淡漠,聽不出喜怒,小薊不知蕭雲庭為何忽然提起此事,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能伺候世子,是奴婢的福分。」
的頭埋的更低了。
這話絕對是發自心,沒有半分作假。
縱是鐵石心腸的人聽了,都會念這俏婢的忠貞勤勉。
然而蕭雲庭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聲音一冷:
「嘉驕縱,見不得別人比寵,稍作挑撥就是一條咬人的惡犬,然而這蠢笨之人背後站著一個護短的母親,福貞長公主為嘉收拾爛攤子,嘉闖下再大的禍事福貞長公主都能抹平……這樣一個能影響皇帝的長公主,若知道有人在背後攛掇嘉,你猜會怎麼對付那人?」
世子怎知——
小薊想要為自己辯駁,卻很是心虛。
真的沒想到事會鬧這麼大。
汗如雨下,匍匐在地瑟瑟發抖,「世子,奴、奴隻是……」
蕭雲庭端起桌上的酒,小口品嘗:
「你隻是恃寵而驕,自作主張。小到我吃什麼用什麼,大到我想拉攏誰打誰,都是本世子自己的事,由不得一個奴婢做主。看在你姐姐的分,以及你自作主張使小心機暫未給我帶來損失的份上,且饒你一次……然而再深厚的分都有消磨的時候,這也是最後一次,你好自為之。」
小薊俯首痛哭,求著蕭雲庭原諒,蕭雲庭卻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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