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縣主驕縱，腦子也似不甚靈。

然而這驕縱的需得有人寵著才養的出來，不甚明也沒關係，橫豎有福貞長公主在，也沒人敢打嘉的主意。

福貞長公主心切，心疼嘉在乾清宮跪了一夜，出了宮就帶嘉到小湯山莊子散心。

至於嘉為什麼要找程蓉的麻煩，福貞隨口問了問，嘉心儀蕭雲庭，哪會把蕭雲庭到南儀宣旨冷遇的事告訴福貞公主，隻說自己看不慣太後抬舉程蓉：

「一個外姓人，隻因救了太後，就要和我們這些皇室宗平起平坐嗎？我就是想教訓一下，讓丟丟臉……」

沒錯，就是這樣。

誰知會發生後麵的事。

程蓉雖長得不錯，到底也不是什麼絕人，皇宮裡不缺這樣好樣貌的子，怎的就不是別人遇到這種事呢？

蒼蠅不盯無的蛋，想來也有程蓉自己的緣故。

嘉心虛了兩日，又想出一大通歪理說服了自己，在小湯山莊子上照常吃喝並未到多大影響。

反正這件事自有皇帝舅舅和公主娘親來理，這兩個大靠山都別管，嘉就真的不管了。

這世上許多東西對來說都是唾手可得，唯有一個蕭雲庭，嘉慕他，他卻時常對嘉不假，心極好時才會賞嘉兩個笑臉，嘉又不能用權勢迫蕭雲庭，求而不得，蕭雲庭越發了心尖尖上的人。

在小湯山莊子快活的很，整天都在想該用什麼藉口去見蕭雲庭。

上次已經送過了天山雪蓮，這次又該送什麼好？

去的不頻繁，怕蕭雲庭忘了。

去的太頻繁，又擔心打攪蕭雲庭靜養。

苦於沒有好藉口去見蕭雲庭，聽人說程蓉老家那邊有人進京治喪，嘉順口一問都來了誰，下麵的人答：

「是平縣主的生父，南儀程氏的族長，邊還跟著個十幾歲的小郎君，應是平縣主同族的兄弟。」

「什麼應是？本縣主要確切的訊息，到底跟來的是誰，速去打聽清楚！」

嘉縣主的要求令下人自無不應，反正平縣主發喪那日，公主府也會設路祭相送。平縣主雖非皇室宗，終究是為了救太後而死，皇帝願意給這個哀榮，滿京城的達貴人自當要配合。

公主府的下人不知，還為程蓉嘆兩句可惜，年紀輕輕就死了。

等打聽到跟隨程五老爺來京治喪的人是誰，嘉來了興趣：

「真是程卿？」

「是程卿，去年朝廷追晉過的程知遠大人，就是其父。」

那就沒錯了。

小薊說的明白，是程知遠的兒子。

嘉很想見一見程卿，看看對方是一個怎樣狂妄之徒，敢用那樣輕慢的態度對待蕭雲庭。

然而就這樣把程卿來小湯山肯定不行的。

程家人縱然不知道宮裡的事，程蓉還未下葬，嘉上說自己不心虛，還是有點怕見程家人。

要不要見那程卿呢？

不見，倒顯得怕了小薊裡的半大小子。

嘉不知道，此時此刻，與心儀的蕭雲庭在心念上達了同步。

蕭雲庭也想見程卿。

更不知道，比起嘉的遲疑，程卿其實是更想見到的！

不同於嘉的心虛，蕭雲庭是完全不會有這種緒的，他想見誰就會去見，沒多顧慮。

…

五老爺到了京城，程蓉的喪事就要置起來了。

程卿跑前跑後忙的腳不沾地，每天都有人上門弔唁，那些人前本不認識程蓉，如今卻滿誇讚之詞。

這也是皇權之下的扭曲，皇帝都說程蓉好，這些人自然要稱讚。

五老爺和李氏打起神應酬，看起來似乎和六老爺夫妻沒了芥，事實上，程卿覺得五老爺和六老爺已是貌合神離。

許多來弔唁的賓客都是應應景，是麵子，唯有一位梅翰林家的小姐，在靈堂上哭的很是傷心。

秦氏輕聲解釋：

「蓉娘去年和梅小姐在一次賞花宴上結識，與梅小姐一見如故，做了手帕，梅翰林也是宣都人士。」

翰林家的小姐最是清貴，程蓉出自文風鼎盛的南儀程氏，梅小姐原籍又在宣都，年紀相仿，又有共同語言，程蓉孤在京，遇到梅小姐這樣的很容易結為好友。

梅小姐在靈堂上哭的傷心，程卿也不由多關注幾分。

後來梅小姐強止住眼淚去看李氏，裡還同自己丫鬟說話：「正月裡蓉娘給我寫信還說自己的傷快痊癒了，約了我三月去京郊踏春，如今三月將至，蓉娘卻再不能赴約……」

程蓉何止是爽了梅小姐的約。

的人生永遠停留在了承平八年正月，許多人生的風都沒機會再領略。

除了梅小姐令程卿記憶深刻，孟懷謹基本上日日都要過來上柱香，外人奇怪孟懷謹和程家這樣親近，不知有誰造謠孟懷謹和程蓉原是未婚夫妻，孟懷謹也沒澄清。

這一日，孟懷謹又來了尚書府，說有話要同程卿講。

哪知他前腳剛到，後腳就跟來了一個鄴王世子蕭雲庭。

程六老爺對蕭雲庭是什麼觀不好說，上門是客，不得要客氣接待蕭雲庭。

蕭雲庭指了指程卿：

「程尚書貴人事忙，不如就讓這位程小郎留下回話，我去年到南儀縣宣旨，與程小郎是舊識。」

程六老爺點頭，「那就依世子所言。」

蕭雲庭轉頭看程卿：「陪本世子逛一逛尚書府吧。」

孟懷謹要攔著，程卿已經痛快答應：「世子發話，豈敢不從？」

程氏不缺錢，程六老爺也不同於那些窮京，府邸部修繕的很是不錯。

當然比起蕭雲庭的住所又差了些。

尚書府對蕭雲庭來說沒什麼好逛的，蕭雲庭真正興趣的是程卿這個人。察覺到程卿在程氏一族重視的程度後，蕭雲庭的五分興趣已經上漲到八分。

他本想和程卿推心置腹說幾句，孟懷謹卻寸步不離跟著，顯得極為礙事，蕭雲庭忍不住刺了刺孟懷謹：

「懷謹近來沒有公務？一直往程家跑，外麵可是有了些閑話。」

若真的那麼喜歡程蓉，早早娶了不就好了麼。

——從前不娶，待程蓉死後又做什麼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