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桐城。
這一天,好不容易安寧了一段時間的霍家又發了一場大戰,霍靳西深夜到家時,傭人們還在打掃客廳裡的一片狼藉。
林淑正好從樓上走下來,一看見他,不由得嘆息了一聲。
“又怎麼了”霍靳西問。
林淑回答“你爸爸前兩天去了國,今天你媽媽知道他是去見了容清姿,所以”
聽見“容清姿”這個名字,霍靳西略一沉眸,隨後才道“人呢”
“吵完架你爸走了,你媽媽在樓上哭呢。”林淑說,“我下來給倒杯水,你先上去看看。”
霍靳西轉往樓上走去,剛到二樓,就聽見了程曼殊夾雜著咒罵的哭聲。
這些年來,每每出現這樣的狀況,總是因為霍柏年邊的人。對程曼殊而言,那些人通通都是忌,而容清姿則是忌中的忌,稍一提及,便會刺痛的神經。
這樣的婚姻,已經不僅僅是名存實亡,因為兩人之間,已經連僅有的麵都不再存在。
霍柏年本難改,而程曼殊既無法改變他,又固執地不肯放手,終於造就了今天這樣的局麵。
霍靳西走到程曼殊的臥室門口,程曼殊的聲音驟然清晰起來,尖細的嗓音夾雜著不堪耳的謾罵,像一個思路混的瘋人。
對於這樣的形,霍靳西不是不心疼,隻是心疼得多了,漸漸也就麻木了。
畢竟這樣的狀況不是不可改變,隻是當事人固執地不肯去改。
相互折磨,也自我折磨。
林淑端著一杯溫水上來的時候,隻看見霍靳西站在門口的影。
“怎麼不進去”走上前,低聲問了一句。
霍靳西忽然轉。
“您在這裡陪,我回去陪祁然。”
話音落,人已經走向樓梯口。
“靳西靳西”林淑低低喊了兩聲,見他不回頭,不由得跺了跺腳。
回過頭,房間裡的程曼殊罵聲依舊。
林淑安靜了片刻,忍不住又重重嘆息了一聲,這才推門而。
黑的賓利行駛在夜之中。
霍靳西坐在後排,靠著座椅閉目養神。
司機原本正專注地將車子駛向江南公館,卻忽然聽霍靳西問了一句“老爺子最近住在哪裡”
司機一怔,從後視鏡中看霍靳西,卻見他依舊閉著眼睛的模樣,剛才那句話彷彿隻是一句囈語。然而司機還是很快回答道“慕小姐走之後,老爺子嫌老宅住起來冷清,所以又搬去了療養院。”
“去看看。”霍靳西說。
司機看了看儀表盤上的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然而霍靳西開了口,他自然不會說什麼,很快就調轉了車頭。
車子抵達療養院的時候,隻有數窗戶還亮著燈,霍老爺子的窗戶就是其中一扇。
霍靳西推門而的時候,霍老爺子還在燈下擺弄他那個古董收音機。
一轉頭看見他,老爺子頓時沉下臉來,“你還記得有我這個爺爺啊”
霍靳西沒有回答,上前拿過他手中的收音機,“又收不到頻道了”
老爺子坐進搖椅裡,“壞了。”
霍靳西測試了一下,隨即下西裝,找來一套小工開始解剖維修。
“肯定是之前慕淺那丫頭瞎調給我調壞了。”霍老爺子說,“不過想想還是在的時候好啊,有人陪著我不說,你朝我這裡也跑得勤一些。這一走,得,你直接小半個月沒來看我。這就是空巢老人的悲哀啊”
霍靳西沒有理他,在燈下專注地給他修著那臺古董。
擺弄了將近十分鐘,收音機終於再度傳出聲音,老爺子頓時高興起來,寶貝一樣地將收音機抱在懷中。
霍靳西安靜地手,忽然聽老爺子問“你有多久沒好好休息了”
霍靳西手上作毫未停,“很明顯嗎”
老爺子出手來拍了拍臺燈燈罩,“有燈照著,我也沒老眼昏花,眼睛都熬紅了,你可見這樣的狀態。”
“睡得不太好而已。”霍靳西說。
霍老爺子聽了,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麼會睡得不好最近公司有什麼事嗎”
“沒有。”霍靳西回答,“一切正常。”
老爺子聽了,緩緩道“七年前我把霍氏到你手上,這些年你為霍氏付出了多我都看在眼裡,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沒有錯。這些年你總是常年無休,時間給自己放個假吧,帶祁然出去走走,比如去國散個心什麼的,那孩子沒出過遠門,肯定會很喜歡那些地方。”
霍老爺子說完,聳了聳肩,拿著自己的收音機回到了臥室。
霍靳西又安靜地坐了片刻,這才起離開。
和慕淺重逢過後,蘇牧白三年來一不變的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盡管他對出門這件事依舊十分排斥,可是慕淺卻似乎忘了他是個殘疾人,但凡兩人出門,總是將他往人多的地方帶聽演講、看歌劇、做義工、去不同的餐廳吃飯。
一段時間下來,蘇牧白意識到慕淺這是在幫他重新融正常人的生活,縱然他並沒有這種打算,可是卻總是不忍心拂的意。
這一天,兩人來到市中心某餐廳吃飯時,卻意外在電梯裡遇上了容清姿。
慕淺和蘇牧白先進的電梯,剛剛按下餐廳所在的樓層,容清姿就挽著男朋友的手走進了電梯。
慕淺笑著沖打了個招呼“容士,這麼巧啊。”
再看向邊的男人,已然不是上次在醫院見到的那個。
慕淺對此習以為常,容清姿看一眼,再看了看按下的樓層,直接就挽著那個男人的手臂走出了電梯,“我們換家餐廳。”
蘇牧白不由得怔了怔,“淺淺,剛剛那個是”
“我媽媽。”慕淺回答,“容士。”
“那你們”
“我們之間就這樣。”慕淺說,“你不用驚訝。”
蘇牧白靜思片刻,才又開口“你對,可不像對你這麼冷淡。”
慕淺倚著電梯壁,輕笑著開口“爸爸去世的之前曾經囑咐過我,要好好陪著媽媽。我很聽我爸爸的話,隻不過,是不要我而已。”
慕淺霍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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