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殷厲薄微勾，道：「臣弟自然願意為皇嫂分憂。」

四目相對。

主神笑了笑，道。

「方纔淑妃失矩，哀家不過輕輕發落了下，皇上便道哀家苛責小輩……皇弟不若看看，這淑妃上的錯，難道還當不得哀家一摔杯麼？」

嫵說著，直指沈悠然。

一雙清眸卻隻定定看著殷厲。

唔。

不知道前輩能不能看出來……

若看出來了，暫時得了一個聲援者。

若是沒有，待會順帶著還能斥責前輩幾句。

總之，這一手不虧。

心下算盤撥得明，主神定定地看著男子，含笑的眸底詭譎一閃。

殷厲和一對視，眸再轉，隻掃了沈悠然一眼，便又回了回來。

「淑妃的確犯了大忌。」

他冷聲道，一雙狹長的眸鷙十足。

一句話，便駭住了場中所有妃嬪。

沈悠然瑟了下，捂著生疼的臉，隻覺萬般委屈。

卻本不敢出聲反駁。

須臾，還是殷元弘強頂著殷厲的氣勢開了口。

「皇叔……悠然到底有何錯？」

殷厲冷嗤了聲。

「先帝喪期未過，著已是大忌。」

按大殷製度，在先帝駕崩後，全國民眾百日皆需素服。

宮妃自然也不例外。

眾人皆是一愣。

可穿的是素啊……

沈悠然低頭一，還未覺出有什麼不對——

嫵便接了話。

「皇弟說得不錯。」果然不愧是前輩呢……

勾了勾，掃了眼沈悠然上的雲紋，繼續道。

「淑妃心思聰敏，選了素，邊緣卻還綉上了暗紋，乍一看，合規又出挑……可惜，這點小聰明，不該用在這守孝上！」

清越的嗓音響起，擲地有聲。

沈悠然瞪大了目，掃到自己袖上一小圈暗紋，瞬間傻了。

事實上，還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因為知曉殷元弘對先帝並不深，守孝也便是敷衍居多……

沈悠然的確沒有將心思放在守孝這方麵上。

而一般來說，素服上綉暗紋這種事，也屬於模糊範圍。

可現下要較真，錯的卻隻能是……

「臣、臣妾不是有意的。」

當下，沈悠然閉了閉眸，隻能認栽，捂著臉盈盈跪下。

「請皇上太後責罰。」

「悠然……」殷元弘咬了咬牙，也不知如何替分辨的。

即使在他看來這的確不是個事兒。

然，上次在靈堂時他蓋棺的那次失態，早在朝堂上有了惡劣影響。

他知道，不大臣都因那事覺著他聖德有虧。

方纔早朝之上，每每遇到政務大事，眾臣竟都傾向於殷厲的意見！

殷元弘隻覺無比憋屈。

要知道，攝政王向來是君主年或癡傻時才會出現的角。

可他是完完全全備執政能力的！

多麼荒謬！

他原本以為，大多臣子還是會臣支援自己，將殷厲架空。

不想，卻是殷厲眼看著真要代他攝政了……

現下對方聯合寧沁瑤那所謂的太後一齊他，饒是再重視沈悠然，殷元弘也不敢多說，隻能道。

「悠然也不是故意的，太、太後還是從輕發落罷。」

他聲道，隻覺萬分悲憤，更不敢看嫵。

「好，那哀家便當這隻是個意外。既是無心之失，淑妃便到佛堂為先帝祈福一月罷。」

嫵輕描淡寫道。

下首的沈悠然登時舒了口氣，殷元弘也心一鬆，皆以為就這麼算了。

主神托著腮，看著兩人表現，卻應到了一道意味深長的目。

轉眸，正見殷厲了過來，角弧度愈深。

唔。

還是前輩比較瞭解呢……

想著，嫵盈盈一笑，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