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七出之條「不介意本王坐下吧？」

顧清離驀然回首。不是不夠警覺，是所有心神都用來關注那道城門裡出來的悉的馬車，沒留意到別的。

「姐夫？」

這聲姐夫得別有諷刺意味，蕭奕墨卻沒聽出來，反倒揚眉一笑，覺得看起來比從前更明艷了許多，神間的那幾分清傲高冷令他新奇。

「等五皇弟麼？怕是你要失了。」他難得笑得如此歡暢，連眼底的鬱之都抹平了。

「你可知他進宮後對父皇說了什麼？」他邪肆的目逡巡在臉上，想要從麵上捕捉出一張惶或怯懦之來，卻沒有如願以償。

顧清離甚至沒有半分好奇之意，目依然落在皇城門口，一臉漫不經心。清楚，越是如此，他越是忍耐不住要告訴。

蕭奕墨惋嘆了一聲，表十分到位：「本王真是替你可惜，來這裡，卻隻等到一個噩耗——五皇弟進宮是上稟父皇，說非娶離月過門不可。他還說，七出之條裡有一條是無後，休你並非無理。看樣子，他是鐵了心非納離月為正妃不可啊，唉！」

「姐夫說完了嗎？說完了我要走了。」顧清離已經看見蕭奕修的馬車從外城門出來，起要下去。

「哦，你知道他這麼堅決要納離月的原因嗎？他說離月有孕了，哈哈，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也能讓哪個人懷孕？」

顧清離的腳步頓住了。那一瞬間，心裡的痙攣擴散到全，彷彿不能停歇。好容易才能剋製住自己，深吸了口氣，將他後一句聽進耳中，淡淡道：「他隻能讓人懷孕，可姐夫你是男人，當然不會明白，也不需要懂那麼多。」

蕭奕墨噎了一下，顧清離的影已消失在樓梯盡頭。

當然也沒有去攔蕭奕修的馬車，而是抄近道快步回了陌王府，徑自回了風靈軒，把自己關進屋。

離月有孕了，離月有孕了……這句話震在耳邊，似乎越來越響，連耳都在生疼。

他說他那晚沒有過那個假離月，可是他卻在皇帝麵前說有孕了。他還要廢了正妃，迎那個假貨府！

顧清離覺得氣息不暢，漸漸地口好像被什麼住了，令沒辦法呼吸。

這樣也好吧，就讓這樣離開王府也好，清凈又自在，還能完全逃離蕭奕修的掌控，甚至不用離開東淵也能自由。

「王妃，王爺回府了，過來看你。」雨櫻的聲音很輕，也許是見了剛才顧清離神鎮定、卻臉蒼白地進屋，並重重關上了門，察覺了什麼。

顧清離努力了口氣，了眼角，很好，沒有一意。撐著起，去開啟了門。

「王妃氣不太好？」蕭奕修進門便察覺了異樣，盯著的臉。

「我很好，王爺過來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過來看看王妃。」他看見顧清離的那一刻，忽然失語了。想起自己曾在書房裡，毫不留地在皇帝麵前說過，七出之條中無子一條可以休妻。

當時隻是為了頂撞皇帝，想看皇帝如何憤怒，變了，並沒有真去想廢了王妃的事。

見到顧清離時，他之前那個念頭消失得無影無蹤，上前去想握的手。

顧清離先他一步退開，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手，端了杯早涼的茶在手中，杜絕了他想靠近的任何作。淡淡道：「還以為王爺會回來得很晚，沒想到這麼快。府裡一切安好，王爺可以放心。」

「本王想跟你商量件事。」

「嗯？」寫休書這種事還需要商量？哦不對，可是王妃，不知東淵的休妻流程是怎麼走的，但廢王妃可能不像民間，一紙休書便能解決吧，所以來找商量？

「本王想……」原來納離月這句話，竟然這麼難出口，他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

顧清離笑一下：「王爺，如果寫休書很麻煩的話，不如和離吧？不知道東淵，有沒有皇子與王妃和離的先例？」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彷彿擱了刺，一點點往裡麵深。

蕭奕修倒是怔了好一會：「王妃在說什麼？本王為何聽不懂？」

「離月姑娘都有孕了，我這個王妃，還能霸佔著人家的位置嗎？」顧清離這時候已經忘了要去揭穿顧清瀟份的事。即使揭破了又如何呢，米已炊，一個是想取代的親妹妹，一個是想休了的夫君，這兩個人，一個都不想再看見。

「你怎麼會知道的？是誰在你麵前胡說了什麼？」蕭奕修的眉眼陡然淩厲起來。

「王爺不是宮去稟明皇上，一定要迎離月府嗎？我都犯了七出之條了，自然是理應被休的……」

「閉！」蕭奕修從未如此冷厲地打斷過的話。「本王清楚，有人希借離月之事大作文章，或許這會令王妃對本王不滿，但是本王現在就告訴你，離月是必須進門的，可是王妃——也休想離開本王。」

顧清離的秀眉擰起來，眼中漸漸多了抹看不清的暗：「我隻是好心想給離月姑娘挪個正妃的位置，莫非這不是王爺的心意？」

「本王不會廢妃的，不管你犯了什麼七出之條，都別想離開。」他一字一頓說完，掉頭出去。

顧清離全冰冷，跌坐椅中，深重的無力從心頭慢慢升起。

他到底想要怎樣？到這地步了還不肯放走？

雲失魂落魄坐地在醉仙樓頭，聽蕭奕墨說起今日進宮的一切。

可沒有顧清離的自製能力，隻聽到蕭奕修所說的一切時，就覺自己整個世界都覆滅了，哭得泣不聲。

雲本來是個俏甜的，這一哭，更顯得梨花帶雨，白靨上點點都是淚痕，惹得人心生憐惜。

蕭奕墨看在眼裡，略有心，手過去替輕拭淚水，溫語，輕聲安。

「他怎麼能這樣對我！就算離月出下賤，明知不要臉地死纏著他，還是……」雲傷心絕，「我為他付出過那麼多，他從來不知，他究竟把我放在哪裡？」

回想起認識蕭奕修的點滴，雲到絕。他認識時，還是個十二歲的小孩，看見他在穀外求醫被拒，一句哀求的話都沒有，隻是默默站在冰冷的雨中，任由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電閃雷鳴，雨水灌他的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