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我總是在做一個夢。夢中正是上元節,阿哥抱著我上街頭看花燈。他戴著一個青麵鬼的麵,兩顆白的獠牙在外麵。我想吃涼,便四尋著,可怎麼也尋不到……四下裡一看,我在嶽州如此之久,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條街的。」
賀知秋說著,看著賀餘後三個兄長變幻莫測的臉,痛哭出聲。
「我真的不是阿爹的兒對不對?我們兄妹一共七人,除了我,個個子都像了阿爹,又脾氣又火;我原以為是因為我子弱,可是真不是,我就是害怕,阿爹我害怕……」
「賀家這麼多人,偏我三番兩次的被害,阿爹,你們都知道為什麼對不對?」
賀餘搖了搖頭,「秋娘,夢怎麼能夠當真?卻是有人在打你的主意,不過是為了你上的這塊玉罷了……」
「你的確不是阿爹的兒。」
賀餘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賀知易在一旁冷冷的道。
「賀知易!」賀餘趕忙怒吼一聲,想要打斷他,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知秋停止了泣,怔怔的看著賀知易。
「阿爹,你不說,遲早有人要告訴的。咱們賀府已經護不住秋娘了,你看看,不管是被人設計下水,還是被下毒,咱們都無能為力。阿爹,你就讓秋娘自己選吧。」
賀餘的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賀知易看了他一眼,地拽著拳頭。天已經漸漸地黑了,可是屋子裡卻沒有一個人想著去掌燈,淡淡地月從窗棱中過來,顯得賀知易的臉青白清白的,像極了鬼麵。
「秋娘原出自長安名門,家大業大了之後,自然便有那爭權奪利的戲碼。現在你家**有三派勢力,一派是要殺你,另一派想要利用你,還有一派是真心要保你。阿爹將你藏在嶽州,原想著讓你平安喜樂一世,可是如今你的份已經暴了。殺你的人已經來了,利用你的在觀,保你的還在路上。」
賀知秋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人都如遭雷擊,一時之間,屋子裡竟然變得靜悄悄地,沒有一個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賀知易才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阿爹待你若親,便是拉著整個賀家陪葬,也不願意你回到那吃人的地方去。我阿孃雖然待你有見,卻也絕對做不出那種害你命的事。」
「隻是秋娘,人各有誌,我卻是不贊同阿爹的看法。賀家雖一片好心,卻護不住你,也治不了你的氣疾,你若是去了長安,又焉知非福?你若是去了不如意,要恨便恨我這個冷無的哥哥,是我你走上絕路。」
「你若是選擇繼續留在賀家,便打起十二分神,小心翼翼的保住自己這條命。」
「賀知易!」賀知春終於忍不住了,一把衝過去捂住了賀知易的,「哥哥,別說了。秋娘連嶽州城都沒有出過,怎麼能讓離開賀家去長安?」
賀知易明麵上讓賀知秋選,但其實又何嘗不是拿住了的子,秋娘怎麼可能選擇拖累賀家?
賀知易卻是掰開了賀知春的手,「阿俏,如果能夠選擇,阿哥也希你和秋娘平安喜樂一生,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平平安安。可是如今,沒有得選了。賀家在長安名門眼中如同螻蟻,螻蟻哪裡有天真的資格?」
窗外的夜越來越黑了,白藕已經悄悄地回來了,正在院子中燉著安神葯。
突然之間,賀知春隻聽得屋外一聲慘,是白藕!
快速的衝到門口想要開門,卻被賀知易攔住了,「不要開門,先看看是什麼……」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就看到一把寒閃閃的長劍從門中穿了過來,過賀知易的手臂。
瞬間鮮紅的打了他的袖,賀知春趕忙將他一拉,兄妹二人一個踉蹌便滾到了一旁。
這天才斷黑,殺人的人便尋上門來了!
「阿易,你護著阿俏和秋娘。到阿爹的後去。知書知禮,你們是兄長,賀家男兒便是死,也絕對不讓人傷害親眷半分。」
他說著,四裡看了看,恰好看到了牆角的一把破斧頭,那正是當初賀知春拿來嚇唬賀知樂的那一把。
賀知書和賀知禮則將小案搬到了門口,堵住了門,然後一人拿了一把小凳,站在了賀知春和賀知秋的前頭。
隻聽得嘭的一聲,門被踹開了一個大,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過那個大了進來,「賀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將天寶出來,某便給你賀府留下一線生機,不然的話,不要怪某心狠手辣,屠你滿門。」
賀餘冷笑出聲,「這裡哪裡有什麼天寶,隻有某家幾個不的細伢子。你莫是尋錯了門。」
那人見狀也不再廢話,往後退了幾步,猛地衝上前來,用力幾腳便將那門給踹飛了,賀知秋嚇得往床了,賀知春趕忙抱住了的頭,將護在了後。
賀餘二話不說,提著板斧便沖了上去,他雖然沒有練過武藝,可絕對不是手無縛之力的文弱書生,力氣大得很,一通打之後,竟然殺了那黑人一個措手不及,將他出了門外。
賀知春抬眼一看,隻見那院子中還站著另外五個黑人,而白藕則倒在葯爐子跟前,地上滿是鮮紅的。
賀知書和賀知禮則是一左一右的跟著他,拿著椅子拚命的飛舞,那領頭的黑人回過頭去,怒道:「都傻站著幹什麼?一起上,另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賀知春心神一凜,抓起針線籮裡的剪刀,牢牢地抓在手中。轉過去,將賀知秋脖子上的玉佛快速的取了下來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秋娘,阿爹他們不會功夫,抵擋不了多久,你藏床底下,不要吭聲,若是被抓住了,便隻哭著求饒,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賀知秋大驚失,「那阿姐你?」
賀知春笑了笑,重活一世,已經是賺了,若是今夜賀餘還有幾個哥哥們死了,活在這個世界又還有什麼意思。
賀知易看著知春將知秋塞了進去,長嘆了一聲,到底沒有勸解。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賀家餘的襟已經被染紅了,而賀知書和賀知禮也氣息不穩,搖搖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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