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說完,牽著賀知春到了梳妝的銅鏡麵前,小心翼翼替一一的取下來,放進了黃花梨木的梳妝匣子裡,直到所有的環釵都卸下來了,崔九才開始給賀知春解發。
不喜歡抹頭油,但是頭髮卻十分的黑亮順,像是上好的墨。
大約是因為賀知春貪吃,經常將黑黃豆黑芝麻之類的東西,當零兒吃。
「阿俏,某真的很高興,日後某便是你的夫君了,咱們能夠一輩子相扶到老,初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胖妞兒呢,一晃都是某的妻了。」
崔九說著,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泡漲了的黑豆,若是放進土裡,立馬就能夠生發芽。
若是放進鍋裡,那就是綿綿的熱粥,隻與阿俏一人飲。
賀知春聽他回憶往事,也十分的唏噓,原本都已經下定決心要遠離崔九了,沒有想到兜兜轉轉的,兩人還是了夫妻。
這許就是命中註定。
「九哥為何會中意我呢?」賀知春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崔九了賀知春的頭髮,「臉好看。」
淺!鄙視你!
崔九見賀知春氣鼓鼓的,笑道:「長得胖?那阿俏又為何會中意某呢?」
賀知春翻了個白眼兒,「臉好看,長,甜!」
淺的人!不敢鄙視你!
崔九見兩人越聊越偏,索直接一把抱起了賀知春,往床帳走去,「夜深了,夫人咱們該安置了。」
賀知春紅了臉,小手的拽著崔九的襟,「會不會有人聽帳。」
大慶的風俗,在行敦倫之事的時候,有不豬朋狗友們,都會躲在廬帳外頭聽帳。
有的時候,還大聲嚷嚷同新郎對話,譬如笑他,你這個時辰太短,有些不行啊!
或者是在行到關鍵時,劈裡啪啦的在帳外炸竹,總之不讓新人好過,怎麼人怎麼來!
崔九此刻應心急火燎了,「放心吧,某讓墨竹塞著棉團,在廬帳外頭跑圈兒呢!保證沒有人敢聽帳。」
賀知春安了心,墨竹,我明兒個給你大大的喜錢!
崔九將床上的棗兒蓮子往旁邊一推,將賀知春輕輕的放了上去,然後一個翻,順手從金鉤上放下了床幔,賀知春隻覺到上一熱,頓時無法呼吸了,整個人都暈暈乎乎了起來。
而在廬帳之外,墨竹著氣兒,他已經不知道跑了多圈了,也不知道是他跑圈兒的靜太大,還是屋子裡郎君的靜太大,他總覺,這廬帳搖搖晃晃的,像是在一般。
他想著,八他是累得眼花繚了。
「墨竹,你坐下來歇會吧,放心吧,太子的親衛們都在院子外頭守著呢,那些小郎君們,進不來。」
墨竹正準備接著跑,就看到元魁提著一個食盒,朝著他走了過來,一一的,好像在說著什麼話兒。
他將耳邊的棉團扯了出來,「你說啥?」
元魁又複述了一遍。
墨竹聽了簡直心都堵住了,大哥,你為何不早點進來同某說啊,都跑細了,肚子都要跑岔氣了,你才來說。
他正準備說話,突然聽到後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墨竹臉一紅,咳了咳,「元魁大哥,咱們去院子門口守著吧。」
元魁的臉也紅了,好在他的鬍子多,都被擋住了,「太子妃可真厲害!看不出來啊,人生得瘦瘦的。」
墨竹抬了抬下,「那當然了,某家主人,天天趴在床上,苦練了一年了,他能撐幾個時辰都不帶累的。」
元魁不信了,「不可能,都是男人,怎麼可能差那麼多?還幾個時辰呢,你以為是長江大堤上的打樁人呢!」
墨竹同元魁都沒有想到,他們既然能夠聽到廬帳裡的響,那賀知春同崔九也能夠把他們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
崔九咬牙切齒的吼道:「墨竹你去外麵候著。」
墨竹同元魁拔就跑,連食盒都忘記提了,可怕可怕!
賀知春噗呲一下笑出聲來,「對著被子練了一年嗎?」
哈哈,簡直是崔九的黑歷史啊!
崔九了,「你再笑某,某要懲罰你了!」
賀知春一聲悶哼,咬了牙關,險些哭出聲來……
不遠的紅燭火,歡愉的跳著,在百子千孫的床帳之上,留下了兩個重疊的影,猶如波浪中的小舟,起起伏伏。
……
二人沐浴更完,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辰,賀知春躺在崔九的手臂之上,推了推他的手,「。」
崔九的手紋不,他指了指賀知春上的那個元宵貓頭的紋,「那時候你覺得疼嗎?」
賀知春搖了搖頭,「我那會兒年紀小,還不知事呢,都是以前的事了。」
因為這個紋上去的胎記,便是上輩子同崔九悲劇一生的引子,這輩子又有一二十個平康坊的子同有著一樣的紋,覺得膈應不已,便找人另外紋了一隻元宵在上頭,擋住了原先的胎記。
在崔九看到這個的時候,還張不已,生怕又出現了同上輩子一樣的事,還好,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了。
至於肚子上的兩個疤痕,便沒有再去管了。
「你怎麼生得這麼白?」
兩人坦誠相待之後,賀知春也沒有那麼了,看著崔九白的,羨慕不已。
這人咋比都白呢,這不合理啊!
崔九得意的笑了笑,「你不是說某是吃飯的小白臉兒麼,不白一點怎麼行?」
賀知春無言以對,好吧,你說的有道理。
崔九一瞧賀知春俏靈的樣子,忍不住又欺上來,賀知春嚇了一大跳,「九哥饒命,。」
崔九笑出了聲,「就你怪。放心吧,某有分寸的,你快睡吧,明兒個醜媳婦還要見公婆呢。」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賀知春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男人的話要是可信,豬都能飛上天。
他是憐惜初為大人,但是哥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盯著我瞧,還嗬嗬嗬的傻笑,偶爾還喚上一句「阿俏阿俏」,實在是瘮得慌啊!
的太子妃,莫不是個傻子!
就這個樣子,誰睡得著!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賀知春終於發了,一腳將崔九踹到了一旁,「差不多行了啊!」
崔九拍了賀知春一把,「阿俏你咋撒謊呢?你不是說嗎?這纔是新婚夜呢,你就使用武林絕學斷子絕孫,實在是太狠了!」
賀知春惱了,欺上去,吻住了崔九,崔九一愣,心都化了。
正準備有所作,就聽到賀知春嘟囔道:「睡覺。」
他扭頭一看,賀知春已經在他的臂彎裡睡著了。
崔九輕輕的親了賀知春的發頂,「阿俏,有你真好。」
裝睡的賀知春在心中輕輕的應了一聲,「崔九,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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