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梁淺去泗水的事,並未公佈,除了當事的幾個人,並沒有很多人知道,五皇子和五王妃就不知。
蘇梁淺手頭還有正經的要事,一般人也不會想到這個時候去泗水。
五皇子和五王妃不知道,四皇子作為奪嫡的熱點人,自是訊息靈通,在皇帝下達這個命令後,就得知了,包括皇上將龍劍賞賜給蘇梁淺一事。
四皇子到的時候,正是用午膳的點,幾個人說了會話,孟文君就讓大家用膳,蘇梁淺自然不可能拒絕。
飯桌上,因為有五皇子這個活寶,氣氛倒是熱絡。
飯後,不待蘇梁淺開口,四皇子就讓五皇子夫婦離開,五皇子雖然想撮合四皇子和蘇梁淺,但被下逐客令,卻不服氣,而且也擔心四皇子會為難蘇梁淺,拒絕道:“你們說什麼事我不能聽?我不走!”
五皇子耍賴似的,邊說邊看向蘇梁淺,蘇梁淺勾了勾笑道:“我剛好也有事要單獨和四皇子說。”
五皇子微愣住,一臉傷,“你們這是過河拆——”
夜梟然微沉著臉,一個冰冷的眼神過去,五皇子還是怕自家兄長的,馬上閉認慫離開。
五皇子這一走,五王妃孟文君很快領著其他下人離開。
四皇子可不是夫君,靠譜的很,蘇梁淺也不是會欺負的子,極放心。
五王妃這樣想著,心裡又忍不住鬱悶,一母所出的兩兄弟,中間就隔了一年,智商怎麼差這麼多?難道是因為早產傷了腦袋?
“我聽說,東楚的邊境出事了?”
蘇梁淺開門見山,並不拐彎抹角。
雖是疑問,但口氣肯定,像是在陳述,四皇子卻是一愣。
北齊因近段時間的天災,人心惶惶,本就不穩,慶帝擔心國本搖,此事並未對外聲張,吩咐事的時候,都要求底下的人保,四皇子之所以會知道,還是因為兵部尚書是他的人。
“是父皇告訴你的?”
“是誰告訴我的並不知道,不過看四皇子這樣子,事當是真的了。既然東楚的邊境再次告急,朝中肯定需要再籌糧草軍餉,我知道兵部尚書是你的人,兵部的其他人,也多以你馬首是瞻,有件事想請殿下幫忙。”
蘇梁淺東楚邊境的事都知道,知道兵部是他的勢力,四皇子一點也不奇怪。
“什麼忙?”
“我希殿下保證,後方的糧草軍餉,可能還需要殿下幫我送個人去。”
蘇梁淺見夜梟然麵帶疑和探究,繼續道:“我有個很重要的人,就在東楚邊境的戰場上,作為報答,我給殿下出個主意,您可以主承攬此事。”
夜梟然看著蘇梁淺,麵依舊是驚疑的,他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子,如此麵不改從容淡定的談論國事,且彷彿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滿滿。
驚疑過後,夜梟然看著蘇梁淺的神越多了探究審視,還有不著痕跡的戒備。
“現國庫空虛,比起運送,籌集更是難題。”
“我既然給殿下這樣的提議,自然會助您,糧食,,藥材,還有行軍的營帳,我都可以幫忙,隻要殿下敢接下此事。”
之前有關蘇老夫人的賭注,賺了許多銀子,全部買了這些東西,這事是季言祖幫忙的,他有渠道,量又大,而且那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比現在的便宜,儲備量相當充足。
本來是想著全部用來解泗水百姓之困,畢竟上輩子泗水的況嚴重,這些東西,再多也是有備無患,但現在這種況,決定將一半拿出來,沈卓白更需要。
“你有這些東西?”
四皇子震詫,因為這些東西,有銀子都未必能買得到。
“我有銀子,和季家的關係好,隻要想辦法,總是能籌的。現在國庫空虛,皇上正是為這些事煩心的事,殿下這時候站出來幫忙,那就是解皇上的燃眉之急,皇上定會龍心大悅,對你更加滿意,再有太子做對比,朝中不中立的大臣,想必也會倒向四皇子。”
蘇梁淺的提議,四皇子頗為心,他卻沒應,隻道:“你的份是定的太子妃,為什麼要幫我?”
心歸心,四皇子對蘇梁淺,是戒備的。
“這是上一輩定下的婚事,又不是我自己求來的,我對太子和太子妃這個位置都沒興趣,而且怎麼能說是幫四皇子呢,是我請求四皇子您幫我的忙,我隻是投桃報李。”
夜梟然聽蘇梁淺說對太子和太子妃的這個位置都沒興趣,眼睛亮了亮,蘇梁淺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明亮的心沉了下去,“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夜梟然明亮的眸暗了暗,蘇梁淺見他對自己依舊沒有放心,甚至是滿懷警惕戒備,輕笑道:“四皇子想娶我,那得問問皇上同意不同意。”
夜梟然看著蘇梁淺,見緩緩站了起來,那張說不上傾國傾城卻讓人移不開眼的臉上,是淡淡的譏笑,“你以為,皇上那麼多的皇子,為什麼偏偏立夜向禹為太子,因為他是嫡長子?”
“難道不是嗎?”
北齊的祖製,就是立嫡立長,每每太子犯事,或者是他立了功,皇上都會惋惜,嫡長子怎麼不是他,夜梟然也時常為自己的出憾。
蘇梁淺嗤笑了聲,譏諷的意味更濃,“北齊從建國到現在數百年,有一半的君主不是嫡長子,當今皇上就不是。就太子那樣的,如何能擔的起此大任?本來現在北齊就是風雨飄搖,要江山到這樣的人手上,都不用南燕打進來,太子就能將北齊作沒了,你覺得皇上會不知道這一點,還是想要背負罵名?”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四皇子擰著眉頭,聲音重了幾分。
蘇梁淺直視夜傅銘,“皇上那麼多兒子,隨便一個,都比太子出,就連五皇子都比他更適合那個位置,正常人,誰會放棄賢能選一個敗家的庸才?四皇子,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帝王,皇上正值壯年,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死死的看著蘇梁淺,整個人彷彿被鎮住了一般,有些呆呆的。
他神難看,有些戾,一隻手放在桌上,握了很的拳頭,隻覺得過去很多困擾著他的迷霧,彷彿被撥開了一般,心一下了起來。
蘇梁淺將話說的如此明白,四皇子又不是傻子,豈有不明白的道理?他隻是不願意承認和接。
“四皇子若真娶了我,除非造反,不然就和那個位置無緣了。”
蘇梁淺邊含笑,輕描淡寫,那般淡然的口吻,說著的卻是最殘忍的事實,簡直讓四皇子驚詫。
怎麼敢這樣議論父皇的事?沒有半分敬畏,就好像,口中的,就隻是個尋常百姓。
蘇梁淺點到為止,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沒再繼續說下去。
四皇子也沒再說話,臉卻難看,掙紮又痛苦,屋子裡,安靜的就隻有他的呼吸聲,急促又紊。
蘇梁淺看夜梟然這樣子,臉上的譏誚,更濃了幾分,看這樣子,四皇子之前沒被他的父皇用別的理由哄騙啊。
“蘇大人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將這些話告訴父皇?”
好一會,四皇子的呼吸才漸漸恢復了平穩正常。
蘇梁淺挑眉,微歪著腦袋看向四皇子,笑著問道:“四皇子準備將我說的這些話告訴皇上?您準備怎麼說?我若是不承認,皇上會相信嗎?到時候皇上會怎麼看四皇子?我相信四皇子是個聰明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說,肯定是有分寸的。”
四皇子看著沒有半點畏懼的蘇梁淺,心知在告訴自己這件事時,就做了哪怕是最壞的結果,也能應對自如的準備。
不要說四皇子聰睿,隻要不傻,都不會將這些話說。
“多謝蘇大人提醒,蘇大人也是一樣,您前途一片大好,更應謹言慎行,不要因為說錯了話,毀了似錦前程。”
這個道理,蘇梁淺自然是懂的,要不是遠慧告訴的那個訊息,就算有求於夜梟然,想要博取他的信任,也不會和他說這些。
“這個呢,是我額外贈送給四皇子的。四皇子,天家薄,沒有兄弟,父子分也淡薄的很,不管是誰,可不要被矇蔽了還恩戴德。說起來,我還真有些好奇,你們個個為那個位置爭的頭破流到底是為什麼,為了沒一個人可以信任,為孤家寡人?”
夜梟然聽出蘇梁淺的嘲諷,臉繃的更加厲害,他笑了笑,除了悲痛,還有無奈,“蘇大人說的對,天家無,王敗寇,很多時候,不是每個皇子,都有得選擇的。”
沉重的話題,讓氣氛也變的沉重起來,蘇梁淺沒再接話,夜梟然也斂起了不該有的緒,“蘇大人盛,這件事,對我也沒有壞,我自然是幫的,希今後蘇大人不吝指點。”
蘇梁淺見夜梟然將事應了下來,鬆了口氣,臉上的笑,都多了幾分真誠,配上那明亮的眼眸,有一瞬間讓人失神的晃眼。
“四皇子的恩,我記下了。”
蘇梁淺和夜梟然談完事後,不再逗留,就要離開。
“蘇妹妹,你難得來,這麼著急走做什麼?”
五皇子見自己媳婦兒想蘇梁淺留下來,主開口道。
四皇子睨了五皇子一眼,淡淡的聲音,滿是威嚴,“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整天無所事事的,蘇大人奉旨,明日就要去泗水,事還多著呢。”
五皇子瞪大著眼,驚詫道:“蘇妹妹,父皇怎麼突然派你去泗水了?是不是太子皇兄在外惹禍了,讓你給屁?”
五皇子直言不諱,說出自己的猜測。
“不是,皇上心繫百姓,見我將京城附近的災民安置的又快又好,也想泗水的百姓,能早日從困局中解。”
哪怕蘇梁淺心裡對清晰再不滿,但是在對像五皇子這樣的外人前,自然是不會說他一個字的壞話的。
“那我也去!”
四皇子瞪了五皇子一眼,略有些嚴厲的嗬斥道:“你當是去遊玩嗎?蘇大人是有正事要理。”
在一次次的見識蘇梁淺的本事後,四皇子也是折服的,五皇子和這樣的人接好,四皇子自然是不反對的,但四皇子作為和太子奪嫡最熱門強勁的人選,對朝中的事,有一般人沒有的靈敏度,就算不知道泗水最真實的狀況,他也能夠猜到,皇上這時候讓蘇梁淺前去的緣由,絕不像說的那麼簡單,不然的話,也不會在太子剛好沒多久就讓去,還賜龍劍。
蘇梁淺沒去看五皇子的小眼神,“我還有事,先走了,等我從泗水回來再見。”
泗水況兇險,蘇梁淺自然不可能帶五皇子前往。
蘇梁淺告辭,看了四皇子一眼,朝著他點了點頭,轉離開,在去泗水前,得和幾個災區的災民也一併告辭。
五皇子的府邸,距離南城最近,蘇梁淺順路,最先去南城。
上了馬車後,蘇梁淺的目,落在了影桐的上。
“影桐,東楚邊境,可有你家公子的人?”
影桐沒回,秋靈率先道:“有的。”
蘇梁淺看著回話的秋靈,眼角卻瞟向影桐,緩緩道:“我想讓你們去東楚邊境,替我保護一個人。”
蘇梁淺最先的打算是,隻讓影桐跟著四皇子的人,混進軍營,跟在沈卓白的邊,如果遇到危險,找謝雲弈在當地的勢力幫忙,這是所能想到的最大限度保護沈卓白安全的法子,但是影桐顯然對這些聯係的事一無所知,蘇梁淺便打算讓秋靈跟著一起去。
“什麼人?我和影桐姐姐都去的話,那小姐怎麼辦?誰負責保護小姐在泗水的安全?”
秋靈第一時間反對抗議。
“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至於我的安全,不是有蕭憑跟著嗎?這段時間你也看到了,他是個盡責的人,功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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