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淮聞言，眉梢挑了起來，抬手續了兩杯茶。

其中一杯遞了過去，手指輕點了一下石桌麵，他輕聲一笑：“你心中，應該已經有了答案，不是麼？”

“是有。”容輕微微頷首，“隻是還有一些不確定，孩兒委實覺得有些許不可思議。”

對於黑霧的份，他已經有了猜測，甚至可以說是十十的把握，隻是缺了一些證據，導致他還不能夠完全斷定。

“宇宙浩渺，無奇不有。”容瑾淮支著肘，作慵懶，笑，“你自離家，遊歷三千下位麵，這個道理輕兒你早就要明白了。”

容輕斂眸，眼睫垂下。

當初他去三千下位麵遊歷，不僅僅是為了去除掉他裡那暗力量，也是為了找回他的七六慾，更多的是開拓眼界，歷練自。

但收集氣運之力卻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使得一些瀕臨崩毀的下位麵重歸正常，也是為了阻礙洪荒的一些手段。

華胥大陸與電之祖巫翕茲相鬥，便是如此。

如果華胥大陸的氣運之力被翕茲奪走，翕茲下一步就會轉戰萬靈大陸，那樣一來，他恐怕是無法和慕慕走到如今這一步。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壞事可以有好的結果，但反過來，好事也有可能一步走錯。

“孩兒明白了。”容輕起，“洪荒那便事務繁多，要先回去了。”

他看了還在沉睡中的小人一眼，再道：“此次回來沒能見到娘，還請爹等娘回來，替我問一聲好。”

這一次不僅沒能見到他娘，反而容念和容惜也沒有見到，想來估計是他娘帶著這一對活寶會到九族世界去探親去了。

“嗯——”容瑾淮挑眉看著自家兒子，似笑非笑的樣子，“怎麼上次你不見我，卻不給你娘說要問我好？你這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

話罷，他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輕兒，爹是會傷心的，你小的時候，可粘的一直都是我。”

容輕：“……”

老不正經了。

小時候他也是識人不清。

他瞟了瞟看似十分正經的白男子，便收了目，就要離開虛幻大千，從那宇宙通道中再度回去。

虛幻大千雖然和洪荒毗鄰，但還是有著時間差，他不能夠再耽誤時間了。

“有一機緣。”容瑾淮卻是抬手，阻止了，“你現在回去，怕是會乾擾到，不如在等幾個時辰，我也有事要同你說，同洪荒有關。”

容輕果真停下了腳步，蹙眉：“爹的意思是，慕慕會傷？”

否則，又如何斷定他要乾擾？

容瑾淮開啟摺扇，微微一笑，沒有否認：“戰鬥過程中，當然會傷，但是戰鬥也會讓人突破自我，不經歷磨難，便無法前進。”

“不過輕兒你大可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對來說反而是不可多得的好。”

“嗯。”容輕不鹹不淡道，“我希這機緣放在娘上的時候，爹你也能這麼想。”

“你娘已經不一樣了，已經完傷了。”容瑾淮挑了挑眉，邊浮著的笑加深，“但是你的這個小姑娘可是不一樣，還在長之中，不了這些歷練。”

頓了頓，他懶洋洋道：“不過輕兒你也說的沒錯，若真的放在了你娘上，一點小傷，我也會發瘋。”

容輕眉心跳了跳，平淡的神有些碎裂。

他確定，他爹這是在給他炫耀呢。

難怪他小時候偶爾路過他爹孃的房間，都會聽見他娘罵他爹“不要臉”。

而這時，隻聽他爹又道：“你娘過去的傷很多，便是我做了周全之策，也無法替規避所有傷害，但這些傷害反而令一步步變強，反而之，若是清除一切障礙，你這可是在折翼。”

容瑾淮溫地笑：“輕兒，你要知道，越強大的人，這一路必然是經歷了常人都不能夠去忍的磨難，擁有著比誰都要堅定的心，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哪怕是海山。”

容輕這下沉默了。

是了。

有誰會一路走來就是一帆風順？

“我對你說這些，是因為你和我犯過一樣的錯誤，莫要抓的太了，當然——”白男子仍笑著，溫的聲音卻倏爾轉冷，餘下一片冰涼的殺意，“該護著的時候要護著，我們容家人，誰都不能欺負。”

“的機緣你不能手，其他的放手去做，該殺則殺，不必手，怎麼也得讓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收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容輕微微意外於他爹竟然會跟他說這麼一長串的話，他點頭；“明白。”

“至於洪荒的有一些事，我想應該可以和你說了。”容瑾淮沉了一下，“我和你娘都看到，洪荒在十年左右的時間，必然會滅亡。”

“十年……”容輕眸銳利了幾分，“所以爹才讓他十年無法出現？”

雖然還隔著一個宇宙，但以混沌掌控者的實力，哪怕是百年也不在話下的。

“隻是試試。”容瑾淮淡淡一笑，“但現在看來，顯然還是不能阻止洪荒的滅亡，隻能靠你們自己了。”

忽然——

“爹爹，爹爹……”小人還在半夢半醒之中，就開始了，他了眼睛，坐了起來，乖乖地舉起手手，“爹爹，我了。”

這些東西，容瑾淮早就備好了，專門用的是九族世界靈一族的生靈泉水，還是沒有稀釋過的，也是容輕小時候經常喝的。

也便是隻有擁有強悍脈的容家人才能喝的了，普通修煉者本承不住這生靈泉水中龐大的能量。

“唉……”小人捧著琉璃杯咕嘟咕嘟地喝完了之後，有些憂傷，老地嘆了一口氣。

以前他還隻能飄的時候，都不會覺到呢，這有了之後，不僅會還會，不好不好。

容瑾淮顯然也是十分喜歡小團子，他溫聲道：“了的話，還有點心，專門給你留的。”

小人眨了眨眼睛，歡快道：“那我請爹爹和爺爺一起吃。”

“你爹可不喜歡吃甜食。”容瑾淮了小團子嘟嘟的臉，慢悠悠道，“小時候吃一口，都會冷著臉，真是不可。”

容輕：“……”

他爹，真是夠了，記仇能記到現在。

一瞬之間，突然就劍拔弩張了起來，有著不知名的暗流在流著。

小人看著自己麵前兩個同樣風華絕絕的人中之龍，陷了迷之迷茫之中。

怎麼氣氛這麼不對呢？

爹爹不會是要和爺爺打起來吧？

要是爹爹和爺爺打起來，他幫誰呢？

小人很苦惱地在想，很是糾結。

他要是幫爹爹，傷了爺爺不好，他要是幫爺爺，傷了爹爹也不好。

貌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能夠被破壞的。

唉，那他還是幫他們加油鼓勁兒吧，這樣顯得他公平！

於是，小人蹭蹭蹭地來到了容輕麵前，高舉雙手：“爹爹加油！”

說完，他又“噠噠噠”地跑到了容瑾淮邊，再舉手：“爺爺也加油！”

好了，他真是個聰明的寶寶。

容瑾淮先是一怔，旋即笑了，將小團子抱了起來：“小傢夥，該不會是以為爺爺要和你爹爹打架吧？”

“不是嗎？”小人疑，他咬著手指，“可我每次看到爹爹和娘親這個樣子的時候，他們就要打架了。”

容輕：“……”

“哦——”容瑾淮恍然，意味深長，“這男人和人之間，與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打架不一樣，所以我和你爹不是要打架，隻是有要事要談。”

“那就好，那就好。”小人長舒一口氣，“那爺爺，爹爹，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自己去撲蝴蝶了。”

說完，小團子就一溜煙地跑了。

“好懂事的小傢夥。”容瑾淮輕笑，“讓我想到了以前的你。”

容輕眼神也和下來：“比我要好。”

“嗯，是比你會哄人，你爹我以前哄了你那麼久，是沒得到一點回饋。”容瑾淮邊笑意溫然，繼而轉了話題，“輕兒，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洪荒以前，有一位混沌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