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趙暢,排行第九,是當今宋國皇帝的胞弟,人稱九王爺。
衛神醫見到趙暢,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往外走:“臭小子,走走走,跟我進宮,跟你皇兄說,你要出使乾國。”
趙暢連忙掙,瞪大了眼睛嚷道:“老頭子你是不是試藥試出病了,咱們的京城溫暖如春,我幹嘛要千裏迢迢跑去乾國京都凍,是咱們大宋的烤羊不香,還是酒不甜?”
衛神醫鬆了手,笑瞇瞇地道:“你就不想見見你的未婚妻?”
趙暢驚呆了,眼睛瞪得和一樣圓,幾息後才後跳一步一臉驚惶地道:
“喂喂喂,老頭子,藥可以吃但話不能講我告訴你,我可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份不凡的黃金單漢,哪兒來的未婚妻?你別汙蔑我,我沒有!”
“你有!”衛神醫老神在在地說。
“沒有!”
“有!”
“沒有!”
“我說你有你就有!”
“我說沒有就沒有!”
一老一,就這麽杵在魏王府二門門口,打了半天無聊的仗。
半晌後,衛神醫祭出殺手鐧:“你還是不是我徒弟?”
趙暢慫了:“雖然老頭子你不靠譜,也沒個為人師表的樣子,但我趙寄懷品格高尚,既然行過拜師禮了,就不會賴賬,一日為師終為父,但這跟我有沒有未婚妻有什麽關係?”
魏王趙暢,字寄懷。
衛神醫梗著脖子道:“當然有關係了,當年我跟琳瑯殿下約定過,若是我和的後人之中,有年歲相當的未婚男,便湊個娃娃親,以全我心中的憾,我雖然沒有兒,但徒弟也是後人是不是?殿下的孫兒找回來了,比你也就小個五六七八歲,你倆合適的,這娃娃親的約定正好派上用場。”
趙暢不忿道:“你這老頭子壞得很,自己惦記我姑母,不好意思下手,卻拿我做垡子,我不幹!”
衛神醫心悅琳瑯公主,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他也從沒想過藏著掖著,被徒弟說中心思,也沒有半點兒惱,隻是搖了搖頭,一臉憾地道: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不肯,那就算了,我另外再收個徒弟也一樣能完約定,殿下當年可是大宋第一人,的孫兒想必也是國天香的絕代佳人,你看來是沒這福分了,就等著你皇兄給你賜婚好了,聽說皇上想把上國柱的孫兒指給你,我看也好的。”
趙暢一聽賜婚二字,頓時打了個哆嗦:皇兄的審眼很是清奇,在他眼裏,高大壯碩的子才能稱為人,前些日子還過,上柱國家的長孫兒威武雄壯,堪為良配……
聽聽這誇讚的詞兒:威武雄壯!!!
趙暢覺得,自己還是去一趟乾國的好,未婚妻不未婚妻的無所謂,暫時避避風頭也好啊。
“我去!”
衛神醫憤然道:“嘿你個臭小子,你不去就不去,怎麽還罵人呢?”
趙暢抬手扶額,悶聲道:“我說,我跟你去乾國!”
……
族學裏中午沒有午休時間,下午兩點便開始上樂課。
樂課夫子姓秦,是位中年士,長得端莊大氣,慈眉善目,眉梢眼角總是帶著淡淡笑意,讓人一見之下便不由心生好。
穿得很質樸,群青深配同長,外麵罩了一件藏青褙子,發髻上耳朵上,也僅僅點綴了幾樣小米珠飾,看起來清爽簡潔,卻別有一番出塵意味。
的聲音如同某種不知名的玉質樂,圓潤而清越,而富有溫,娓娓言道:
“今日我們學習簫,簫分為簫與排簫,簫的曆史最早可追溯到遠古時期,《呂氏春秋》中寫有:‘黃帝命伶倫伐昆侖之竹為管’的記載,可見簫的曆史何其悠久……”
每日都要午睡的薑翎,也許是因為中午吃得比較飽,也許是因為外麵的太過耀眼,也許是教室裏太溫暖,也許是秦夫子的聲音太溫婉聽……
總之,連簫的曆史都沒聽完,便用雙手撐著臉蛋兒,睡了過去。
首席上的秦夫子一抬眼便看見了閉著眼的薑翎,看著頭一點一點的,睡得香甜。
但像沒看見一樣,開始給學生們演示簫和排簫的吹奏方法,連奏兩曲後,樂聲停頓,還沒來得及講接下來的容,就在教室裏徒然靜下來的瞬間,“呼~呼~”的低淺呼嚕聲傳了出來。
秦夫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
這,過分了哈,你睡就睡吧,還打呼嚕,本夫子不要麵子的嗎?
秦夫子發現薑翎打瞌睡而沒出聲點破,有脾氣好的原因在裏麵,但更多的卻是因為,家裏也有一個小兒,跟薑翎年歲相仿,也這般玉雪可,看著薑翎打瞌睡的樣子,秦夫子莫名便想起了自己的兒,母泛濫,恨不得講課都小聲些,哪裏忍心罵。
但這呼嚕聲,蓋不住了啊……
學生們聽到聲音,紛紛朝薑翎看過去,見睡得香甜,小臉蛋兒都撐變形了,不失笑。
沈雲菲急得臉都紅了,忙拿起桌上的簫,隔著過道捅了捅薑翎的大。
薑翎睡得迷迷糊糊的,拍開那管簫,嘟囔了一句:“小羽別鬧。”然後索趴在案幾上,繼續睡。
沈雲菲哭笑不得,隻得用上力氣,狠狠地捅了一下。
薑翎吃痛,終於醒來,剛想發作,赫然發現自己竟是在教室裏睡著了,頓時大囧,反手了自己的下,還好,沒流口水。
又假裝沒覺到眾人在看,淡定地拿起一本書翻開,煞有其事地翻看著。
秦夫子忍著笑,拿起手裏那管簫,問:“玉郡主,你來說說,我手裏這管簫,是哪個調的?”
薑翎抬眼看去,黑黢黢的一竹管子,怎麽可能看得出來是哪個調的?
答不上來是肯定的,但對於考試的時候即使遇到做不來的題也必須寫滿卷子的薑翎來說,答不上來也要答呀:“呃……回秦先生,是不是g大調?”
秦夫子愣了愣,然後咳了兩聲道:“我們先前講過,簫分為宮商角徵羽五調,我手中這管簫是最高音調,羽,擅長高音,曲意尖銳悠遠,仿若空穀鳴。”
薑翎聽得一頭霧水,隻是小啄米般的連連點頭。
沈雲菲在旁邊扶額哀歎:我無所不能的郡主表姐,竟也有不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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