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很快吩咐侍者把新款的珠寶首飾全部拿了出來,擺在櫃檯上,一個個緻名貴的錦盒打開,款式新穎,澤璀璨的飾品呈現在眼前,幾乎要亮瞎了眼。
“小姐慢點。”寶樓外,一個年輕貴在丫鬟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丫鬟傲慢的聲音也跟著響起,“掌櫃的!把你們銀樓裡最近來的新款都拿出來,我們家姑娘要挑一件最好的,明日可是要送給太後孃娘做壽誕賀禮的。”
剛說完這句話,丫鬟就眼尖地瞄到擺在櫃檯上的一件件珍品,眼睛一亮,“這些好!都是今年的新款嗎?小姐,奴婢覺得這個——”
寶樓裡過度安靜的氣氛,顯得丫鬟的聲音就特彆清晰,以至於其他幾個貴夫人也紛紛轉過頭,看向踏進門的姑娘。
溫家嫡溫瀾。
比起丫鬟眼睛隻盯著擺在櫃檯上的珠寶,溫瀾則是甫一踏進寶樓就看到了站在櫃檯旁的南曦。
所謂的冤家路窄,大抵就是如此。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南曦容太過出眾奪目,縱然眉眼溫婉和,也掩不住周流出來的耀眼風華。
所以即便是在喧鬨熙攘的地方,也能讓人一眼就看到。
何況此時寶樓裡的人並不多。
溫瀾看見南曦的同時,南曦也注意到了溫瀾的到來,四目相對,一時俱是沉默。
銀樓裡的氣氛一瞬間有些微妙。
最終自然是溫瀾先開了口,端莊而禮貌地頷首:“南姑娘。”
態度和氣度上無可挑剔,隻是聲音聽著卻有些淡,並不熱絡。
南曦淡淡一笑:“溫姑娘,好巧。”
“的確是巧的。”溫瀾淡道,“南姑娘也是來給太後選壽誕賀禮?”
南曦微默:“太後的壽誕賀禮?”
的表看起來冇什麼異樣,但語調裡細微的訝異還是讓溫瀾聽出來了,溫瀾表微微一頓,心裡已是明瞭,南曦不是過來給太後選賀禮的,或者可以說,本冇想過要準備太後的壽誕賀禮,甚至冇放在心上。
這種覺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並且讓人有種無形的狼狽,大概隻有心細敏銳的人才能察覺到這點緒。
太後壽誕在即,宮裡的皇後嬪妃,宮外的皇族眷,世家貴,甚至包括長公主在,哪個不是費儘心思,極力想討太後歡心?
可這位南曦姑娘,曾經讓人看不起的商戶,卻連這一點心思都不想費,冇把太後放在心上似的,這種覺就像旁人費儘一切心思去追逐的東西,完全不放在眼裡——因為本就已擁有了一切,所以連表麵的功夫都不屑去做。
溫瀾下心頭緒,淡淡說道:“明日是太後壽誕,南姑娘不知道?”
南曦眉梢輕挑:“太後壽誕我倒是知道,不過賀禮不是早早就該備下了嗎?攝政王府的庫房裡好東西多得是,無需刻意出來買。”
什麼殺人誅心?
葉傾城今日見識到了。
親眼看到這個姓溫的子在聽到南曦這句話之後,臉上剎那間的僵,有種風度全無的狼狽和惱怒,不過看起來修養還不錯,冇有那些子的歇斯底裡和暴怒,而是很好地控製了自己的緒。
葉傾城角輕挑,放鬆斜斜倚著櫃檯角落站著,姿態慵懶而著散漫,暫時冇去理會眼前這些價值不菲的珠寶,而是專心看戲。
聰明的人在什麼時候都不會突然變笨,眼前這場麵不用問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看得出來南曦和溫瀾早就認識,並且打過道。
兩人的關係不太好,這也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的。
溫姑娘這穿著打扮,這周氣質,一看就是出名門權貴之家,所以肯定知道南曦已經嫁給了攝政王,但方纔一見麵,喊的卻是“南姑娘”,而不是“王妃”,可見在心裡,並不願意承認南曦是攝政王妃的事實——雖然承不承認也無關要。
不過由此可見,極有可能是南曦的敵。
隻是,為什麼會喜歡攝政王容毓?
葉傾城想了想,攝政王雖然在南曦麵前的確膩歪的,但戰場上的容毓本就是個冷煞神,手段狠辣無,生得一張矜貴俊的臉,子卻跟高嶺之花似的冷漠難以親近……這位溫姑娘喜歡他哪一點?
不過不管喜不喜歡,這場鋒看起來南曦穩占上風。
“嫁進了攝政王府,南姑娘果然說話的底氣都足了很多。”片刻僵之後,溫瀾很快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聲音聽著意味不明,“隻是太後壽誕,我們送的是自己的心意,南姑娘連一點心思都不肯花?”
南曦淡道:“我又不用討好太後,為什麼要花那麼多心思?”
溫瀾一僵。
“另外,有一點溫姑娘隻怕是搞錯了。”南曦微笑著說道,“冇有嫁給容毓之前,我的底氣就很足。嫁給了攝政王,我也就是更加能橫著走而已,我知道溫姑娘羨慕我,可容毓隻有一個,旁人是羨慕不來的。”
那一剎間,葉傾城親眼看著這位溫姑娘清麗的臉上表凝滯,白皙由青轉白,很快又染上了紅暈——被氣得漲紅了臉。
“南姑娘這話說得太過分了吧。”溫瀾邊的侍看不過去,忍不住開口護主,“嫁給攝政王就能如此欺負人了?我家小姐又冇得罪你——”
“嘿,姑我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了?”南曦側一直沉默的銀月終於站了出來,冷笑一聲,“你這個賤蹄子是耳聾了還是眼瞎了?你家小姐冇得罪王妃?冷言諷刺算不算得罪?見到王妃不行禮還敢怪氣說話算不算得罪?隻許州防火,不許王妃點燈?惡人先告狀也冇你這樣的,小小的一個丫鬟也敢在攝政王妃麵前造次,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不跪下給王妃賠罪!”
劈裡啪啦一通訓斥,威脅帶恐嚇,直接讓欠的丫鬟嚇得臉發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膝蓋砸在地上的聲音,聽著都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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