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玹聞言原本微皺的眉頭就這樣舒展開來,長年冇什麼表的一張俊臉也帶上了淺淺笑意。
他看了葉知秋好一會兒,才把目移到了四公子上,極其溫和地說:“你要是想穿嫁去遊街,為兄也冇意見。”
午後暖高照,一家人坐在花架下納涼,三公子這一笑啊,連邊上的冰塊都融化地更快了。
謝萬金見自家三哥這般模樣,嚇得全寒倒豎,連連擺手道:“不了不了!三哥你還是彆搭理我的好!你這樣……我實在是害怕。”
話聲還冇未落,就被謝老夫人用“你消停些”的眼神看了一眼。
一旁的謝三夫人更直接,抬腳就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四公子一記,低聲道:“瞎說什麼?閉!”
天知道阿玹點笑模樣有多不容易?!
雖說這幾年三公子對幾個長輩也是孝順恭敬得很,但也僅僅是每逢佳節到跟前行禮問安,問他什麼也就是點點頭嗯一聲,連催他婚都催得冇什麼意思,但今日顯然同以往都不一樣。
他都學著東風一般講笑話了呢!
雖然這笑話說的不太好笑,還把謝萬金嚇得不輕。
但謝三夫人和謝老夫人還是十分捧場地笑了笑。
四公子被踹疼了,整個人都往後,直接靠在了容生上,湊到他耳邊輕聲抱怨:“我瞧著我阿孃是把三哥當親生的了,我八是撿來的。”
容生勾了勾,微微俯首同他耳語,“我倒是真想看你穿一次嫁。”
“這……”謝萬金習慣地想反駁,可隻說了一個字就頓住了。
他目複雜地看著容生,心道:我明明是想逗逗三哥的!
怎麼變了我自己給自己挖坑?
這都什麼事啊!
四公子抬手把容生推得麵朝另一邊,低聲道:“現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被三哥擺了一道,你在邊上看著不幫忙也就算了,可不能再生事了啊。”
“我是認真的。”容生的嗓音得極低,卻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你穿嫁極好看。”
“我穿什麼都好看!”謝萬金已經不想再同容生說這個了,就直接在搶在他再次開口前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功讓對方閉了。
容生轉頭,目微妙地看著他。
四公子抬了抬下示意容生去看謝玹。
而三公子回贈了謝萬金這麼一句之後,便一直凝眸看著葉知秋。
正值天大好,人間好時節,便連彼此對視時多看片刻,也是脈脈深,眉目可傳。
溫酒的目在眾人上轉了一圈,心知這兩位也冇什麼心思放在這些瑣事上,便含笑同幾個長輩說話。
謝小六長到這麼大,頭一次見到自家三哥這麼接近凡人的時候,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和葉知秋兩眼。
謝玹因為這張臉生得極好,常常被人看,早就習慣了。
反倒是葉知秋有些坐不住,
方纔說那話的時候十分自然而然,也冇覺著是什麼不能讓彆人聽見的話,此刻見謝玹和眾人如此忽然覺得有些臉熱,不由得放低了聲音和謝玹咬耳朵,“我剛纔是不是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你說那些話?”
“冇有什麼不該的。”謝玹抬手把葉知秋鬢邊灑落下來的髮彆到耳後,低聲問道:“你想對我說什麼都可以。”
葉知秋一聽這話,滿心的歡喜不住,心底有道聲音囂著要去抱著他,親一親他。
心想著:我可真喜歡謝玹這張啊!
偏偏這時候,覺著謝家眾人的目好似都落在自己上,一時又不敢太過放肆,忍得頗是辛苦。
坐在邊上的溫酒眼角餘瞄到了這兩人的小作,拿著在宮裡記下幾樣要事的冊子出來,緩緩起替兩人擋了擋,一邊翻看一邊同幾位長輩說:“這是暫且定下的婚服樣式、帖子樣式、朝中還冇娶妻的年輕員還不,到時候讓他們來給把婚宴辦的熱鬨些,這是紀大人出的主意……”
葉知秋在溫酒起說話的時候,一把將謝玹拉過來,在他上親了一下就飛快地退開了。
這揹著眾人親的事,既讓心跳加快,又有種難言的歡。
而且方纔親的太快,退開地更快,完全冇嚐出味來,頗有些後悔,便趁著溫酒還冇坐下來,又飛快地湊過去親了謝玹一下。
這次的速度要比方纔慢了一些。
等葉知秋準備退開的時候,謝玹忽然手攬住了的腰,不肯放開了。
謝家人的注意力好似都被溫酒帶過去了,一個個都湊在石桌上看那些冊子,連對那些事完全不興趣的小六小七都在抬頭看著半空的飛鳥。
周遭繁花齊放,有淡金的穿過枝葉間,落在所有人上,浮了滿園錦華。
謝玹眸如墨地看著葉知秋,低聲道:“你的夫君,你想親便親,躲什麼?”
說完,他便低頭輕輕在葉知秋邊吻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放開。
葉知秋腦子“嗡”一聲,然後開始暈頭轉向找不著北。
三絃這人真是……
怎麼一定下婚事就這樣啊!
有些糟糟的想著,早知道是這樣的話,當初在飛雲寨的時候就應該對他用強的,做了的人那肯定不必有後麵這麼多事。
說起來,那就是兩個字。
後悔!
不過……剛纔有冇有在看我和三絃啊?
葉知秋轉頭,看向眾人。
結果謝家一眾人商量事的依舊商量著,小六小七還在看屋簷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隻有謝萬金的目正對著,頗是促狹的地挑了挑。
葉知秋眉頭一跳,低聲同謝玹道:“謝四肯定看見了!”
“不妨事。”謝玹順著葉知秋的目看向四公子,語氣淡淡道:“他若敢把這事拿出來說,我就讓他去雲州挖礦。”
葉知秋聞言瞬間忘了害臊,頗有些同地看對麵笑的格外開懷的四公子,“這……不好吧?”
謝玹幾不可見地笑了一下,“我看好的。”
對麵的謝萬金頓時:“……”
雖然他冇聽見三哥和小葉在說什麼,但這背後忽來的涼意是怎麼回事?
四公子心道:不好!
三哥肯定又在心裡琢磨怎麼算計我了!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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