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白錦曦拎著幾盒燒烤小吃,跟韓沉走警局大院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
對於要給黑盾組送宵夜這種事,韓沉是沒什麼意見的。反正兩人遲早要結婚,有當嫂子的覺悟,他何樂而不爲?
白錦曦可沒想那麼多。就是跟他吃到了好吃的,想跟小篆幾個分罷了。
夜靜謐,辦公大樓稀稀疏疏亮著燈。兩人牽著手,推開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看到小篆幾個都在桌前忙碌。
許湳柏也在。這讓錦曦有點意外。
燈很亮,許湳柏照舊穿著休閒外套和襯,戴著金框眼鏡,正靠在嘮叨的桌旁,手裡拿著疊資料,在跟他討論。袖稍稍挽起,出手腕上的表和佛珠,整個人看起來儒雅又睿智。
聽到靜,衆人都擡頭過來。
“呀!老大,小白!你倆這幾天不是在度月嗎?”小篆第一個跳起來,衝到白錦曦邊,瞅的脖子,“嗯,傷好多了。”
他完全口無遮攔,除了令白錦曦稍稍赧然,在場其他男人都沒什麼表變化。就連外人許湳柏也出善意的笑。
顯然,這已經是一個公開的了。
錦曦把手裡的宵夜丟給小篆:“閉上你的吧,趁熱吃,好料!”小篆和嘮叨一起發出歡呼,開始張羅拿報紙鋪桌子。
韓沉走到冷麪桌前:“還順利嗎?”
冷麪答:“現場證據採集、對辛佳的生平調查已經做完了。現在的進展,跟我們預想的差不多。”
跟預想的差不多,就意味著,兇手擁有職業殺手般的素養,現在想要直接把他揪出來,還存在難度。
韓沉本來也沒打算一蹴而就。他們要對付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他點點頭,看向許湳柏:“許教授怎麼也來了?”
許湳柏笑了笑,接過嘮叨遞過來的一串烤蝦球。即使吃著街頭小食,也讓人覺得氣質溫雅。
“我家,跟辛佳的家人,算是舊識,有些來往。所以這次出事,我於於理,都應該盡一份力。”提到辛佳,他的目出些許悲慼。
韓沉和錦曦都點了點頭。嘮叨在一旁道:“許教授一直在幫我們做安家屬的工作,也在做辛佳的心理報告。幫助很大啊。”
錦曦笑著對他說:“師兄,謝了!”
許湳柏含笑點點頭,手指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姿容平和。
韓沉和錦曦又呆了會兒,就牽著手起離去。走下樓時,錦曦手機響了。拿起一看,居然是周小篆發來的短信:
“我有預——我是不是要當幹舅舅了?我覺你倆的氣場不同了!”然後是一個看起來很猥瑣的笑臉表。
錦曦抿一笑,剛要回復“去你的”,手機卻被韓沉拿了去。他一看,長指便在鍵盤跳,打字:“哪裡不同?”
錦曦掐一把他的手背,把手機搶回來:“討厭!你幹嘛還要問他!”
而辦公室裡,周小篆恰好站在窗邊,見了樓下路燈旁,他倆相攜離去的影。他忍不住嘆:“他們倆,可真配。”
他這一嘆,其他人也擡頭,著那兩個人,紛紛出笑容。
“是啊。”嘮叨附和,“每次看到他倆,都有種盼著他們早點結婚、白頭到老的心啊。”想了想又說:“嘿,還真是,你說皇帝不急,我們這些太監地急著盼著心什麼。”
這話一出,其他人全笑了。冷麪淡淡開口:“你纔是太監。”
嘮叨自個兒也樂了,給了自己一掌:“瞧我這張,說錯了還不行嗎?我去買咖啡賠罪,誰喝?冷麪和許教授肯定是要的,小篆好寶寶肯定是不要的。我自己再來一杯,哦,還得給隔壁的徐法醫來一杯。”
——
次日一早,飛往北京的航班上。
乘客不多,他倆周圍也沒什麼人,機艙裡顯得有些冷清。錦曦坐在窗邊,著層層雲海,出神。
韓沉將手放在肩膀上:“在想什麼?”
錦曦轉頭看著他,如實答道:“在想,我以前會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的爸爸媽媽,會是什麼樣的人。他們看到我,不知還認不認得出來。”
的語調到底有些落寞。韓沉著烏黑瀲灩的雙眼,擡頭又看著前方,語氣平淡地答:“你的話,沒什麼懸念。比現在更氣,也更撒。簡單暴程度應該是一樣的。”
錦曦被他逗樂了:“滾蛋!”
韓沉眼中也浮現笑意,著的手,又說:“你父母一定很寵你,才養得出這麼氣的兒。”
這話倒讓錦曦輕輕“嗯”了一聲,沉默下來。
很快,飛機就落地了。韓沉從貨架上拿下小行李箱,取了副墨鏡戴上,又遞了副給。錦曦欣然接過。兩人此次回北京,一切低調從事。
出了機場大門,來往的車和人都很多。錦曦看一眼後的人流,有的形匆匆,有的原地駐足顧盼。低聲音說:“你說,七人團的人,會不會正跟著我們?”
韓沉沒答,也沒看後,戴著墨鏡的臉顯得更冷峻,牽著上了一輛出租車。
等車開到市區的二環路上,韓沉便讓司機靠邊停車,又帶上了輛人滿爲患的公車。
錦曦被他整個圈在懷裡,扶著吊環,低聲問:“這車開去哪兒啊?”
韓沉看一眼答:“去我家。”
錦曦一愣:“要去你家嗎?”
“不去,放個煙霧彈。”
等公車在某一站停下,下車的人都走完了,該上的人也上完了,車門重新關上,發機轟隆隆剛要重新上路,韓沉突然揚聲喊道:“師傅,有下!”
車門“哐當”一聲重新打開,司機罵罵咧咧:“早幹嘛去了,現在才說。”
韓沉拉著錦曦的手,迅速跳下了車。然後就站在站臺,著面前的公車。
沒有人跟下來。
錦曦微微一笑——要真有人現在跟,豈不是暴了?
等公車開遠了,他便又牽著,走了一旁人洶涌的地鐵站。
如此依樣畫葫蘆換乘了好幾次,不管是多難甩的尾,都應該被“扼殺”掉了。一個半小時後,兩人終於出現在國家公安大學的正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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