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材高大的侍衛把清虛道長押到葉限面前:“世子爺,人抓到了。”
清虛道長有些發愣,世子爺?哪家的世子爺親自來抓他?
葉限看了清虛道長一眼,便道:“帶回去,給李先槐審問。”
那穿胖襖的延平王侍衛過來給葉限請安,諂地笑著拱手道:“多謝世子爺相助,世子爺賞臉,小的現在回去就稟了延平王!”又瞟了顧德昭一眼,敢妨礙他們做事,這位顧郎中膽子真大。
清虛道長忙道:“世子爺!這是誤會啊!貧道盡心修道,怎麼會做出這等事呢!王長子真的不是貧道害死的!”
葉限懶得和他多說,侍衛手就擰臼了他的下,清虛道長臉痛苦之,含糊著說不出話了。侍衛們才著他下去。
錦朝在不遠看著,他們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這樣想想才明白過來,這清虛道長爲何如此年輕又面紅潤,那估計也是長期服食砒霜的緣故。前世聽人說過,量砒霜可以容。有些小妾就每天用指甲挑一點砒霜沫服下,保證榮寵不衰。
延平王的王長子常年臥病,砒霜吃下去,不就要了他的小命了。
長興侯府和延平王向來好,難怪是葉限親自來抓人。錦朝看著葉限,心裡卻有些猶豫……蕭岐山的事,到底該不該和他說。如果不說,就要眼睜睜看著葉限走上前世那條路。爲無惡不作的佞臣,臭萬年。
顧德昭想了想,臉大變:“丹藥……不好!……”他拔朝外面跑去。
李管事茫然不知道發生什麼,連忙也追過去,錦朝心裡卻明白過來。父親這是想起給顧錦榮送去的丹藥。讓佟媽媽跟上去,“……和父親說清楚,丹藥錦榮沒有吃。”
幸虧多了個心眼,讓顧錦榮不要吃那所謂仙丹。這可是催命的東西。
葉限看向顧錦朝,似乎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錦朝向他走過去,笑道:“還請世子爺賞臉,吃一杯茶再走。”
葉限不說話,怎麼老忘了要自己表舅,他有點不開心。過了會兒才淡淡問:“……你養的仙人掌沒死吧?”
錦朝一愣,又苦笑:“活得比什麼都好,您放心。”
錦朝請葉限到了花廳,丫頭捧了一杯杏仁茶上來。
葉限嚐了一口就皺起眉,他對吃食是非常挑剔的,扔在一旁不理會了。跟說清虛道長的事:“……你父親也是,這種神也相信。吃砒霜保養,他也真是幹得出來。”
他要是不保養,也騙不到別人的錢財了。錦朝暗想,就問他:“你們怎麼發現那丹藥有砒霜的?”
葉限懶懶地倚在圈椅上,平靜地說:“延平王長子天生弱,偏偏還喜歡尋花問柳,早就不行了。昨天夜裡暴斃,延平王懷疑有人下毒,把王長子吃的東西都收起來,給蕭先生看了。才發現丹藥裡有砒霜……要我說,他那兒子就算不吃這丹藥,也沒幾年活的。清虛道長也是倒黴,撞這個槍口上……”
葉限和說什麼尋花問柳的,也是面不改的樣子。
錦朝不好評價這事,倒是葉限提到蕭先生,心裡很猶豫。
“蕭先生是表字岐山嗎?”笑著說,“他替我醫治姨娘,我倒是想爲他刻一個印章送他。”
葉限哦了聲:“那你姨娘的病好了嗎?”
錦朝搖搖頭,輕聲道:“姨娘不喝蕭先生的藥,孩子沒了,姨娘神就不太好了。”
葉限不太興趣姨娘的事,就跟說蕭岐山:“他是號岐山,表字是什麼我不記得了。原先我和他在貴州的時候,他同鄉來找他,我才聽到他本名是蕭遊。既然遊,說不定表字就是覽勝,你隨便刻就行!”
葉限不在意地笑笑,擡頭一看才發現錦朝面不佳。
果然是那個蕭遊!後來了睿親王幕僚的那個蕭遊!
錦朝心中一,擡頭卻發現葉限正看著,目好像要悉的心思一樣。
錦朝忙笑笑:“表舅在貴州住過?”
葉限的心纔好了些,點頭道:“我不好,五歲就在貴州,直到十一歲纔回來,都是和蕭先生一起的。”
葉限應該和蕭岐山很深吧!錦朝一想到這個,就更是不好開口了。猶豫了一下,才和他說:“我前幾日去通州的時候,聽說貴州有流寇過來香河,暗地裡運送了兵到燕京。”
貴州的流寇?和自己說這個做什麼!葉限點了點頭:“山區多流寇,這不奇怪。不過說押送兵……是你親眼所見,還是聽誰說的?”
顧錦朝怎麼好說,這是紀家的事!
葉限這麼聰明絕頂的人,說一點線索,他就能套出無數自己想要的話出來。錦朝決定這事還是不要參與過多,便道:“表舅,你幫過我許多。我也不會瞞你。總之我聽說了一些蕭先生不好的話,他可能和睿親王暗地裡有聯繫。皇上如今病重,朝廷恐怕有變數,你要小心邊之人……”
說完就告辭離開,葉限留都沒留住。
葉限若有所思,顧錦朝一個閨閣子,怎麼會懂朝廷的事。究竟聽說了什麼?
最重要的是,說的是不是真的?
睿親王和長興候府矛盾很深,算是王侯中最爲對立的兩家關係。這矛盾還是當年老長興候當年平定王叛的時候留下的,當時睿親王力保王的兒子,他祖父卻將之斬於刀下,睿親王和親王是同胞兄弟,祖父卻殺了他親侄,從此他就和長興候結下了樑子。
葉限心裡一。蕭岐山原先是王的幕僚……
他覺得這事自己該好好的查一下。
葉限過侍衛準備回府。一行人行匆匆,卻撞上了聞訊而來的顧瀾。
顧瀾正和新的蘇繡繡娘學針黹,聽說了府裡來兵的事,忙過來鞠柳閣看看。兵沒看到,倒是看到葉限帶著一羣人走過來,心裡無端了幾分,屈行禮道:“世子爺安好。”
葉限停下來,一看是顧錦朝的庶妹,口又綴著麻布。顧錦朝的母親也是母親,看的神都不好,應該是太過傷心吧。他點了點頭:“顧二小姐不必多禮。”
聲音倒是比往日和些。
顧瀾擡起頭,葉限穿著月牙白皁斕衫,姿清雅,面如冠玉。這樣如畫的年,後卻跟著一大羣高大的侍衛,衆星捧月般圍繞著他。這樣的年也手握強大的權勢……
斂眉一笑,側等著葉限過去。自己又站在那裡,悵然若失許久。
記憶中,似乎葉限沒對這麼溫和過。是不是說……他心裡對自己還是有點特別的……
顧瀾的角出一笑容。
木槿在旁低聲道:“這位世子爺倒是好人才……我看子都未必有他好看。小姐也長得好看,站在世子爺旁邊風姿一點都不差。”
顧瀾聲道:“就你巧!快隨我去鞠柳閣。”卻一點都沒有生氣,木槿聽了就知道是猜中小姐的心思了,更是要討喜,“聽說長興候世子爺對誰都淡淡的,對您倒是溫和些!還不是我們小姐長得好。”
顧家幾個兒都長得好看,最好看的應該是顧錦朝,偏偏名聲太差。顧瀾笑笑道:“兒家,先重的是德行,纔再看容貌。你可不要目短淺。”
木槿連聲應是,主僕漸漸就走遠了。
顧德昭到長子的靜芳齋時,佟媽媽才追上他,把丹藥的事說清楚:“……大小姐覺得不妥,就讓大爺不要服用丹藥,老爺不必擔心。”
顧德昭鬆了口氣,幸好現如今長懂事。他隨即又有些自責,作爲一個父親,他實在是太沒有作爲了。竟然不知道清虛道長敢在丹藥裡下砒霜,差點害了顧錦榮!他想了許久,往顧錦朝的清桐院去。
錦朝正在書房裡練字。說是練字,的心思全然沒有放在上面,而是在想葉限的事。
是重活一世的,察先機。但是這事卻是誰都不可以說的,怪力神,當然知道!所以很多事不能說,連暗示都不能。長興候前世是怎麼死的?那是穆宗剛剛駕崩的時候,他帶著大批兵私闖宮,被睿親王一劍斬於刀下,說他意圖謀反。
但是這個說法實在疑點重重,長興候對皇上最是忠心耿耿,本不可能謀反。就算是謀反,他帶著人闖宮殺了太子也就殺了,誰能阻止他,他可是征戰四方、蠻夷聞風喪膽的長興候啊!
那麼只有一個解釋,睿親王是早就埋伏在宮裡,等著長興候來送死了。那麼長興候爲什麼要帶著兵去闖宮,還是在穆宗皇帝剛剛駕崩的時候?
錦朝很慶幸前世嫁到了陳家,這些事比旁人清楚。但是再清楚,也不可能什麼都知道。
不知道這些緣由,想暗示葉限救父就是無從談起。
想了許久,等到採芙告訴老爺過來了的時候,看到自己滿篇的紙全寫的是長興候、葉限。拿過燭臺把紙燒了,纔出去見顧德昭。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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